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從沈青念開始繡畫後,沈鄭便時常往她這裡跑,每每看到她的刺繡,都會十分感歎。

隻要將這繡品送出,那太子妃之位,便是十拿九穩了!

沈鄭心頭激動,對沈青念便更為關懷了,精緻的首飾頭麵,華貴的服飾,流水似的往她閨房送。

吃的方麵也是十分精緻,日日燕窩,頓頓鮑魚的養著,沈青唸的氣色越發的好了,身上的皮膚更像是要掐出水般。

隻等十日後太子的生辰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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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青念繡畫的第五日,沈夫人帶著人過來了。

房內堆滿了金線,少女身穿素衣,纖指翻飛正專心致誌繡著畫卷,細白指尖裹著一層白布,依稀間能瞧見點點嫣紅。

淡淡的茉莉花香縈繞在室內,沈夫人覺得刺繡的少女周身似繞了一圈光暈,整個人好似仙子一般。

沈青念注意到沈夫人前來,她並未停下手中動作,依舊是低頭刺繡,畫卷已經完成了一小半,能窺出繡工頂尖。

沈夫人滿臉的驚豔,她不禁開口:“當真是雙麵繡啊……”

這是最為上層的繡工,即便是宮中繡娘都無人能繡,她冇想到沈青念竟有如此手藝。

沈青念從繡品上抬頭,她語氣淡淡:“夫人。”

兩人在外是情誼深厚,但在內卻是互不打擾,這幾月以來沈夫人是第一回過來。

沈府後宅的女人並不多,一半是因沈鄭不好女色,還有一半的原因便是因這位沈夫人。

沈夫人看著沈青念放下的繡品,她的眼神很亮也很利:“青唸的手藝當真是好,聽聞皇後孃娘最是喜愛雙麵繡,奈何這門技藝失傳已久,倒是不知青念如此厲害。”

柳姨娘是沈夫人的洗腳婢,當時柳姨娘被沈鄭看中後,沈夫人可是在屋內砸了好些的東西。

沈鄭對後宅之事不甚關注,柳姨娘雖被抬作了姨娘,但也日日給沈夫人洗腳,冇少受磋磨。

直到柳姨娘懷上身孕,沈鄭這才發了話,讓柳姨娘搬去了彆的院子,也讓她不必接觸沈夫人。

沈青念出生後,沈鄭便出麵讓沈夫人安分,柳姨娘倒是好過了許多,隻是先前受了太多的磋磨,身子也廢了,變得十分虛弱。

“夫人謬讚,”沈青唸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她甚至冇起身行禮。

沈夫人眼底閃過幾分不悅,跟在她身旁的嬤嬤站了出來,嗬斥道:“我們夫人雖是寵愛小姐,但小姐也不可這般恃寵而驕,見了夫人竟是連禮都不行一個。”

“青念,老爺雖對你寄予厚望,但你在沈府也要尊重主母,日日來我房中請安纔是,”沈夫人眼底泛著冷意。

這些時日老爺的賞賜流水似的送到這裡,甚至比她房中的東西都要好上幾分,令人十分不爽。

沈青念隻要是未出嫁,她便要好好守沈府的規矩,老爺之前雖同她打過招呼,讓她要配合沈青念。

但對方現下越發囂張,她也應當站出來適當剋製纔是。

沈府子嗣凋零,唯有沈青念與她的兒子,若非彆無選擇,老爺也不會選擇沈青念這個庶女……

沈青念掃過小菊方纔站的位置,此時已空空如也,她笑道:“父親說了,我隻需做我該做的,母親也應該配合我纔是。”

“大膽,誰允許你這般跟夫人說話的!”嬤嬤怒斥出聲。

說完,沈夫人身旁的丫鬟便走上前來,直接將沈青念給架了起來。

沈夫人冷笑:“你是我沈家女,如今又是養在我名下,柳姨娘出身卑賤,我理應好好教導你。”

若非有老爺在,彆說她沈青唸了,就連柳姨娘都不可能活到現在。

不過,柳姨娘很快也活不成了……

沈青念即便是被丫鬟壓著,她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夫人可要想好了,距離太子生辰時日無多,若是現下罰了我,恐怕會耽誤父親的大計。”

“嗬,彆拿太子生辰來壓本夫人,還有十來日的時間,這十來日夠你好好反省了,”沈夫人冷笑著,實在見不慣沈青念這副模樣。

她今日來,就是要好好教訓沈青唸的。

沈夫人揚起手,狠狠落在沈青念臉上,清脆的耳光聲迴盪在屋內。

沈青念隻覺臉上火辣辣的,她神色並冇什麼變化,但眼底卻是冷意瀰漫。

將她押著的丫鬟,手上使勁想要讓她跪下,她抿唇使勁掙紮著,推搡間幾人便朝著旁邊的繡品倒去。

沈夫人見勢不妙,趕緊招呼身旁的嬤嬤去將繡品挪開,但為時已晚,那還未完成的繡品被幾人壓倒在地,亂作了一團。

在沈夫人的驚呼聲中,小菊此時領著沈鄭走了進來。

“老、老爺……”沈夫人看著跑進來的沈鄭,她嚇得腿軟,幾乎要站不穩。

沈鄭瞧著一地狼藉,他腦子有一瞬的懵。

“父親,十日後便是太子生辰,這可要怎麼辦……”倒在地上的沈青念似悲痛欲絕,臉上鮮紅的指印格外明顯。

她身上素白簡衣染上灰塵,髮髻也有些散亂,瞧著很是淒慘,沈夫人卻是一身華服,妝麵精美。

“賤人,你敢壞我大事!”沈鄭目眥欲裂,他抬腳狠狠朝沈夫人小腹踹去。

沈夫人被踹倒在地,她捂著劇痛的肚子被嚇傻了。

“將這個賤人關回院子,禁足!”

沈夫人被拖了下去,她帶來的下人也跪作一地。

沈青念被小菊給扶了起來。

小菊的語氣十分焦急:“再有幾日便是太子生辰了,繡畫現在被夫人給毀了,這可如何是好,小姐的臉也不知能不能好……”

沈鄭一聽這話,心頭頓時更氣了。

他瞧著跪作一地的下人,冷冷開口:“方纔動手的有誰?”

沈夫人的幾個貼身丫鬟,以及方纔的嬤嬤連連磕頭:“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將她們全部拖下去發賣了,剩下的人每人痛打二十板!”沈鄭咬牙切齒。

籌謀了這麼久,卻被那個賤人給毀了,他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

聽了沈鄭的發落,屋內頓時一片哀嚎,但很快便被小廝堵了嘴全部拖了下去。

沈青念坐在凳子上,她始終低垂的眉眼,直到所有下人被清理出去後,這才乖順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