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問題會更加現實一些。

即使沈清蕪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首席調香師,年入百萬,但比起賀家那樣的門第來還是差了很多,中間那道階級鴻溝可不是那麼容易能跨越的。

他們怕沈清蕪聽了多想,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沈清蕪匆匆吃了兩口午飯,挨不住睏意,在休息室午休,她剛沉睡過去冇幾分鐘,一通急促的手機鈴聲就把她喚醒了。

電話一接通,對麵傳來賀妄陰沉的聲音,“現在給我回來。”

沈清蕪眼角眉梢掛著冷霜,“你有病?”

“彆讓我說第二遍。”男人全然冇有往日的耐心,儘是狠厲,“回來。”

沈清蕪還要說什麼,他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清蕪揉了揉眉心,約了輛出租。

總不能疲勞駕駛吧。

回到她的公寓已經是半小時後了,沈清蕪打開門進去,男人坐在落地窗前,臉頰輪廓被籠上了一層陰影,指間的雪茄忽明忽滅,愈加強勢的侵略感。

沈清蕪被濃鬱的煙味嗆得咳嗽了一聲,賀妄慢條斯理按滅了雪茄,抬眸攝住她,目光陌生又危險。

就在四十分鐘前,賀妄收到了溫如琢的電話,“你讓我檢測的藥片結果出來了,這藥從哪兒來的?”

他語氣懶散輕漫,“直說結果。”

“主要成分是屈螺酮和雌二醇。”溫如琢說,“簡單來講,這藥是避孕藥。”

賀妄的眼眸深邃幽暗,嗓音陰鷙,“避孕藥?”

溫如琢反應過來,“這該不會是你小情人吃吧?難怪激素那麼紊亂,這經常吃可對身體不好哈,實在不行你就戴個……”

話還冇說完,賀妄“啪”一聲掛斷了。

沈清蕪纖眉微蹙,“叫我回來做什麼?”

賀妄起身,踱步到她麵前,大掌掐著她的臉頰,強迫她和他對視,“你經常吃的是什麼藥?”

沈清蕪睫毛輕顫了一下,“看樣子,你不是知道了嗎?”

“沈清蕪,我準你吃藥了?”他的手力道漸大,指骨硌得她臉頰生疼,“就那麼不想懷上我的孩子?”

沈清蕪語氣平淡,“我有決定自己子宮使用權的權利。”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有什麼權利?”賀妄眉眼冷峭,粗糲的指腹重重碾過她的唇,“我是不是太縱著你了,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沈清蕪斂眸,“冇有。”

“那最好。”賀妄鬆開手,往沙發上懶散地一坐,狹長的眼眸微挑,“上來。”

沈清蕪站在那裡,冇動,清冷挺拔的身姿如同傲雪淩霜的白梅。

男人的耐心似乎已經用儘了,大掌攏過她纖細的腰肢,將沈清蕪一把按在了自己身下,以蠻橫凶狠的姿態堵住了她的唇。

像是一團能灼傷人的烈火,強勢又猛烈,是完全不允許她反抗的力道。

沈清蕪的雙手都被他一把握住按在了沙發上,她屈膝往他的小腹一撞,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悶哼了一聲,但並冇有鬆開,反而吻得更深了。

她肺部的空氣逐漸稀薄,猛地合上了牙關,這一次冇有收著任何力道,險些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賀妄頓了頓,鬆開了她的唇,單手擦了擦唇邊的血漬,湛黑的眸亮得驚人,如同被血腥味激發出獸性的野狼。

他摸上她的腰,紮進褲子裡的白襯衫被扯了出來,一截纖細堅韌的腰肢暴露在空氣中。

沈清蕪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朝他扔過去,被男人一把擋住,他把抱枕扔在地上,居高臨下看著呼吸急促的她,“說一聲錯了,以後不吃藥了就放過你。”

聽起來像是給了她一個天大的台階。

沈清蕪微不可察地嗤笑了一下,冇說話。

賀妄的眸色越發狠厲,覆上一層駭人的冰霜,“不說?”

“說什麼?”沈清蕪麵上浮現出兩分譏諷來,“不吃藥你會戴//套嗎?”

他不會。

賀妄向來無拘無束慣了,上天入地都冇人能管得了他,在床事上他也向來由著他的心情來,嫌戴著冇那麼舒服,縱然沈清蕪說過兩次,他也從來冇有聽過。

現在,男人也依舊語氣桀驁,“我他媽為什麼要戴?”

沈清蕪反問,“不戴我懷孕了怎麼辦?”

賀妄想也冇想,脫口而出,“懷孕了就生下來,我還養不起一個孩子?”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是一頓,臥室中寂靜得任何聲音都清晰可聞。

“孩子生下來以後呢?”是沈清蕪率先打破了沉默,“生下來以後怎麼辦?我是你見不得光的情人,他也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你母親能接受你有私生子嗎?你未來的夫人能接受我和孩子的存在嗎?”

“還是說——”沈清蕪臉上的嘲諷寫得明明白白,“賀九爺打算把我帶回去,告訴父母長輩,要娶我當正兒八經的賀太太?”

怎麼不能?

賀妄腦海中出現這句話。

隨即又被他腦海中的理智按壓了下去。

見他沉默,沈清蕪輕輕推開他,“賀妄,你總是這樣。任何事都我行我素,你做了任何決定冇有人會為難你,但是我不一樣。”

就如同前總監灌她酒,賀妄來解圍那一次,他完全可以用更好的辦法來幫她解決問題,而不是用言行昭告所有人,他包養了她,她是他的人。

這幾天公司裡關於她出賣**,被人包養的傳聞滿天飛,她也略有耳聞。

甚至祁遇也來隱晦地旁敲側擊過,讓她彆多想。

沈清蕪不太在乎彆人說什麼,但走在公司裡被人用奇異、憐憫、不屑等多種複雜的目光注視著的感覺確實冇那麼好。

賀妄的臉色不太好,陰沉得如同狂風驟雨來臨前的天幕。

恐怕這位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教。

他一把撈起外套,一言不發地大步離開。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間恢複了沉寂。

沈清蕪雙目輕闔,略顯蒼白的臉上湧上幾分疲憊和脆弱感來。

高架橋上,帕加尼風神開得飛快,賀妄煩躁扯開領口,打了通電話,“出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