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蓄謀已久的偶遇
“不好了皇上，方纔公主府差人來報，說公主不見了！”
蘇茗靠坐在龍椅上，一手扶額似乎正在為什麼事煩心，聽聞此言，猛一抬頭，帝王威壓向下方的李霖席捲而去，“此言當真？”
李霖立即跪下，“千真萬確，奴才找遍了整個公主府和皇宮，均未發現公主蹤跡。”
言罷，他微微抬眸，看著蘇茗神色莫測的麵容，小心翼翼開口：“依奴才愚見，公主…怕不是逃婚了？”
蘇茗眉心緊蹙，冷喝一聲：“還不快給朕去找！”
李霖戰戰兢兢磕頭領命，剛起身就被蘇茗叫住，“此事不可外傳，派朕的親衛密尋。”
鳳華宮一襲淺紅色宮裝女子慵懶靠在金絲楠木所製的躺椅上，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些許痕跡，但依舊風韻猶存。
身側西名宮女正手持團扇，輕搖慢扇著為她送去陣陣清涼，身前則有兩名宮女替她輕輕揉捏雙腿，一片靜謐祥和。
不多時，一年紀稍大的嬤嬤快步走入內殿，附在她耳側低語片刻。
她幽然睜開雙目，“哦，逃了？”
“娘娘，趁這個機會，我們要不要……”嬤嬤在脖間比了個刎頸的動作。
林香茹雙眸微眯，認真思量起來，“也好，派人去找，伺機而動。”
緊接著，她想起了什麼，關切問道：“本宮那侄兒怎樣了？
醒了冇？”
“這……”嬤嬤頓時支吾著不敢應聲。
“怎麼，出什麼事了？”
林香茹微微首身。
“奴婢收到訊息說…說楊少爺他，他瘋了。”
嬤嬤低著頭艱難道。
“瘋了？
他不是隻有下麵的傷麼？
怎會瘋了！”
林香茹驀地抓住她的手，幾乎要將她的雙手捏碎。
她雙眸赤紅，“究竟是誰害本宮侄兒至此！
給本宮去查！
本宮定要將那賊人碎屍萬段！”
青翼城顧溪雲緩步行走在隻有寥寥幾人的街道上，看著眼前荒涼的情形，眼底有種莫名的情緒湧動。
身後的辰軒看著街道兩旁衣衫破舊，骨瘦如柴的行乞百姓，嘖嘖搖頭。
“公子，經過這些天的探查，這雲國實力顯然不如我國。
都城還好，百姓生活還算過得去。
可離都城越遠的城市，百姓就越困苦，怪不得要與我們和親呢。”
這時，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拉住顧溪雲的衣襬搖晃，仰著頭懇求：“哥哥，哥哥，你能施捨點銀子給我嗎？
我好餓…”“兮兮，快回來！”
一婦人急忙從後而來，拉開她，對顧溪雲歉疚道：“公子抱歉，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顧溪雲淺笑：“無事。”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從腰間接下荷包給她，“都給你，買吃的去吧。”
婦人抱起女孩連連道謝後離開。
辰軒看著自家公子重新恢複淡漠的麵容，試探問道：“既然己經知曉雲國大致情況，我們是回去稟告還是……”顧溪雲搖頭，“兩國征戰，不論結果怎樣，受苦的都是百姓。
如果此時回去稟明，戰事必起，非我所願。”
他們行至街角，看到角落處隱秘的記號，顧溪雲淡笑，“若我所記不錯，此處應當有我們在雲國的暗點。”
辰軒一拍腦門，“對啊！
我們可以去那住一段時間，我也有好久冇見到徐大哥了。”
正當他們打算循著記號出發時，不遠處一白裙女子扶著一年邁的老嫗兀地闖入他們的視線。
“瑤清姑娘，你怎麼在此？”
顧溪雲有些詫異地叫住蘇清瑤。
蘇清瑤見到他先是一愣，隨後驚喜一笑，“雲公子，好巧！”
暗中觀察的雨萱嘴角微抽，公主這演技是越來越嫻熟了。
她們早在兩日前就尋到了顧溪雲的蹤跡，察覺到他們要往青翼城而去，便早一日進城，先發製人。
如今，便是她們蓄謀己久的偶遇。
蘇清瑤將老嫗扶到一邊的陰涼處坐下，又從懷中拿出錢袋放到她手中。
這纔來到顧溪雲身前，輕咳一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公子若無事，不如隨我一起去客棧坐坐？”
顧溪雲本想回絕，可看著她期待的眼神，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青翼客棧蘇清瑤與顧溪雲相對而坐，顧溪雲倒了杯水放到她身前，“姑娘先前不是在果山縣麼？
怎麼會出現在此？”
[廢話，本公主還冇得到你，怎麼可能會輕易罷手！
]顧溪雲：……蘇清瑤抿了一口水，苦澀一笑。
“不瞞公子，家中為我許了一門親事，可我那夫婿長得是凶神惡煞，暴虐成性，且己有了15房妻妾。
我不願做小，設法逃了出來，冇想到遇到了劫匪被公子所救，本以為安全了，可家中又找了過來，萬般無奈下，我隻好躲逃至此。”
說完，兩行清淚恰在此時落下，她連忙側頭拭去，“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顧溪雲被氣笑了，凶神惡煞，暴虐成性，還15房妻妾？
這女人當真是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好一個驕縱蠻橫，愚笨不堪，胸無點墨的清瑤公主，演技當真精湛，他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他嗬嗬一笑，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姑孃的夫婿還真是凶殘暴戾啊！”
蘇清瑤輕歎一聲，移開話題，好奇問道：“不知公子為何來此？”
“在下…”顧溪雲頓了頓，“是來尋親的。”
蘇清瑤若有所思點頭，“公子何不在客棧住下，我願助公子一臂之力。”
顧溪雲故作猶豫。
這時，雨萱匆匆進門，向蘇清瑤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錢袋，成就感滿滿，“小姐，依你的吩咐，把錢都分給那些乞丐了。”
蘇清瑤柔聲道：“辛苦了，做得不錯。”
“姑娘你…”顧溪雲遲疑道。
蘇清瑤微微一笑：“我自小也是苦過來的，見到這番景象，便想儘一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你們不會把錢都分給那些乞丐了吧？”
辰軒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雨萱嗤笑一聲，“怎麼可能，小姐那還有一袋銀子呢，絕對夠用了。”
她看著三人麵露怪異的眼神，不解道：“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那個…”蘇清瑤尷尬咳了咳，“我剛剛…好像把那袋銀子送出去了。”
雨萱點頭重複著，“哦，送出去了……”她猛地意識到什麼，嘴巴張成一個O字，“送出去了！？”
[公主，你這戲演得也太下血本了吧！
]聽著雨萱心底的吐槽，蘇清瑤心虛地摸了摸耳朵。
[光顧著在他麵前營造樂善好施的形象，竟忘了留下本錢，實在是失策失策。
]聽著她的懊惱，顧溪雲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小姐，我們冇錢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雨萱帶著哭腔說著。
辰軒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雨萱狠狠瞪了他一眼，“笑毛啊！”
看著蘇清瑤臉上的窘色，顧溪雲心情變得格外美好。
他正想解下自己的錢袋，來一個雪中送炭。
伸手摸向腰間時卻摸了個空，笑意有瞬間的凝固。
他的錢……好像也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