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臨淵一路疾行,在路上與沿途的死士彙合,終於再次集結了一百人。

此時離京城已不遠,臨淵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四麵八方,降落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竟是遇到了伏擊!

“保護殿下!”

整整一百個死士,用身體圍成銅牆鐵壁。

以鮮血為引。

給臨淵打開了一條生路。

等他平安抵達城門,還倖存的死士們已經所剩無幾。

他們身受重傷,以身為盾,擋住城門。

城門後,三百死士已經集結,他終於逃出生天!

可,一百個死士的命啊…

他不是生來就是皇子。

他做不到將那些人視做冇有生命的棋子。

明明昨夜,他們還一起喝酒,一起談天說地。

今日已成屍骨,皆是因為他。

他暗自決定,接下來的路,他要小心行走,他的身上揹負著一百條人命。

索幸京城內並未再起風波,在三百死士的護送下,他順利到達丞相府邸。

丞相府。

周丞相見到臨淵手裡的玉佩和哨子時,哭的泣不成聲。

“是她,這玉佩是她抓週時抓到的,一直當做平安玉,戴在身上,從未取下。”

“還有這哨子,那五百死士由她親自教導,個個對她忠心耿耿。”

他老淚縱橫。

抓住臨淵的手。

“好孩子,你受苦了。”

隨後,仰天低啞嘶吼道:

“狗皇帝,你把我女兒和外孫害得好苦啊……”

而他,這些年竟然毫不知情,還對一個這樣的衣冠禽獸忠心耿耿。

實在是,讓人發恨!

恨到想食其血肉!

他仔細問著這些年臨淵是怎樣生活的。

說到臨淵被人伏擊的事兒,周丞相歎息:

“你的身份如此隱蔽,這些年從未被人識破,看來,是你在宣城劫獄時,被人盯上了。”

臨淵覺得遍體生寒。

因為他一個錯誤的決定,葬送了那麼多人的性命。

“外祖,幫我救救阿姐,她被周家陷害,如今為我受過,身陷囹圄.........”

“好,都依你。”

桑晚對臨淵有救命之恩。

更有養育之恩。

老丞相一向知恩圖報,自然應下。

老丞相權傾朝野,在絕對的權利壓製下,不過短短三日,桑晚身上的罪名便被儘數消除。

反倒那周公子,一夜之間被無數人家狀告欺男霸女,甚至還弄出過不少人命。

皇帝一怒之下,不顧皇後情麵,將他判了死刑。

民心大快,百姓們紛紛歌頌皇帝乃明君。

一切顛倒不過一夜之間。

是非黑白,一切都是因為權力。

這是第一次,臨淵感受到權力帶來的好處。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癡迷。

如果自己夠強,就一定能護住自己想守護的人。

臨淵終於見到了桑晚。

她瘦了,憔悴了。

見到她的那一刻,數日來的不安,惶恐,委屈,思念悉數冒了出來。

“阿姐!”他上前緊緊抱住桑晚,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阿姐,阿姐,讓你受苦了……”

桑晚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撫摸他的後背。

“冇事了阿淵,冇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臨淵:“可是阿姐,我好像做錯事了,因為我的愚蠢,一百個死士,一百條人命啊.......”

桑晚低聲安慰。

“彆怕,阿姐陪你一起贖罪。阿淵,你一定會越來越強的,往前走,彆怕......”

臨淵在桑晚的懷中,一顆心慢慢安靜。

他再次意識到,桑晚對他的重要。

她是港灣。

是歸處。

隻要有阿姐在,他便什麼都不怕。

桑晚被安置在了丞相府。

和臨淵一樣,是兩個身份秘密的人。

冇人知道他們是誰,也冇人敢問。

丞相秘密請了人來教導臨淵,他每天的課程滿滿噹噹。

臨淵一下學堂就來尋桑晚。

他怕她悶,便經常帶她去府邸外逛逛。

喬裝打扮一番,並冇有什麼危險。

這京城女子的衣服好看,胭脂也好看。

他便想讓阿姐也有。

看見街上塗脂抹粉的女子,臨淵便道:

“她們全都冇有阿姐好看,哪怕阿姐不抹脂粉,披著麻袋也比她們加起來都好看。”

看見街頭有風流才子,當場作詩。

也道:“阿姐比他們有才華多了。”

“阿姐是顆明珠,隻有阿淵看得見,早晚有一天,我要這天下人都知道阿姐的光亮.........”

桑晚笑的直不起腰。

“這麼誇自己阿姐,你怎麼好意思?”

這小傢夥,怎麼嘴變得這麼甜了。

這誰受得住啊?

臨淵便含著笑,用他那張俊秀的驚人的容顏,對著桑晚撒嬌。

“阿姐就是最好,就是值得所有最好的.........”

桑晚直接招架不住。

“小心!”

說話間,街上忽然衝過來一頭瘋馬,直直撞向桑晚。

“阿姐!”

臨淵驚撥出聲,卻還是晚了一步,有人衝撞過來,幾人牢牢控製住他,他動彈不得。

“阿姐,快躲開!”

他看見桑晚的身子動了下。

卻隻是動了下,便停了下來。

深深回望了他一眼睛。

那一刻,他讀懂了阿姐的表情。

他就在桑晚身後,周圍被圍成鐵桶。

她若是躲開,那被馬踏的人就是他。

這人必定要傷他們中的一個。

那些人是要讓阿姐選擇。

而阿姐選擇了保他。

桑晚巋立不動,拔出頭上的簪子。

在馬衝過來的那一刻,將簪子狠狠插入了馬的眼睛。

畜生和人一樣,最敏感的地方在眼睛。

傷了眼便會退縮。

這樣,便不會再傷臨淵。

“阿姐!”臨淵奮力掙脫。

隻見又是一道銀光閃過。

馬一聲嘶鳴,停了下來,眼睛裡汩汩冒血。

阿姐手中的銀光收回,竟是刺破了那馬的另一隻眼。

可是,險象還是發生了。

那馬似乎吃了藥,瘋的厲害,短暫退縮後,竟嘶鳴著撲過來,將馬蹄狠狠踢向桑晚。

這一次,桑晚躲閃不及。

“阿姐!”臨淵隻感到心神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