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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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棠突然回京的事情,對他們謝家來說是件大事。
宋欣茹趕緊派人去官署把謝思安請了回來。
謝思安一聽,立即匆匆趕到家中,一見到宋欣茹就氣急敗壞地說道:
“怎麼回事?母親不是來信說她和人私通,已經畏罪自殺了嗎?怎麼這會兒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宋欣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滿臉委屈地說道:“這我哪知道的呀,我遠在京都,老宅的事應該問母親他們纔是。”
“那你也不該把人接回去,直接當成騙子打發出去不就行了嗎?”
謝思安煩悶不已,眉間皺成了一個川字,揹著手在屋內來回踱步。
見他衝自己發火,宋欣茹越發委屈和氣惱:“我有什麼辦法,這人是定王府的青聿大人送回來的,可見是得到定王認可了,要是咱們再說人家是騙子,那豈不是打定王的臉,說他識人不清?”
聞言,謝思安立刻停止了腳步,緩緩轉過頭說道:“你是說,人是定王府送來回來的?還是青聿親自送的?”
語氣中有著難掩的震驚和愕然。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人人都知青聿是定王身邊的第一人,但凡是他親自出麵的事,那就代表了定王的意思,誰也不敢小覷。
謝思安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難不成這死丫頭和定王居然有交集?”
宋欣茹瞬間產生了不妙的感覺,隨即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怎麼可能?定王是什麼樣的人呢,怎麼會和她有交集,怕不是糟了她的矇騙吧。”
聞言,謝思安冇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婦人就是無知,這定王若是有那麼容易矇騙,那就不是定王了。”
毫不客氣的話語讓宋欣茹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訥訥地冇有再說話。
良久,謝思安深深地吸了口氣:“罷了,無論如何,這人都已經回來了,就讓她在這吧。”
一聽到說要讓謝晚棠留在府裡,宋欣茹就有些慌了,忙問道:
“那她私通一事怎麼辦?”
謝思安微起皺眉,想了想說道:“這私通一事遠在宿州,京都城內無人知曉,乾脆就此揭過吧,畢竟咱們也養了她多年,這好不容易及笄了,總不能白白的被損失掉,好歹也得換些東西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這女兒家養大,能為家族換來利益纔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可以放一放。
宋欣茹明白他的意思,可她還是不甘心就這麼輕易讓謝晚棠回來。
可還不等她相處更好的理由,謝思安就接著說道:“更何況,她如今和定王府也攀上了關係,搞不好還能幫上大忙,咱們姑且容她一陣子再說。”
宋欣茹一聽有些急了,衝口而出說道:“那私通一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往後這家裡還有冇有規矩了?”
這質問的語氣讓謝思安立即沉了臉,冷然問道:“怎麼,你是想教我做事嗎?”
接觸到那冰冷且飽含深意的眼神時,宋欣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踩了謝思安的忌諱。
她連忙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柔聲說道:“怎麼會呢,妾身不過是擔心謝府的名聲罷了。”
謝思安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你不說我不說,自然就不會有人知道。好了,這件事以後不必再提,現在咱們先一起過去看看她,順便也敲打一番。”
“是,妾身都聽老爺的。”
宋欣茹柔順地應道,她強忍著心中的不甘和忿滿,跟在謝思安身後一同走了過去。
撫雲閣內,謝晚棠正一臉淡然的坐著喝茶。
謝晚憐則滿臉怒火地坐在她對麵,惡狠狠地說道:“你等著,等爹來了他一定會趕你走的。”
“為什麼呢?我可是謝府唯一的嫡女呢。”
謝晚棠裝作不解地問道。
“胡說,你纔不是嫡女,這個家裡隻有我和姐姐纔是嫡女,你是個掃把星,克母克凶的掃把星。”
謝晚憐氣的火冒三丈,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說了出口。
謝晚棠眸子一沉,原來原主被棄在庵堂裡是因為謝家認為她命帶不祥,而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因為身子弱所以需要在庵堂日日唸經祈福,替自己修身積德。
嗬,又是一個謊言。
謝晚棠微垂下眼眸,擋去了眼底的冷意。
她裝作不安地低下頭,訥訥地說道:“可是根據北齊的律例,這妾室扶正確實需要如此呀。”
“什麼破律例,我纔不在乎呢,我告訴你……”
謝晚憐氣的口不擇言,隻想著一定要壓下她。可誰知剛說到一半就被人給打斷了。
“住口!”
隨著一聲暴喝,謝思安到了內廳,滿臉怒容地盯著謝晚憐。
而他身後跟著的正是臉色發青的宋欣茹。
謝晚憐一看到爹來了,立刻高興地迎了上去:“爹!”
誰知“啪”的一聲。
謝思安給了她一記重重的巴掌。
謝晚憐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裡滿是震驚。
“爹,你居然為了她打我?”
謝思安鐵青著臉,沉聲說道:“你太放肆了,北齊律例是你能隨口胡說的嗎?還不快給我滾下去好好反省。”
委屈的淚水不停地從謝晚憐的眼眶裡滑落,她又羞又惱,狠狠地瞪了一眼謝晚棠後,就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憐兒…”
眼見女兒被打,宋欣茹心疼不已,想也冇想也跟著跑了出去。
頓時,廳內隻留下了謝晚棠和謝思安兩人。
時隔九年,父女倆終於再次見麵了。
謝晚棠抬眸望了他一眼,隻見眼前這人著實長了一副好皮相,即使已年近四十,卻依然麵如冠玉,氣質儒雅。想必年輕之時,也是個令人驚豔的翩翩佳公子。
隻是,謝晚棠卻從他那雙桃花眼中看出一股精明和涼薄,令人不喜。
而謝思安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冇想到多年不見,她竟然出落的如此明豔動人,甚至比她的母親—當年揚州城內第一美人蘇茗禾還要美上三分。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慶幸,幸好這個女兒冇有真的被處死,不然這張動人心魄的絕美臉蛋就白白浪費了。
謝晚棠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但看他一副算計的模樣就知道準冇好事。
她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替原主問出了她一直想問卻冇有機會問的話:
“父親,你可還記得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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