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彎新月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洗荷殿沐浴在光亮中,顯得溫馨又安靜。

遠遠望去,那坐落在荷花池上方的宮殿又有花樹遮掩,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似它的主人一般,引人窺探。

今日的薑昕玥穿了一襲輕柔軟和的粉色儒裙,胸口處一條天藍色的綢帶,係成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頭髮鬆散的挽了一個髻,僅在鬢邊彆了一朵剛摘的粉荷,除此之外,再無裝飾。

她就站在洗荷殿外,晚風一吹,荷花花瓣擺動,衣袂翩翩,好似在舞蹈。

說不出的乖巧可愛、靈動飄逸。

薑昕玥每次行禮,都會被宣武帝托住手臂帶入懷中,這次她乾脆直接往皇帝懷裡撲。

省得皇帝動手了,主打的就是一個投懷送抱。

溫香軟玉在懷,宣武帝骨頭都酥了半邊。

行至殿內,桌案上還擺著一個精緻的小酒壺,若有似無的酒香氣撲鼻而來。

皇帝挑了挑眉:“愛妃在飲酒?”

薑昕玥眉目如畫,傳情一般低垂下去:“喜鵲和霜降說昨夜嬪妾喝醉了,嬪妾今日便想看看,是什麼酒還能把嬪妾給喝醉。”

心想:我為什麼喝酒?還不是為了滿足你心裡那點不可告人的小癖好。

宣武帝失笑:“如此說來,愛妃的酒量很好?”

薑昕玥急切道:“自然是的,不信的話,皇上與嬪妾共酌幾杯,這次嬪妾肯定不會醉的。”

這次不會醉,那就是上次喝了幾杯就醉了。

飲酒之人酒量不好,偏愛說自己能喝,真正能喝的人都會推脫自己不勝酒力。

如後宮眾妃,個個都是千杯不醉,偏到了他跟前,一個個喝了冇兩杯就說頭暈,直往他懷裡鑽。

他是皇帝,不是傻子,臉都冇紅就說自己醉了,邀寵的手段罷了。

不像眼前這個……

“喝呀!皇上為什麼不喝了?”

薑昕玥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不止是臉,耳朵和脖子,甚至手臂,全都紅透了。

如果宣武帝也是現代人的話,一定會知道有一種人叫:喝酒上臉。

薑昕玥比較厲害,她喝酒上全身。

美人如癡如醉,提著酒壺,似是翩翩起舞,嘴裡叼著那酒杯一飲而儘,她腳步淩亂,一邊起舞,一邊東倒西歪的掀開殿中丁香色的輕紗垂幕。

宣武帝故意引著她向前,腳步向後退卻。

薑昕玥迷離的雙眼像在看他,又像冇有看她,衣衫半解,露出渾圓雪白的半邊肩膀,深陷的鎖骨越發顯得她柔媚入骨。

小樣,影視劇裡各種女明星演繹的貴妃醉酒,她看過八百遍了,安祿山都被楊貴妃迷得起兵造反,難道她還學不來那七八分嗎?

宣武帝再見多識廣,也冇見過從千百年後帶著《甄嬛傳》、《楊貴妃秘史》《武媚娘傳奇》穿越而來勾引自己的絕色美人吧!

唇邊溢位的酒漬順著尖尖的下頜往下,流入那深不可測的高聳山巒,美人雲鬢鬆鬆,搖搖晃晃,顫顫巍巍……

“啪唧~”

忽而她眼神灼灼,將宣武帝撲倒在地,坐在他身上癡癡地笑:“抓到你了,不許逃哦!”

若是王得全在此處,不免又要感歎薑昕玥的大逆不道了。

可宣武帝不是王得全那不解風情的太監,他悶哼一聲,抓住美人細腰:“朕不逃,珍容華欲待朕如何?”

已經暈暈乎乎的美人歪著頭,努力撐開那雙水潤潤的眼睛,複又用力搖頭,將那荷花也搖了下來,落在地上,彷彿被摧殘了一般。

那半挽的青絲全都落了下來,將珍容華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全都籠了起來,隻讓人心生憐愛,恨不能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狠狠疼愛。

這麼想著,宣武帝也直接這麼做了。

洗荷殿外——

紅喜被攔,央求著王得全道:“王公公,我家婕妤娘娘舊疾又犯了,哭著喊皇上呢!奴婢實在心疼,能否勞煩王公公通稟一聲?真的隻是去看一眼就好了,待我家娘娘睡下,珍容華娘娘再派人去請就好了。”

說得輕巧。

且不說他不敢進去打擾皇上與珍容華的好事,就說皇上一旦真的去了長春宮,哪裡還出得來?

珍容華可冇那個膽子去催促皇上,滿腔怒火估計就要算在他這宦官頭上了。

將來皇上再寵幸珍容華,她隨便吹吹枕頭風,皇上看他不順眼了怎麼辦?

他纔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婕妤,搭上自己後半生的前程。

“婕妤娘娘卻是病了就去太醫院請太醫,皇上日理萬機,好不容易睡下了,咱家可不能讓任何人擾了皇上的睡眠,紅喜姑娘請回。”

什麼擾了皇上的睡眠?

紅喜聽著洗荷殿內傳出來的聲音,在心裡把薑昕玥罵了個狗血淋頭。

騷浪賤的小蹄子,隻會勾得皇上流連床榻,真真是不要臉。

可是有什麼法子?

皇帝喜歡啊!

紅喜再憤恨,也不敢在王得全麵前表現出來。

隻是回了長春宮,楚婕妤難免又是一通脾氣。

於是她隻能等在洗荷殿門口,試圖發出點什麼聲響引起皇帝的注意。

被宣武帝捉住的薑昕玥“柔弱”得紅了眼,隻想逃跑。

奈何她喝醉了酒,越是扭來扭去,讓宣武帝更是頭皮發麻,到了崩潰的邊緣。

“彆亂動。”

他扣住薑昕玥的肩膀,將頭埋於她的肩窩,極力剋製自己,在她的肌膚上輕輕撕咬,親吻,極儘纏綿姿態。

芙蓉帳裡紅被翻浪,劈裡啪啦的燭火跳躍著,月光籠罩著洗荷殿,荷花池中的一對鴛鴦交頸,好不親密。

有人歡喜便有人愁。

長信宮到了子夜也未熄燈,臘月瞧著麗貴妃在殿中,一遍又一遍的跳著長袖舞,焦急道:“娘娘,彆跳了,再跳下去,娘娘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一個劇烈的迴旋過後,麗貴妃脫力,摔倒在地,臘月趕緊去扶,麗貴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到底是年紀大了,以前本宮跳一整夜都不覺累。”

“娘娘正值盛華,怎麼會老?”

臘月心疼的扶她坐下:“這宮裡誰不知道娘娘容貌最好,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

“是嗎?”

麗貴妃捧著自己緊緻的臉,卻突然不高興起來:“我還是他心尖上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