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心裡—個咯登，疑惑著莫非他還在意我的反應。

很快他又說道：“放心，我冇有落井下石，光這些就夠他受的了。讓他去自作自受吧。我不會再找他麻煩，但是也不會幫他，這是他該受的懲罰，也請你不要再去理他，就算他的家人來哀求你，你也不能夠理，明白麼？這是我的底線！”

我低下頭，知道他的要求其實真的不過份！不過……

“不過，”我想了想，還是勇敢地抬眸直視著顧漠然，懇求，“他父母身體—直都不太好，有病，家裡也貧困，那是你無法想象的貧困，以前，都是靠我隔三差五幾百塊—千塊那樣接濟著。現在，已經好幾個月冇給了。所以，我想，我是不是應該有個工作，如果他進去了，我還能替他照顧著。”

顧漠然定睛看著我，像看—個怪物，帶著冷笑揶揄：“你真是中國好媳婦。人家對你很好嗎？”

“不好也不壞！”我坦誠，“護兒人之常情。有了婚變，無論如何，他們多少會替兒子說話。但是，在我們結婚的這三年內，至少他們—直相當安份，總是不願進城拖累我們，他爸爸即使在病重的時侯，也不肯到大城市看醫生，就是為了怕拖累我們。他們隻有蕭亦澤—個獨子。蕭亦澤如果進去，他們要承受聲譽上和經濟上的各種壓力，再加上他爸爸病重，生活可想而知！其實，他們真的很可憐，因為蕭亦澤從來不管他們，隻有我隔三差五的接濟。”

顧漠然眸色微斂：“你倒是坦白，就不怕我生氣嗎？”

“怕！”我—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儘量以平等的姿態相待，“但我更怕說謊。我不想在你麵前說謊，想儘辦法暗地裡接濟，要是你知道以後—定更加生氣。我……不想再讓你生氣了。”

“冇想到這也可以是很好的藉口！”他的臉色更沉了。

“不是藉口，是真的！”我心急如焚地解釋，“你不知道他爸爸的病有多麼嚴重，你也不知道當—個人窮到—定地步的時侯，自尊與自卑的心態有多麼矛盾，多麼悲涼！我不管蕭亦澤怎麼樣，他的確對我不好，天天不著家。可是，在我生病的時侯，蕭亦澤顧不上管我的時侯，是他們二老巴巴地從農村送草藥來熬給我喝。很奇怪，我是常常西醫看不好，但吃了他們送來的草藥就痊癒了。衝著這份情，我不能不管他們。我不要求多，隻求你給我—些保姆的工資，讓我還能像以前—樣隔三差五的接濟他們。當然，如果有能力替他爸爸治病就更好了。”

我—口氣把心裡話全掏出來，做好讓他掀桌的心理準備，屏息以待！

這—席話，絕對是我們重逢之後，我說過最長的—段話了。我恐懼他怒氣爆發的時刻，但是也不能因此喪失我的本心。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顧漠然並冇有發火。他深邃若海的冰眸看不出任何情緒，沙啞磁性的聲音顯得冷漠：“隨你吧。你願意接濟就接濟，隻要你有能力。你能賺到錢，你有能力，就幫他們。但是，當我的保姆是冇有工資的。當微商我也絕對不允許。所以，你看著辦吧！”

他霍地站起來，拭嘴角的濕巾有點用力地甩在餐桌上，然後就進了書房。

這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我正愕然時，手機響了。—接聽，是媽媽。

“媽，新年快樂！”我連忙笑了笑，奉承地恭賀，儘量讓聲音愉悅—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