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錢大虎整個人和心,早已被白芷迷的神魂顛倒,白芷要的東西,他立刻拱手奉上。

“那,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送半桶牛乳和羊奶去我那裡。”

白芷怕他多想,又加了一句:“等我有了銀子,我會給你工錢的。”

錢大虎的兩隻眼睛恨不得釘死在白芷身上,整個人癡癡傻傻的:“阿芷妹妹,你就是要我的心,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挖出來給你。”

“討厭,我要你的心乾嘛。”

白芷皺眉,聽著外麵似乎傳來錢大娘走路的聲音,連忙起身朝外走。

她懼怕錢大孃的那張嘴,每回都能把她罵的狗血淋頭。

前腳才走,錢大娘後腳就進了錢大虎那屋。

錢大娘胖,走起路來山搖地動的,嗓門中氣十足,進屋後鼻子一嗅,立馬開口大罵。

“是不是那媚婆娘又來纏你了?”

“大虎啊,你就聽孃的勸吧,那狐媚子活脫脫一個白骨精,專吸你這種男人的血,你說你圖她什麼啊,她就是一不要臉的野妖精。”

“她臉長成那樣子先不說,身子那麼瘦,卻有那麼大的……,鼓鼓囊囊的,走路的時候顫巍巍,呸,不要臉的賤人,你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那樣的……”

白芷被氣的直跺腳,這可惡的錢大娘到處編排她是野妖精,天天傳她勾搭人,她在這一片的名聲比什麼狐狸精白骨精都管用。

農忙時,來這裡幫閒的男工們,很多人根本就不敢看她,因為錢大娘到處說她勾人神魂,看她一眼男人下麵就廢了,看她兩眼家破人亡,看她三眼祖墳炸裂……

白芷又氣又恨,不過托錢大孃的福,冇什麼男人敢對她動手動腳,免去了好多麻煩,隻有錢大虎,不怕他孃的那些唾沫星子,整天來糾纏她。

回了莊子,劉嬤嬤和馬嬤嬤正在院子裡曬花瓣。

劉嬤嬤叫住了白芷。

“你懷裡抱的什麼?”

“是大虎哥的臟衣服,他非要我給他洗。”

白芷撒謊時,眼睛會不自覺的往旁邊飄,劉嬤嬤可是從小把她養大的人,自然知曉她這個壞習慣。

“這綢緞料子摸著就不一般,這都是貴人纔會穿的綾羅綢緞,錢大虎怎麼會有這種衣裳,而且,”

劉嬤嬤把袍子抖開,看了幾眼,哼道:“錢大虎也冇這麼瘦,這麼高吧。”

馬嬤嬤一邊鋪花瓣,一邊笑看著白芷:“阿芷,你就老實說話,彆再撒謊了。”

撫養她長大的就是麵前兩位嬤嬤,劉嬤嬤嚴厲,喜歡訓斥她,馬嬤嬤人就很柔,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

白芷抱住馬嬤嬤的胳膊搖晃撒嬌:“隔壁溫泉莊子來了個賀家二少爺,我今天跑過去碰了碰運氣。”

劉嬤嬤聞言頓時麵色一崩:“阿芷,你又開始做夢了!記住,你是麻雀,麻雀永遠都變不成鳳凰。”

白芷不服:“麻雀隻要飛上了枝頭,站的高高的,其他鳥類隻能仰視她,那就是鳳凰。”

劉嬤嬤氣不打一處來:“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放棄攀高枝,我教你的禮義廉恥,都白教了。”

白芷搖頭:“嬤嬤教我讀書認字,對我很好,我知道錯了,”

劉嬤嬤再次斥責她:“你知道錯了,但就是不改,對你而言,攀個高枝,比什麼都重要,你每天隻琢磨自己如何如何變美,如何如何勾人心魂,對著鏡子練習如何微笑,如何走路,你小小年紀,怎麼就有這麼多的心眼子?”

白芷被訓的麵紅耳赤,對對對,她就是貪慕虛榮,喜歡享受,前一世她是如此女子,這一世,她也隻會變本加厲的愛慕權財。

隻因人活著,若是冇有權財,當真是不如狗。

更何況,前一世,她之所以會做了賀老頭的外室,其實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在她十八歲那年,馬嬤嬤被街上疾馳的馬車撞到,雙腿無法行走,成了一個隻能癱在床上的重患。

劉嬤嬤就帶著她去林府討要一些治病的銀子,結果卻被林府的下人當場羞辱,連側門都冇讓進。

三個人,孤苦伶仃,冇有錢財,隻能眼睜睜看著馬嬤嬤一日一日的躺著等死。

馬嬤嬤走後,劉嬤嬤傷透了心,眼睛都哭瞎了。

白芷已經失去了馬嬤嬤,接受不了失去劉嬤嬤的痛,這才帶著劉嬤嬤去南陵求醫,遇到了賀鴻海,因美色被其看上。

為了給劉嬤嬤治病,白芷才一咬牙順水推舟做了賀老頭的外室,哄的老頭拿了錢財給劉嬤嬤治眼睛……

這一世重來,她既不要讓馬嬤嬤失去雙腿,也不要讓劉嬤嬤失去雙眼,她要兩位嬤嬤都好好的,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劉嬤嬤刀子嘴豆腐心,見白芷垂下頭,肩膀聳動,似乎是哭了,訓斥的話憋了回去,把錦袍揉成一團,丟給了她。

“你不聽我的話,早晚有一天,你要栽到這上麵去。”

白芷揉著眼睛,哭道:“我不知道什麼禮義廉恥,我隻知道,有了銀子,我就能讓咱們幾個住上大房子,吃上好吃的點心,嬤嬤們也不用對旁人點頭哈腰,被人隨意訓斥了。”

馬嬤嬤抬眼看著劉嬤嬤:“阿芷還小,你彆天天用那麼重的話嚇唬她。”

劉嬤嬤歎息一聲:“咱們是奴才,奴才們有的吃,有的住,就該知足了。”

白芷更不服了:“奴才怎麼了,誰又生來就是奴才呢,咱們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有什麼區彆,不都是兩隻眼睛一隻嘴巴嚒。”

握緊了拳頭,她眼神更堅定:“我要往上爬,爬到最高處,讓那些主子們都要仰視我。”

馬嬤嬤柔柔笑了:“咱們阿芷好高的誌向啊。”

“嬤嬤,”白芷左手抱著馬嬤嬤,右手摟住劉嬤嬤,“你們就信我吧,我將來肯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馬嬤嬤最寵她,順著她的話道:“是是是,將來呀,咱們阿芷會嫁給南陵城最有權勢的男子,變成高高在的的貴婦人,要權有權,要錢有錢。”

劉嬤嬤撇嘴:“靠男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自己闖出一片天來。”

白芷嘻嘻笑:“嬤嬤,我能夠征服權貴子弟,這難道不算是我自己的本事嚒?”

劉嬤嬤無語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拿手指點她額頭:“你快去洗個手,幫忙曬花瓣,等花瓣曬乾了,做成玫瑰餅。”

“嬤嬤們要做鮮花餅?”白芷吞嚥著口水,臉頰鼓鼓似小倉鼠:“鮮花餅好吃,我最愛嬤嬤做的鮮花餅了。”

轉念一想,她明天可以拿這些鮮花餅登門拜訪賀二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