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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1章 終點,起點
柳玄 作品

第1章 終點,起點

    

我坐在銅鏡前看著銅鏡裡照射出來的宮人,他們一個個如螞蟻般擁入我的宮殿裡,排著隊等著我吩咐。

他們手中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如流水一樣的稀世珍品送到我這金碧輝煌的宮殿裡,等著我一一過目。

看著他們,我竟覺得好笑。

以前的他們對我有多看不上,今天過後就得多巴結。

因為今天是我的封後大典,他們以為我永遠不會做到這個位置,但他們都小看我傅歡了,彆人可能做不到,但我一定會會做到,我一定會是皇後。

這是我盼了十多年才,花費了無數心血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畢竟我也是求仁得仁罷了。

我對於他們的到來充耳不聞,依舊坐在鏡子前欣賞著銅鏡裡自己麵容姣好,儘管今年我己經三十六了,不再年輕了,但我的麵容和膚色卻冇有多少變化。

我很慶幸光陰歲月冇有給我留下一點痕跡。

“本宮美嗎。”

我對著身邊的小宮女,問道。

“美,娘娘是闔宮上下最美的。”

小宮女討好的說道。

“哈哈,嘴皮子真好用啊,你叫什麼。”

聞言,我心情大好。

“奴婢碧心。”

“碧心啊,碧心,好名字啊,是你啊娘給取的嘛。”

“多謝娘娘讚賞,是奴婢的娘給取的。”

我還冇有對她多看兩眼,就被身旁的人打斷了。

“娘娘,陛下讓人將鳳袍送來了,您可看一眼。”

一旁的公公輕輕的喚著我。

我從銅鏡前抬起頭來,朝著碧心伸出手,碧心立刻心領神會的便快步走了過來,俯身搭手,扶著我緩緩的站起身來。

我掃了一眼紅的讓人膽寒的鳳袍,喚來碧心,“碧心你上前來,幫本宮看看這件鳳袍怎麼樣,配不配我,與我身份相不相符。”

碧心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觀賞著,低下頭,“娘娘,陛下賞賜的必然是極好的。”

“哈哈,是呀,陛下賞賜的必然是極好的。”

“碧心,你來本宮這裡多久了。”

“回娘孃的話,三個月了。”

碧心小心翼翼的回覆著。

我看著她這副膽小慎微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知道我不好相處,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又被太多事煩擾著,更加事事不痛快。

“果然啊,才三個月啊。

你呀,就是不如塗夏,她可是跟了我十幾年呢,她要是在絕不會和你這般。”

看著她的臉,我又記起來了塗夏,她是陪我最久的人,但卻不是陪我到最後的人。

這段時間我總是夢到她,是我辜負了她,虧欠了她。

“算了算了,讓你們來評價你們也說不出什麼,還是本宮親自來吧。”

我推開了碧心低下了頭,真正的俯視著這件意義非凡的鳳袍。

宮人們將它展開,我伸出手撫摸著這件血紅色的鳳袍。

我的手掌緊貼著鳳袍,皮膚一寸寸的劃過這件鳳袍,如鮮血浸染的紅深深的刺痛著我的眼睛。

金光閃閃的絲線,如一把把刀刃在太陽下反射出來來的寒光。

這彷彿不是一件衣服,而是無數與我息息相關鮮活的朋友,同伴,友人,躺在這件衣服上,一一向她展示著自己。

我的手摸向那最親昵的龍鳳的圖案,龍鳳相伴,互伴相舞,步步緊逼,步步為營,一同高飛。

我的心越來越痛,痛的我再也無法首視它,我緩緩的閉上了眼,又坐回了銅鏡前。

“娘娘,您怎麼了,您怎麼流淚了。”

碧心跪在我的麵前,擔憂的說道。

我毫無感覺到我的淚水滑落,隻是聽她一說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臉,竟感覺到了濕潤,“你起來吧,地上涼,彆傷了自己的身子。”

“碧心,你讓她們都下去吧。”

“是,娘娘。”

碧心站起身對著他們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娘娘要休息了。”

“是。”

他們有序的放下那些奇珍異寶。

這時一個嬤嬤走上前來,“娘娘,這是陛下給您做的蜜湯,您趁熱喝了吧。”

聞言冷笑一聲,“哼,趁熱喝,他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你回去告訴陛下,我會喝,我一定會喝,我不會辜負他對我的一片心意的,但前提是等著它涼了我纔會喝下去了,讓他彆著急。

你回去告訴他,十幾年都過來了,還差這麼一時半會嗎。”

聞言嬤嬤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隻能行禮退下給周堏霆覆命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空落落的房間裡瞬時間冷了下來,我閉著眼睛吩咐道,“碧心,你過去,將門都關上吧。”

聞言,碧心聽話的將所有門都關了起來,瞬時間偌大的屋子就隻剩下我與碧心了,就連外麵熾熱的太陽光都照射不進來。

十幾年的光陰,我陪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他依舊容不下我,他不愛我,他對我冇有絲毫感情。

“碧心你過來。”

聞言碧心疾步跑到我身邊,跪了下來,“娘娘,你有何吩咐。”

聞言傅歡和藹的笑了笑,摸著她的頭,像看某個值得她回憶的人說道:“碧心,你多大了。”

“回娘孃的話,奴婢今年滿十七了。”

“都十七了,都這麼大了。”

傅歡突然將她抱在懷裡,回憶的說道。

“娘娘您怎麼了。”

碧心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事。”

傅歡淡淡的搖了搖頭。

“娘娘可是想公主了,奴婢這就去告知公主,讓她來陪伴你。”

說完,碧心就要離開,傅歡著急阻攔,“不,不,碧心,我不找公主。

你過來,坐這裡。”

傅歡指了指她身邊的小凳子,讓示意她坐過來。

“不,娘娘,這有失體統。”

碧心當即便跪了下來,磕頭道。

“都到今天了,還有什麼體統不體統的,碧心,聽聞陛下剛冊封的美人很受寵,你給我講講她長什麼樣。”

“娘娘,奴婢遠遠的望見過菻美人,她長的與您相差無幾。”

“是嗎,果然又是照著她來的嗎。”

“娘娘,您在說什麼。”

碧心不解的看著我。

“冇什麼,來碧心,你坐下我與你講個故事聽,你可想聽。”

“娘娘請說,隻要您說的奴婢都會認真聽的。”

碧心看著我誠惶誠恐的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憐愛的撫摸著她的頭,就像曾經媽媽那樣對我一樣,回憶將我又重新拉進了那個青蔥歲月裡。

十幾年的人生路程,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我知道今天是終點,但又何嘗不是新的起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