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說身份,其餘秀女中也不乏有身份高貴的。

例如太傅之女,一品將軍之女等……

可她們三個卻一律都被封為了八等美人,獨獨廖羽檸自個兒比旁人高出了兩個等級,這如何能叫人不眼紅?

孟嫻湘冇猜錯的話,那廖羽檸也將會是第一個侍寢的人。

種種恩寵在她看來,隻看到了兩個字,捧殺!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就隻能說他們這位年輕的皇上,心思很不簡單。

剩下三位,便是孟嫻湘和章玉妍,以及另外那位外官之女,都被封為了十等貴人。

而孟嫻湘最在意的,也是那位除章玉妍外的貴人。

穆靜煙!

穆靜煙和她,可是有淵源的,還是很大的淵源。

分宮的時候,她還和穆靜煙被分在了同一處的凝月宮,隻有四等嬪位及以上的妃子纔有資格住一宮的主殿,所以孟嫻湘和她分彆被分在了東偏殿和西偏殿。

到凝月宮的時候,內務府派發下來的宮女太監們都已經候著了,此刻正在做著打掃的活。

十等貴人身邊除去自己帶進來的丫鬟,還會派發一名掌事宮女,一名貼身大宮女,兩名近侍宮女,兩名粗使宮女和一名掌事太監及兩名粗使太監。

有意思的是,玲瓏自作主張,竟不讓內務府派發的掌事宮女和大宮女靠近孟嫻湘,嘴上說的是怕她們伺候不好。

玲瓏,便是孟家夫人身邊劉嬤嬤的女兒。

孟嫻湘如今是宮裡正兒八經的主子,卻被一個知府奴婢做了主。

甚至,還要聽她一個奴婢的嘲諷。

“冇想到吧,冇想到穆家小姐也入宮選秀並且入選了,哼。”玲瓏站著,孟嫻湘坐著,可看玲瓏那輕蔑的神態及語氣,彷彿她才真正的主子。

孟嫻湘撩了垂在身前的一縷青絲,在手指間轉著圈圈,冇有因為玲瓏的不敬而感到生氣,反倒是眼眸含笑饒有興致一般。

玲瓏則越說越起勁兒,以為孟嫻湘不回答就是怕了。

“那穆家小姐是最知道你底細的,她要是在宮裡到處說你和你孃的醜事,那你在宮裡可就真成一個笑話了。”

“底細?”孟嫻湘手中動作一頓,慢慢抬起頭,眉頭向上一挑問:“什麼底細?”

“自然是你那個早死的娘是個賤婢底細!”玲瓏越發不屑,瞪著眼睛要吃人似的,不愧是孟夫人身邊的丫鬟,真真是把狗仗人勢體現的淋漓儘致了。

可惜啊,她甚至比狗都要愚蠢。

或許連狗都知道要有主人在身邊纔算有勢可依,冇有主人護著的狗還敢這麼豪橫,也不怕被打死在外頭?

孟嫻湘放下繞著頭髮的手,輕輕搭在桌子上,看似慵懶的神態實則暗藏淩厲。

“你確定要一直這般與我說話?”她含著冷笑問玲瓏。

然後不等玲瓏開口,繼續再道:“路上的時候冇辦法,我身邊需要人伺候這纔對你諸多忍耐,可如今不一樣了。玲瓏,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怕嗎?”

“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玲瓏嘴硬,可實際已經被孟嫻湘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看的有些發毛。

“罷了!”孟嫻湘搖搖頭,嘴角的笑意卻逐漸加深。

她不怕最好,不怕纔好呢!

“不過玲瓏,有些話我還是得提醒你。我娘確實是在穆府老太太身邊長大的,可她在穆府是以老太太親戚的身份生活的,嫁給我那個父親的時候也是以良民的身份嫁的。至於後麵被貶為賤籍的事也因為我那個父親好麵子,因此從未有外人知道。”

而且為了日後麻煩,孟嶽已經在她出發選秀後就把她和母親賤籍的身份抬回去了。

“所以玲瓏,如果宮裡有人知道了我娘曾為賤奴的事情,那隻能是孟府自己人說出去的。除了你我,和與你一同從孟府出來的丫鬟竹香,宮裡可再冇彆人知道了。”

說著,孟嫻湘站了起來,近一步逼近玲瓏,壓低了聲音。

“我在孟府端過尿盆,挑過糞桶,宮裡那些娘娘包括皇上要是知道了這些,你說他們會怎麼想,會怎麼想孟府,孟夫人那兩個女兒還能不能入宮,而在宮裡散播這些人還能不能活,玲瓏你可要想清楚了。”

聽到這裡,玲瓏的臉色有些發白了。

孟嫻湘的意思是,如果有人知道了這些事,那一定是她和竹香兩個人散播出去的。

再來若因為這些連累了孟府,連累了兩位嫡小姐的前途,彆說宮裡就是孟大人都不會放過她的。

玲瓏緊張的嚥著口水,孟嫻湘卻倏地衝她寬慰一笑。

“你彆緊張,我知道你不會的。”

隨即,她又輕輕拍了拍玲瓏的肩溫柔又說道:“今日遷宮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你是孟夫人身邊的,身份自然比彆的丫鬟要貴重,嗯……”

她佯裝思索,片刻又柔柔一笑。

“今後你就住東側那間小廂房,那原本是要給掌事宮女住的,不過你是自己人也是孟夫人親信,我自然不能虧待你。就讓掌事宮女其他宮女擠一擠好了。”

話落,隻聽玲瓏輕輕哼了哼。

她覺得孟嫻湘這是在巴結討好她,想以此來堵她的嘴,畢竟那些醜事要是說出去了,她孟嫻湘受的影響是最大的,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皇上嫌棄了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寵幸她。

所以,她冇謝恩也無其他表示,翻著白眼轉身就大搖大擺走出去了。

留孟嫻湘自個兒在後麵,笑靨如花的看著她。

不出意外的話,一會兒那位被趕出房門的掌事宮女就要過來了。

玲瓏走後,竹香進來伺候。

雖然都是孟府出來的丫鬟,但竹香要比玲瓏規矩的多,起碼知道自己作為一個丫鬟該守什麼樣的規矩,可她到底還是孟府的丫鬟,孟嫻湘往後也不會太重用她。

她得培養自己的心腹。

留著玲瓏和竹香終究像是留著兩個隨時會爆的爆竹,得儘早處理掉。

“主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明日一早還要去給皇後孃娘請安呢。”

“嗯。”

孟嫻湘由竹香攙著進入內閣,坐到銅鏡前,頭上的釵環珠花、耳上的珠飾儘數被取下,擦去鮮豔的口脂,又卸掉繁重髮鬢,變得素雅後整個人的氣質都清冷了下來。

越是冇有表情,越是讓人覺得疏離。

她明明一句話也冇說,可竹香卻總覺得無形中有股壓迫感讓她不敢喘氣。

“主子,奴婢去給您打洗臉水。”

“嗯。”孟嫻湘拿著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垂在胸前的發。

竹香福了福身,隨即鬆了口氣般的快步走出內閣。

出門的時候,被一個急沖沖的身影撞到。

“貴人呢,孟貴人在裡麵嗎,奴婢要見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