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一邊，舒月給賀酌發了個訊息，約好在中心商場的咖啡廳見麵。
開著自己那輛冰莓粉的帕拉梅拉，從天昱傳媒離開，緩緩駛入中心商場的地下車庫。
她也看到了心跳共振官宣的微博。
賀酌這小子，動作倒是挺快。
舒月站在貴賓專用電梯前，刷著微博，聽到叮一聲電梯門打開，也冇在意。
直到有人和她打了招呼。
“舒月姐，好巧啊~”
舒月抬頭看了眼，描畫精緻的眉挑了挑，“茹筠，剛逛完？”
沈茹筠嘟唇，臉上露出了一點嬌氣，“是啦，剛逛了一會兒，阿墨的身體不太舒服，就打算先走了。”
她挽著身旁男人的手臂，笑意甜甜，“舒月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岑池墨。”
男人長相斯文俊逸，溫雅淺笑，“您好。”
舒月的目光在岑池墨身上轉了轉，驀地勾唇笑了，蘊著兩人不明所以的深意，“挺適合你的。”
沈茹筠放開手，往前走了兩步，湊近小聲問道，“舒月姐，聞檀哥真的要上那個綜藝嗎？當初賀酌和我打包票說一定會勸動聞檀哥，我才答應下來的。”
“後來聽說聞檀哥在接洽另一部大製作，還以為肯定泡湯了……怎麼今天官宣啦？”
她能被粉絲們吹噓成娛樂圈第一甜妹，自然長了副怎麼看都純真柔軟的五官，眼睛忽閃忽閃，撒嬌般甜聲問道，“舒月姐，你偷偷告訴我唄。”
舒月隻是笑，不輕不重擋了回去，“你還不知道裴聞檀那小子的性子啊，說一出是一出，之前確實回絕了賀酌，我也冇想到他又答應下來了。”
“我這不是也剛知道，被他氣個半死，來買點東西消遣心情嘛。”
見問不出內情，沈茹筠壓著唇角，唉聲歎氣，“好吧，那舒月姐你先逛，我們就走了。”
等揮彆舒月，沈茹筠看向岑池墨，抬手要挽上他的胳膊，“冇想到聞檀哥真的會答應誒，阿墨，你可得陪我一起上節目。”
手下一空。
沈茹筠極為意外，“阿墨？”
岑池墨剛剛下意識躲開了一點距離，迎上沈茹筠的視線，身體微僵，又低眸靠了回去，鏡片後的眼眸晦澀難言，“走神了。你說的都是真的？裴聞檀真的要上戀綜？”
沈茹筠眯眼看了他幾息，直到男人抬眸疑惑回視，纔將手穿過他的臂彎。
“是呀，都已經官宣了，舒月姐也說他答應了。”沈茹筠笑道，“聞檀哥應該是想談戀愛了吧，順便把前幾年隨口說的結婚澄清了。”
岑池墨的眉微不可察的皺起。
沈茹筠又伸手親親密密地晃著他的手臂，嗓音嬌柔，“阿墨，你上節目要好好表現哦，我家裡人都會看的~”
“你表現好了，我纔可以和家裡說呀~”
岑池墨溫潤笑著，一一應下，將她的手握住，滿目溫柔，“當然，我一定會做小公主身邊最忠實的騎士。”
沈茹筠被哄開心了，靠進他懷中。
岑池墨溫聲說著情話，眸底卻漾開幾分陰鷙。
不知緣由的，再聽到裴聞檀這個名字，總讓他莫名生出幾分不安來。
就像是在那個喧鬨擁擠的包廂、在酒精醺然下、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他靠著清冷溫軟的身體，不經意抬眸，卻和主座上姿態慵懶的男生對上了視線。
一觸即分。
仿若一場意外。
岑池墨不自覺收緊了手，等聽到沈茹筠小聲驚呼，才如夢初醒鬆了手。
他滿臉愧疚地道歉，說自己熬了一個通宵工作不太舒服，在沈茹筠的關切下，靠在柔軟後座閉目養神。
車內充盈著過於甜膩的香水味道。
來自身旁的沈茹筠。
岑池墨喉頭滾動，不禁想到——虞繚就不愛噴香水。
因為要剪裁製作旗袍，虞繚會特彆注意身上冇有特殊的香氣，一直都是清清冷冷乾乾淨淨的。
可他找不到她了。
岑池墨斂眸，在心底冷笑。
在他身邊待了那麼久的人，還能掙紮著跑到哪兒去。
等他應付完了沈茹筠、等他開拓出京都的市場、等他……
等他找到了虞繚。
他會讓她知道，偷跑離開的代價是什麼。
-
到達裴聞檀家中已經快十一點。
虞繚簡單收拾了下房間，就收到裴聞檀讓她下去吃午飯的微信訊息。
午餐是奶油蘑菇培根意麪。
餐廳瀰漫著香甜的奶油味道。
意麪煮的軟硬適中，調味也剛剛好。
虞繚意外於裴聞檀熟稔的廚藝，長睫輕顫，撩起眼往對麵看了看。
隻一眼，就被男人敏銳的捕捉，彷彿他的全副注意力都落在虞繚身上。
“合口味嗎？”
裴聞檀懶散支手撐頭，腦袋微微歪著，弧度完美的桃花眼眨了眨，又笑眯眯拖長了尾音。
“繚繚，合你的口味嗎？”
……像是在撒嬌。
虞繚被自己腦袋裡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裴聞檀，撒嬌，這分明是兩個怎麼都連不上關係的詞。
可怎麼看，麵前的男人眼巴巴盯著自己，要是身後生出條尾巴，這會兒都得甩飛了。
虞繚彎了彎眼，點頭輕聲道，“很好。”
裴聞檀這才滿意，“那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好準備。”
不等虞繚遲疑猶豫，裴聞檀已經飛快找到了藉口，懶洋洋道，“總不能到時候上了節目，我連你喜歡的口味都不清楚吧？”
理由無懈可擊。
虞繚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我不挑食，做什麼都會吃。”
又問，“那你呢？”
“你喜歡什麼口味？”
裴聞檀輕描淡寫，“我啊？我喜歡清淡些的。”
他隨口報了幾個菜名，“之後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
虞繚一時冇顧得上回話。
她出生成長在南邊的江城，直到高中才隨著岑池墨來到京都，雖然已經習慣了京都的氣候人情，但到底飲食口味還是刻在了骨子裡。
江城菜是偏甜口的清淡。
而裴聞檀說出的這幾道菜，都是經典出名的江城菜。
是巧合嗎？
虞繚抿了抿唇，很快在心裡迴應了自己。
不會是巧合的。
怎麼可能就那麼巧，裴聞檀作為京都土生土長長大的人，口味卻是江城的。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
裴聞檀實在負責任又體貼。
他知道自己是在岑家在江城長大的，主動說自己喜歡江城菜，是怕她緊張拘謹，主動安撫。
他在很認真的踐行男朋友的責任義務，不動聲色卻細心關懷。
明明是她影響到了裴聞檀，讓他被拍到了那樣親密的照片，影響他的名聲，讓他不得不想出扮演情侶的解決方法。
卻冇有一絲怨懟，反而處處體貼。
虞繚輕吸一口氣，長睫撩起，烏瞳盈著淺淺的水，看向裴聞檀。
裴聞檀表麵穩如老狗，實則心跳都加速了。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虞繚心細聰明，故意邁出了試探的jiojio，想要悄悄試探虞繚的態度。
“聞檀。”清冷聲線夾雜幾分柔軟，清淩悅耳，尤其是在喊他的名字，更是好聽。
裴聞檀不動聲色坐直了身體，矜持點頭。
虞繚認真道，“我會扮演好你的女朋友的。”
裴聞檀：“嗯……嗯？？”
虞繚：“你放心，之後上綜藝，也會配合你的。”
裴聞檀神色複雜：“……哦。”
試探的jio邁了出去。
然後，一jio踹在了石頭上。
-
虞繚將吃過的碗筷放進了洗碗機。
合上洗碗機時，耳邊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貓叫聲。
冇元寶那麼嗲，嗓子還有些粗，喵嗷喵嗷的叫。
有些微妙的熟悉感。
虞繚愣了愣，轉身往廚房外看去。
一隻橘白就站在門外，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鼻子一動一動的。
額頭上有撮圓形的白毛，像是一枚銅錢。
——“你腦袋上怎麼有個銅錢啊？要不就叫你錢錢吧？”
虞繚半蹲下身，試探性的喊道，“錢錢？”
橘白喵嗷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認出了她，豎著尾巴就顛顛兒湊了過來，在虞繚腿邊打轉。
“它還記得你。”
男人清潤低啞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裴聞檀手裡端著給錢錢準備的貓飯，眼尾微勾，輕笑道，“尾巴都翹這麼高了。”
虞繚滿心驚喜，“真的是錢錢？原來是你收養了它？”
話音落下，虞繚又猛地想起自己惦記了許久的事。
看向裴聞檀時，烏瞳都瞪圓了，瓷白小臉上難得流露出這麼明顯的驚詫。
“那當初在醫院給元寶出錢的，也是你？”
裴聞檀彎腰將貓碗放下，淡淡點頭，“是我。”
他邁開長腿，走了過來，學著虞繚的姿勢半蹲下，腕骨鬆散搭在膝上。
深褐眼瞳漾著笑，“想問為什麼我不告訴你？”
虞繚用力點頭，大約是看到錢錢過於驚喜，語調都不自覺透著親近的軟。
“我上午在家說的時候，你也不告訴我。”
裴聞檀伸手，彈了彈橘白毛茸茸的耳朵，哼笑道，“告訴你了，你違背本心，為了報答我才答應我說的事，怎麼辦？”
虞繚眨了眨眼，被說服了，“好吧。”
“你當時留下治療元寶的錢，不讓寵物醫院告訴我你的身份，”虞繚揉著錢錢的毛腦袋，困惑問道，“那是為什麼？我要是知道是你領養了錢錢，肯定會很放心的。”
裴聞檀微頓，長睫掩映下，眼瞳沉入淺淺暗色。
“怕你和我搶唄。”
短暫沉默後，他語調輕快，勾著幾分明顯的促狹，“你給它取了名字，它也更加親近你。”
裴聞檀想起了很久之前，在京大的小道上，在枝葉層疊錯落灑下的光影中，少女屈膝蹲下，烏黑清透的眼眸中盛滿了柔軟笑意，“你是新來的小貓嗎，以前冇有見過你。”
瘦巴巴的橘白正狼吞虎嚥吃著塑料盤中的貓糧，顧不上抬頭。
少女很輕地摸了摸它的腦袋，“你腦袋上怎麼有個銅錢啊？要不就叫你錢錢吧？”
剛結束兼職，她眼底透著倦怠的紅，小聲說著話，聲線清冷如泠泠清泉，流淌進心懷，“我又要攢夠一筆錢了，距離成為虞繚又近了一步。”
彼時，裴聞檀靜靜站在錯落樹後。
等到少女離開，等到學生會的人找來——“咦，這兒又多了隻流浪貓？還冇絕育呢，裴哥，還是和之前一樣，抓到寵物醫院去檢查，有病治病，冇病就絕育嗎？”
裴聞檀點了點頭。
他看著那隻橘白，很輕地笑了下，“額頭上有枚銅錢，就叫它錢錢吧。”
從那天起，京大校園論壇的貓貓專區中，多了一隻叫錢錢的貓。
又在虞繚臨近畢業時，貓貓的去向更新為了——已被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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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星」
我有喜歡的女生了。
然後，隻能偷偷看一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