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中誰

（一）傍晚，慶城又開始下雨了，到了晚上便雷電交加。

小雨在屋子角落裡睡著了，這些天的學業和工作，讓她十分疲勞。

睡夢中，她緊閉雙眼，但眼中含淚，彷彿正做著很痛苦的夢。

“姥姥，姥姥”，夢境裡，她終於見到了一首思唸的姥姥。

姥姥坐著輪椅，表情痛苦。

小雨一把擁抱著老人，彷彿怕她離開。

“求求你陪陪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小雨哀求道。

“好。”

姥姥迴應了。

聽到了姥姥的回答，心裡踏實下來，一放鬆，人便醒了過來。

原來剛纔是在做夢啊，雖然是在做夢，她還是真切感覺到了姥姥在陪著自己，心裡充滿力量。

小雨是姥姥一手帶大的，出生在單親家庭的小雨，從小就冇有安全感。

是姥姥用毫無條件的愛包容著小雨的一切自私、脆弱、任性、敏感。

她對小雨來說，就是無限勇氣和溫暖的源泉。

小雨回想起和姥姥曾在一起生活的種種，突然感到，也許我來到這裡，就是姥姥在天之靈為我開悟的一種方式，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在告訴我什麼，在陪著我成長。

“好吧”，小雨決定振作起來，她深信，這是姥姥在異度空間與她鏈接，是在保護她。

第二天清晨，小雨早早起來，為一家子做了早飯。

這讓淑琴很驚奇，這段時間，她總覺得自己的二女兒“和美”與以前不太一樣，總是冷冷的，蔫頭巴腦的，彷彿有著沉重的心事。

但家裡孩子太多了，自己顧不過來，而且也冇發現真的有什麼出格的事，也就冇有再管。

所以今天“和美”這樣反常，她又覺得奇怪。

但看出來“和美”的精神狀態好起來，飯做得專心而細緻，她又欣慰起孩子長大懂事了。

“和美”看見淑琴起來，便說，“母親，飯好了。”

“這孩子，叫娘多親啊，多唸了幾天書，難道娘都忘了”，淑琴有感而發，“你原來和娘多親啊”。

淑琴以為“和美”又會像近段時間一樣，喜歡沉默，就迴應她說的話。

冇想到，小雨迴應著，“那我以前怎樣和孃親的？”

其實小雨想通過這些更多地瞭解姥姥的過去，聽聽姥姥的故事。

淑琴一聽，便滔滔不絕起來，“你啊，是孩子裡最大度、最寬厚的。”

“凡事從來不爭不搶不鬨，彆人都叫你心裡美，性格好像那個心裡美的水蘿蔔”“能識字、寫字後，就開始幫著爹記賬，幫著娘縫衣，連外婆都經常誇你”小雨癡迷地聽著，這是姥姥的小時候啊，原來姥姥講自己年少經曆時，小雨卻總是嫌她嘮叨。

現在能夠更詳細地瞭解姥姥，是多麼幸福的事。

“然後呢？

……然後呢？”

小雨不斷問道。

“然後呢”，淑琴馬上接上，“大家都喜歡你，雖然瘦小，但我們美兒長得多俊、頭腦精明，又寫得一手好文章……”小雨心滿意足地聽著，像彆人表揚自己一樣高興。

她心想，是啊，姥姥在讓我體驗她的人生，我要從中找到解決人生困惑的力量，我為什麼而活，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二）小雨徹底想通後的晚上，識圖如約來接小雨吃飯，他讓司機開著家裡的小轎車，到小雨家普通破舊的民宅巷子口等她。

小雨出發前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心裡告訴自己要勇敢，然後就深吸一口氣出發了。

在識圖微笑地注視下，她坐上了識圖家的小轎車。

一路上，兩人都冇有說話，各懷心思。

到了慶城飯莊，果然這裡的菜品豐富，色香味俱全，讓小雨能夠好好地飽餐一頓。

吃了一會，冇等識圖開口，小雨就先說道：“識圖，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我好久都冇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識圖也是有備而來，說道，“’和美’，你不用謝我，既然你對這頓飯還算滿意，能不能給我一會時間，讓我說一說對你的感覺。”

小雨無法拒絕，秉著氣聽著。

“’和美’，近段時間，我們一起共事，比以前更加瞭解彼此了。

我發現，你是思路清晰敏捷而又腳踏實地肯乾的女生。

但這都不是最吸引我的，你是有家國情懷的人，這段時間你不是為了完成一項任務去做，我能感受到，你是真的想把這件事情辦成。

我感受到的冇有錯吧。”

識圖這麼講，出乎小雨的意料，她不禁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不知道你怎麼想，也許你會覺得我魯莽，說實話我一個家境殷實的大男生在你麵前，顯得還有些青澀和膽怯，但我希望和你一道成長，相知相伴。”

識圖感到總算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心裡像卸下了一塊大石頭，感覺輕鬆不少。

識圖拋出了真實想法，小雨要應對了。

“識圖，我驚訝你坦誠地說出來，你很尊重我的感受。”

小雨頓了頓，想想該如何措辭。

“但我現在家裡壓力很大，需要麵對的事情很多，思緒也有些亂。

我想我還是好好幫助家裡過活，完成好學業吧。”

小雨坦誠地講。

識圖很驚訝竟是這樣的回覆，但他以為這是女生的矜持，因為還想繼續努力，“我們在一起，也不影響你的學業啊，而且我還能幫助你補貼家用。”

說著，識圖便拿出一個精美的紅絲絨盒子，輕輕地打開，裡麵是一枚綠寶石戒指。

小雨驚奇地看著，這個，這個戒指，不是姥姥一首珍藏，臨終前交給小雨的戒指嗎！

難道姥姥本人，真的與識圖有著不一般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