第6章
白色大衣的短裙裡,是一雙曼妙的腿。
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如若遇到顧清禾,她也要是高昂著頭的那個。
可她錯了…… 當聚光燈照射在顧清禾臉上,當她接過驚喜嘉賓江城連送上的花,當她親昵的挽著江城連的手時。
她才知道,被愛著的纔是高高昂頭的那個。
紀意晚盈滿失落的眼眸徹底黯淡。
就在她準備提起包偷溜出去的時候。
台上那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顧清禾接過話筒,斜睨著她,語調清晰:“我出國進修了五年,斯年就等了我五年,這座獎盃也是屬於斯年的!”
滿座寂靜中,江城連寵溺迴應顧清禾:“而我屬於你。”
第6章 此話一出,台下顧清禾的應援粉絲沸騰,紛紛舉起應援牌,高聲大喊—— “江城連與顧清禾,孤鷺齊飛!”
更有瘋狂的直接尖叫起來:“啊啊啊,你們彆動,我去把民政局搬來!”
狂歡圈外,紀意晚僵在原地,心若寒冰。
台上,江城連拿接顧清禾手中的話筒,略過粉絲的熱情:“請大家多多關注清禾的作品!”
紀意晚已經坐不下去,站起身就要走。
這時,螢幕上突然出現的一張照片讓她僵住了步子。
台上的江城連更是臉色一黑。
投屏的照片中,陸家老宅外,江城連坐在帕拉梅拉駕駛位上,目不轉睛盯著正要上車的紀意晚!
兩人熟稔的模樣,儼然像相處多年的夫妻。
剛還沸騰的場館,瞬間熄火,安靜了數秒後,又炸開了鍋。
場館最前排舉著長焦鏡頭的,顧清禾的事業大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本來是跟蹤江城連,誰知拍到了意外收穫!
這下顧清禾總算看清了男人的真麵目,可以安心搞事業了吧!
想著,她昂起頭追問江城連:“陸總如何解釋這張照片?
傳聞您已經結婚,您該給大家也該給清禾一個解釋吧?”
紀意晚屏著呼吸,她離舞台有些距離,可江城連的冷眼掃到自己的時候,她卻下意識地不知所措了。
下一瞬,就聽見陸今冷倦的聲音迴應道:“保姆家的女兒,冇什麼好解釋的。”
保姆的女兒。
紀意晚心臟幾不可察地抽痛。
謝幕禮畢,所有人漸漸退場,台上顧清禾挽著江城連下台。
紀意晚隨著人潮漫無目的往外走。
忽然走在她前麵的人一個轉頭不小心認出了她。
“這不就是陸總家保姆的女兒嗎!?”
“要不要臉啊,還跟到這裡來碰瓷了?!”
“你怎麼敢的,顧老師和陸總有多配,要不要我借你鏡子照照?”
“……” 從眾效應,一小撮群情激奮的粉絲圍攏過來,手機鏡頭、長焦短焦鏡頭甚至應援棒都懟到了紀意晚臉上。
她下意識拿起包擋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目光下意識向不遠處的江城連投去,可他那雙眸子卻凝聚著冰霜,隻看了她一眼便收回去,攜著顧清禾頭也不回地離開。
紀意晚攥緊掌心,指尖掐進嫩肉裡滲出血來:“陸總隻是順路送我到地鐵站,他是好心。”
縱是這樣,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無一不是對她指責—— “保姆的女兒怎麼好意思坐主人的車?”
“癩蛤蟆想進豪門咯!”
“你少陰陽怪氣了,你這種女人真噁心!”
“……” 漫天的指責奔湧而至,紀意晚捂住耳朵不想再去迴應。
她任他們發泄,等到安保過來驅散人群,以最快地速度逃出場館。
…… 回到家,已是下午。
紀意晚指紋解鎖房門,進門看到的自己被打包好的行李悉數丟在了大門口外。
客廳沙發上,江城連抬起陰沉沉的眸子,直接下達逐客令。
“你搬去老宅待產,冇事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漫天的委屈襲上心頭,紀意晚顫抖著聲音問:“江城連,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男人幽深的狹眸緊緊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從前是協議妻子,現在,陸家的生育工具。”
協議妻子、生育工具…… 紀意晚的雙眸愈發的空洞,喉嚨哽得生疼,眼睛漸蒙。
此刻她偽裝的堅強再也忍不住,顫抖著雙肩,熱淚靜靜滴落在地上。
不知道為什麼,江城連驀然湧上一股躁意:“彆挑戰我的底線,我的底線永遠是顧清禾。”
第7章 紀意晚直直定在原地,男人卻起身繞開她,頭也不回進了臥室。
她似是自嘲般撿起自己堪堪裝滿一個箱子的行李。
從前江城連說,不想在家中看見她的物品,五年來她便隻保留著生活必需品。
她苦笑一聲,耷拉著腦袋拖著行李箱。
東西不多,卻很重,裝滿了她這五年對江城連的愛。
和始終冇有迴應的他…… 剛走出彆墅區大門,空中就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眼淚交融在雨中,涼意深入骨髓。
紀意晚驀然抬頭,微弱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
她重重撥出一口氣,見四周無人,那僵了五年的脊才坍塌下來,露出疲憊和她所有的難堪。
所有的情緒如潮水般灌入腦海,眼淚不受控製湧下。
哭著哭著,腹部傳來一股噬心的痛,身下一濕,紀意晚瞬時慌了神。
低頭看去,她見紅了。
她的心猛烈跳動著似乎要湧出胸腔,不安感襲上心頭,寶寶千萬不能有事!
婦產醫院,主治醫生辦公室內。
醫生緊緊凝著電腦螢幕裡的B超,擰著眉說:“紀意晚是吧,叫你家屬來吧。”
紀意晚不停揉搓著自己早已濕潤的手心,極力剋製自己的焦躁與不安。
“我家人現在都在忙,有什麼問題直接和我說就好了。”
醫生卻不鬆口,堅持道:“這個問題,我還是希望能夠和家屬溝通。”
紀意晚心中那股不安愈發濃烈。
她艱難挪動著身體,怔怔地退出辦公室,撥通了江城連的電話。
對麵接起瞬間,她發澀的喉嚨裡發出一股暗啞的聲音:“斯年,我現在在醫院,你能不能……” 話還未說完,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處傳來:“冇空。”
隨即立刻掛斷了電話。
紀意晚捏緊手機,委屈得像吞進玻璃的碎片,卻要忍著滿口的鮮血不能吐出來。
她還有寶寶,她不能倒下。
手指滑過螢幕,她打開閒魚,在搜尋框內鍵入了陪診。
…… 陪診的女大學生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紀意晚立馬拉住她的手問:“怎麼樣?
醫生怎麼說?
我的寶寶還健康吧?”
女孩滯了一瞬,“哇”一聲哭了出來:“姐姐,你還是找你老公來吧。”
紀意晚接過陪診遞來的報告單,懸著的心瞬間掉入了深淵。
她身子一僵,呆滯道:“辛苦了,你先走吧。”
報告上顯示:輸卵管占位病變,孕八週,無胎心,確診宮外孕,需切除雙側輸卵管。
切除雙側輸卵管!
這就意味著她再也做不了母親!
紀意晚她緊緊攥住那張報告單,揪著胸口低嚎。
悲慼的聲音迴盪在走廊深處,她的心也好似一瞬一瞬在凝結。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睛如同乾涸的沙漠,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
她知道,她的寶寶回不來了。
當晨光透過窗射在報告單上,她拍下了與寶寶的最後一張合照。
點開微博小號,輸入文案:“我的寶寶,迴天堂做小天使啦。”
文案末端,附上笑臉。
她扯出一絲笑,摸著肚子,呢喃道:“寶寶,對不起。”
你也不想來到不被祝福的家庭對不對?
紀意晚失魂般離開醫院,她要回去找家屬在她的手術單上簽字。
江城連應該會很開心吧,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本就是一道枷鎖。
…… 紀意晚蒼白著臉重回到婚房彆墅。
她走到門口,用儘最後一絲力摁下指紋解鎖,機械聲音突然響起。
“指紋驗證失敗。”
他把門鎖都換了。
第8章 紀意晚滯了一瞬,不可置信地重複摁了好幾遍,這扇門始終冇有打開。
紀意晚苦澀一笑,原來有些事真的不是努力了就有結果。
五年間,這個她稱之為家的地方,如今卻隻能摁下門鈴,小心翼翼地等著。
再熟悉又如何?
日日同床而眠又如何?
總歸他心裡的那扇門從未對她打開過。
忽然門被打開。
顧清禾一臉厭惡的看著她,腳上穿著她的小白兔拖鞋。
顧清禾有意撩開自己的長髮,露出脖頸間那處淤紅:“斯年在洗澡,你先進來吧。”
彷彿她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紀意晚透過縫隙,看見江城連腰間鬆垮地圍著浴巾,上身**,未著寸縷。
半乾的碎髮掛著晶瑩的水珠,順著喉結,冇入胸膛,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