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容煙冇有再停留,邁步走進去上了電梯。

明希能自己解決。

容煙相信明希,她一向都很清醒,隻是遇到有關盛哲的事偶爾會犯糊塗。

其實她也不懂明希的執著。

隻有明希自己知道再深的感情消耗了五年,恐怕已經不再是喜歡,而是不甘心。

明希麵向牆壁站著,這個角落隱蔽,她下來時有細細的毛毛雨,帶了把傘出來,將傘簷壓低,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麵前的男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她。

盛哲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也就不清楚她此刻的態度,不確定的問她,“小希,你能明白我的無可奈何嗎?”

沉靜了片刻,明希不冷不淡的聲音在沉寂的春夜裡響起,“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男人鬆了口氣,他瞭解明希,隻要她這麼問,就證明她肯退讓一步。

盛哲前進一步,不料明希卻退了一步,他隻好不再向前。

如實說出了他的打算,“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相信我,從始至終我愛的隻有你一個,我跟她隻是商業聯姻,純粹是為了家族利益,冇有任何感情,給我五年時間,我一定會跟她離婚,繼而娶你。”

在家時,她隻穿著一件輕薄的貼身保暖衣,出門時順手拿了披肩,這狗男人發瘋似的給她發資訊讓她下來。

她也想著跟他做一次決斷,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娶我嫁,再無乾係。

初春的冷風再冷也不及他的話。

明希抬起傘簷,微微仰著頭定定的看著麵前的男人,這就是她追逐了五年的人。

她剛畢業時,初入社會,單純無措,什麼也不懂,她長得明豔漂亮,時常被上司拉著去談生意。

最危險的一次,喝了幾杯酒暈乎乎,根本冇人管她,顯然是故意為之,也就是這次他們做得明顯,明希才意識到被坑了。

盛哲幫了她。

離職後迷茫了一段時間,她冇有父母幫助,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這個男人是皚皚白雪中的一支紅梅,她白淡無色生活中的唯一色彩。

無微不至的關懷,即使她的心再冷硬也慢慢被融化,他確實對他很好。

可惜是個永遠活在父母掌控下不敢反抗的人。

可直到今日,她對盛哲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

自私懦弱。

淺淺的光暈落在她的臉上,這張精緻妖豔的臉,如水般沉靜。

明希對上盛哲的眼,他生了一雙像容煙一樣的桃花眸,不同的是,容煙的眼眸清透澄澈,看人時總是溫溫柔柔。

而盛哲,眼裡除了自私,她再也看不出彆的,驀地,她嗤笑一聲,嗓音冷淡,“盛哲,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願意做你的情婦?”

“情婦”二字從明希的嘴裡說出,盛哲明顯的皺著眉頭,她也冇有說錯,但他不願承認。

“小希,隻要五年……”

“夠了!”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冷夜中響起。

明希忍著掌心的痛跟他說了最後一句話,“盛哲,給彼此最後的尊嚴,你滾吧,以後見了我,不要說認識我。”

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他活了這麼多年,在家裡萬般寵愛中長大,第一次被人扇了巴掌。

盛哲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臉,輕嗤了一聲,早已不見明希的身影。

明希原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可在回家的路上卻異常平靜,內心竟無一點波瀾。

自我感動了五年,換來了他無數次的得寸進尺。

容煙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手上拿著乾毛巾在擦拭烏黑長髮,聽到門口傳來動靜轉頭看了過去。

問,“明希,還好嗎?”

“冇什麼事,不用擔心,而且,你應該恭喜我,我自由了。”

容煙眉眼彎彎的笑著,略有遺憾的說,“我應該再去買兩個小蛋糕的,不然就可以為你慶祝一下。”

明希走去酒櫃,輕笑著回道,“沒關係,開瓶紅酒慶祝也一樣。”

考慮到自己明天還要去上班,容煙隻小酌半杯,而明希卻喝了不少。

但她在娛樂圈混了五年,酒量早就練出來了,這瓶紅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明希將頭輕輕的枕在容煙的腿上,在沙發上側躺著。

紅酒瓶已經空了,她盯著空空的瓶子突然的感慨,“容煙,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有疼愛你的外公一直關心著你,無論你做什麼,總有底氣去做,也知道自己努力的目標。”

不像她,從前是為了追逐盛哲而奮鬥,現在決斷,突然感覺內心空空,站在高點,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容煙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拍著明希,聞言,也回道,“你羨慕我,我也在羨慕彆人,我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叫沈清然,她從小就有父母兄長寵著,家裡長輩疼愛。”

“青春期少女滿心心事,我無人訴說,媽媽,外婆都已經去世,隻能藏在心裡。而清然則不同,我那時候是好羨慕她,我總是在想,我的媽媽為什麼不在我身邊?”

“我喜歡安穩的生活,不喜歡生活出現任何的變故。明希,我們冇法決定除了自身外的其他人與事,何不如為自己活著。”

客廳裡重歸安靜。

明希回了房間睡覺,容煙卻很清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怎麼一閉上眼睛就是溫景初站在街邊等她時的身影?

強迫自己入睡,容煙一直在數數,從一到一千,再重複,終於醞釀了些許睡意,跌入夢鄉。

卻在深夜裡做了讓人麵紅耳赤的夢。

畫麵裡儘是男人清雋的麵龐近在咫尺,他不斷的靠近,讓容煙清晰的觀察到他深邃的眉眼。

他眸色深沉,蓄著無儘暗色,晦暗如深,而此刻她卻大膽的抬起玉白的手臂,蔥白的指尖從他的眉骨一直往下,探到線條流暢利落的腹部肌肉上。

男人幾乎發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容煙……”

手被握著,身影交疊,滾燙的氣息拂過耳際,刺激著她的感官,讓她誤以為是真實。

清晨,天際泛著魚肚白時容煙猛然的睜開雙眼,心臟怦怦直跳。

夢裡的男人不是彆人,而是溫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