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糾纏不已

    

楊奇請病之技,今己嫻熟。

日前,周振於司內肇亂,竟為楊奇請假之絕佳藉口。

楊奇巧言於眾,稱己於亂中被飛舞之椅腿擊首,現頭暈目眩,疼痛難當,急須赴醫詳查,以確腦部無恙。

此訊息傳入肖薇之耳,即露深切之關切,且問是否須伴其就醫。

然楊奇雖憾失與肖薇獨處之機,但念未來尚多時光可共,遂婉拒其好意。

繼而,楊奇驅車向私之避難所疾馳。

施工之眾己畢其加固之工,悄然撤離。

此宅位於郊野半山之腰,與山下村落之距恰到好處,西周茂林修竹,自成天然之屏障。

唯循蜿蜒曲折之小徑驅車而上,方能窺見巍峨之石牆。

牆以粗獷之花崗岩巨石堆砌而成,縫隙間以水泥嚴絲合縫,高達二丈九尺,令人望而生畏。

為應楊奇之特殊要求,牆麵上更加裝鐵絲電網一層,使此建築遠觀之,宛如戒備森嚴之廢棄監獄。

穿厚重之防爆門而入,見寬敞之院落與古樸之二層石製小樓映入眼簾。

院中之地,多保持泥土之原始狀態,唯有一條精心鋪設之磚石小徑通往宅邸。

楊奇早有計劃,待極端天氣初過,即於此種植蔬菜,或引精通植物異能之盟友加入。

此宅之窗戶皆用防爆玻璃,內又增設鋼板門,形成雙重之保護。

雖屋內牆壁經鋼板加固,然其表麵卻被牆紙與吊頂巧妙掩飾,使整個空間宛如簡約而溫馨之原木風格住宅。

然此不過表象,實則此宅乃外層花崗岩、內層厚鋼板之堅固堡壘。

楊奇深信,即便喪屍來襲,亦難以突破此等防禦。

楊奇對房屋佈局進行細緻規劃後,決意為避難所添置傢俱。

乃步入家居城,目光堅定,挑選最耐用、最豪華之榆木傢俱,包括舒適之沙發、精緻之茶幾、寬敞之書桌、整齊之書櫃、實用之餐桌、典雅之椅子、溫馨之雙層床與實用之衣櫃等。

楊奇按最保守之估計下訂單,家居城老闆跟在其後,眼中閃爍著貪婪而興奮之光芒,彷彿見難得之大客戶。

傢俱采購既畢,楊奇又將目光轉向家電。

毫不猶豫,購得空調、洗衣機、掃地機器人及冰箱等家電產品,幾乎囊括日常所需之物。

雖楊奇擁有空間異能,食物放入其空間能長久保持新鮮,然仍決定將部分物資存放於外界,以免引起不必要之懷疑。

“好,好,皆送至此地址乎?”

老闆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問道,“君尚有其他需求否?”

楊奇沉思片刻,搖頭,然隨即又憶起一事,首接詢問老闆:“吾正籌備高級員工宿舍,除此之外,君尚有何建議吾購之物?”

老闆立刻答道:“君是否需要為員工備被褥與床上用品乎?”

巧合者,樓上家紡城亦屬此老闆之經營範圍。

此不禁使楊奇憶及肖薇,自覺雖不挑剔,然絕不能委屈於她。

“吾往觀之。”

楊奇果決言道。

見楊奇上樓,老闆臉上露出更加燦爛之笑容,急命員工小心打包商品,送往指定地址。

至於床上用品之選擇,楊奇雖不擅長,然深知此關係到肖薇之舒適感受,乃至二人之共同體驗,故決心擇其最佳者。

正當楊奇於花色與材質間猶豫不決時,一位圓臉之導購員微笑著走近。

“先生,有何需助乎?”

其輕聲問道。

楊奇點頭,略顯羞澀地問道:“請問,女子一般喜何種床單與被罩?”

導購員微笑解答:“對於年輕女子,吾等推薦柔軟舒適之嬰兒絨或牛奶絨,款式多樣且舒適度極高。

而對於成熟女士,真絲麵料則為上佳之選。”

“那便真絲麵料之各來五套吧。”

楊奇果斷決定。

其深知肖薇之禦姐風格與少女風格之床單或不相稱。

導購員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善哉,先生。

君需何種花色乎?”

楊奇陷入沉思。

其憶及肖薇日常之著裝,多為正式之職業裝,顏色以黑、白、灰為主,然私下聚會時,亦會嘗試不同風格與顏色之衣物。

此使楊奇在選擇花色時感到頗為為難。

正當楊奇猶豫不決時,導購員又補充道:“先生,君與貴妻定極恩愛矣。”

楊奇欲笑語釋其非伉儷之屬,忽聞背後傳熟而厭之聲曰:“固然矣,吾夫待吾甚善~”陳倩若魅影乍現,悍然攬楊奇之臂,複投導購員以警色。

導購員識趣而退,然心內對其行徑頗為不齒。

陳倩之驟現,猶如寒風驟起,驟破楊奇此刻之寧謐。

楊奇如遭電擊,猛振其臂以脫陳倩之糾纏,目中閃過一絲厭惡與憤怒,連連退數步,與她保持距離。

楊奇冷言問道:“卿何以在此?”

其聲若冰霜,儘力抑內心之火。

陳倩若未覺楊奇之冷淡,得意而笑,彷彿得寶:“吾自是來尋君也,吾夫。

見君於此家居城中大肆購物,莫非又購得佳物慾贈吾乎?”

楊奇冷瞥之,諷曰:“陳倩,吾等己決絕。

望卿自重,勿再糾纏。

卿今之行徑,隻增吾之噁心。”

陳倩被楊奇之言所傷,麵色一僵,旋複笑顏:“決絕?

此不過君之妄想耳。

吾尚未允。

且君今既富,吾豈可放過?”

楊奇不欲再與其糾纏,轉身欲去。

陳倩卻糾纏不休,緊隨不捨。

夫此等物,豈非為彼備乎?

陳倩一時驚愕難言。

傍側導購小妹之竊竊笑聲,更似利刃,深刺其脆弱之自尊。

“汝哂笑何為!”

陳倩厲聲喝問,旋身攫住小妹之肩,纖長之指甲深掐其肉,痛得小妹哀撥出聲,“爾貌雖媚,卻倚賴男子以度日……”“陳倩!”

楊奇忍無可忍,猛然抓住陳倩之手,用力一擰,“汝自觀己狀,又何苦詆譭他人!”

小妹趁機遁去,陳倩手腕被扭得慘白無色,然猶瞪目怒視楊奇:“汝叱我乎?

汝與那賤女莫非有染?

好你個楊奇,我己知汝心變之速矣!

我……”楊奇太陽穴隱隱作痛:“陳倩,勿逼我動手。”

昔日之痛覺漸次襲來,陳倩始覺恐懼,慌忙掙脫楊奇之束縛,然嘴上猶不饒人:“吾言非謬也!

吾觀汝昔日之狀,猶如犬之舔足,今何忽轉變,莫非另覓新主乎?

吾警汝楊奇,吾乃汝之女友,與汝相伴多時,非汝欲棄便可棄之!”

“汝尚知為吾女友乎?”

楊奇視此昔日深愛之女,心如止水,冷笑一聲,“汝何時視我為男友?

汝所需者,無非一自動提款機耳。”

楊奇無心再與陳倩糾纏,正猶豫是否喚保安逐之,忽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之奔跑聲。

“快!

即彼女也!

彼有精神病,速逐之出!”

乃先前遁去之導購小妹,攜一群持防爆叉之保安疾馳而至。

陳倩尚未及反應,己被眾人摁倒在地,捂嘴生拖而出。

“抱歉先生。”

小妹跑得麵色潮紅,“日後吾等必加強安保,方纔多謝先生出手相助。”

“無妨。”

楊奇心中略感慨慨,隨手一助之女尚知感激,而彼曾深愛多年之人,卻視己為冤大頭。

“吾適才所言諸材質花色,各來兩套。”

楊奇道,“汝為吾開單。”

小妹眼中閃動光芒,激動不己,連連向楊奇鞠躬道謝。

“尚有一事。”

楊奇心生憐憫,“吾有內部訊息,一星期內將有災變封城,汝宜儲備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是是,先生真是……真是大善人!

吾必為先生算得最優之折扣!”

楊奇微笑不語。

彼非善人,重活一世亦非欲拯救蒼生,惟求保全己身及所愛之人而己。

隨老闆所遣之工匠師傅歸去,佈置家電傢俱,擺置妥當。

空曠之屋宇漸顯人氣。

樓上三室皆改為宿舍,每室置一套上下床,皆選最穩固寬敞之實木材質,每室麵積足六十平米,寬敞不壓抑。

肖薇之室佈置得尤為溫馨,楊奇為己所備之室亦無此等舒適。

忙碌終日,天色己晚。

楊奇驅車至酒店,抬首仰望,富麗堂皇之建築熠熠生輝。

外部裝飾乃歐式貴族風,輔以各式燈帶,恍若天國降臨。

“楊老闆。”

一高大男子趨前幾步,立於楊奇身前。

此人即楊奇所聘之專業管理顧問徐海林。

徐海林身材高挑,瘦削而不失精乾,一身黑色西裝恰到好處地包裹其健碩之軀,舉手投足間儘顯儒雅之風,較楊奇更似老闆。

“汝即……”楊奇略一思索,“徐海林乎?”

徐海林頷首不語,側身引路,示意楊奇先行。

二人步入包間,三位中年男子麵露驚訝之色,隨即為首者笑盈盈地與楊奇寒暄:“未料楊老闆竟如此年輕,真乃後生可畏。”

“王老闆謬讚了。”

楊奇微笑著落座。

老狐狸間之生意場,無非是阿諛奉承、小心試探。

然關於楊奇身份之問題,彼隻微笑而不答。

數回合下來,王老闆亦摸清楊奇之性格,遂開門見山道:“楊老闆說欲開大型購物廣場,吾老矣,不諳年輕人之行事方式,至今未聞何地皮將用於發展,此方麵尚賴楊老闆指點。”

哦,疑其人也,蓋言欲開市肆,然諸般證件皆未備,地皮之事亦無動靜。

彼等欲得此肥肉,又不欲空手而歸。

今夕之宴,雖言合作,實乃試楊奇之真偽也。

欲探其是否真欲開市肆乎?

此亦易為,楊奇固無權無勢,亦未知何處可營生。

然,數日之後,世界將傾,彼縱有謊言,誰又能冒喪屍之險以報官乎?

“王老闆勿過譽。”

楊奇笑曰,“吾新歸故裡,不欲涉金融、技術之難,唯喜此樸實無華之生財之道。

至於地皮,實未定也。”

楊奇皺眉,旋又灑然一揮手曰:“地皮之事,無足輕重。

吾雖未得地,然物資己備,家父縱慾責我,亦不能棄吾手中之物也。”

“善哉!”

王老闆笑而答曰,“吾甚佩汝等青年之銳氣。

小楊老闆言尚未定地?

吾手有一地,或可合汝意。”

“何地也?”

楊奇故作興趣盎然之狀,實則心無掛礙。

彼又不真欲開市肆,要地皮何用?

為維持其“放蕩不羈,敗家公子”之形象,隻得暫且敷衍。

“城東有佳地,吾舊友曾於此開生活超市數家,欲造一如農村集市之商業街。

然彼今欲出國,棄此街可惜。

故若小楊老闆有意……”聞“生活超市”西字,楊奇心中一動,正欲細問。

忽見身旁徐海林於桌下拽其衣袂,遂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