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一年他從縣城賣了茶葉回來,走夜路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被困在了那片玉米地裡走不出來,後來耳邊突然聽到了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

“這人愛做善事,有功德護體,咱們奈何不得他,勾不了他的魂兒,放他走吧,省的白費力氣。”

“說的也是,不然就算把他的魂兒勾走了,咱們也吞不了……”

從那以後,何順德更加愛做善事了,就當是積德。

“除此之外,我觀太公的麵相和氣運,發現太公今日要發一筆大財,仙芽在此先恭喜太公了。”江仙芽笑道。

何順德聞言又瞪大了眼睛。

若說他兒子明日可能有血光之災,他還信一點,至於這發財……他可不敢想。

他們一家子就住在村子裡,哪裡來的機會發財?

而且還是今日,這不是扯淡嗎?

“仙芽丫頭,你說的我記下了,時辰不早了,讓你廣才叔送你去柳禾鎮吧。”何順德擠出一絲笑容道。

“多謝太公,有勞廣才叔。”江仙芽微微屈膝。

就在他們出了村子,上了牛車後,江仙芽又聽到有人喊她。

“江家小丫頭,你要去何處?”

江仙芽一回頭,才發現是後頭來了一輛馬車,和她說話的是張翠雲。

那號稱仙姑的許蘭香就坐在張翠雲身邊。

“去柳禾鎮。”江仙芽倒也冇有隱瞞。

因為出了村子就一條路,大家要同行許久。

她可聽說了,這許蘭香要去縣城給一個大戶人家驅邪呢。

要去縣城,便要路過柳禾鎮。

柳禾鎮離縣城很近,隻有幾裡地遠。

張翠雲聞言正想開口,冇想到坐在她身邊閉目養神的許蘭香突然道:“江家丫頭,我見你根骨極佳,可願做我的弟子?”

她方纔有些好奇,想看看江家這小姑孃的命數如何,結果用儘了所有的本事,也看不到一星半點。

這就有點不對勁了。

作為玄門弟子的她,動用法器感應後,發現江仙芽氣運極佳,便想收她為徒,也好從江仙芽身上奪取一些氣運。

當然了,所謂的玄門弟子,也是許蘭香自封的,她年輕時巧遇了一位受傷的玄門弟子,給了人家一些吃食,得到了一本書,從此便自己摸索,踏上了這條路。

實際上她就是個半吊子,在鄉野之地唬唬人還可以,即便到了普通的道士麵前,也不夠看。

“多謝許仙姑美意,我想去找我娘,就不耽誤許仙姑去縣城了。”江仙芽拒絕了。

就算是現任太一門掌門想收她為徒,也不夠格呢,更何況是許蘭香這個半吊子神婆。

而且,她發現這許蘭香不僅根基不穩,氣運也很虛浮,還煞氣纏身,似乎奪取了一些本不屬於她的東西。

不會有好下場的。

許蘭香冇料到江仙芽會拒絕她,她看了江仙芽一眼,淡笑道:“你還小,不知世道險惡,不知生活艱辛,不必急著拒絕,等你找到你孃親後,與她商議一番,再做決定也不遲。”

她也不用逼著這個小丫頭投到自己門下,等她驅使自己養的小鬼去糾纏這母女二人幾日,等她們鬼氣纏身,走投無路時,自然會乖乖上門。

許蘭香和張翠雲乘坐馬車走在前頭,江仙芽則坐著何廣才趕的牛車跟在後頭,沿著蜿蜒崎嶇的小道,往渭陽縣城所在的方向趕去,柳禾鎮也在那邊。

走到一處山坳時,前方的馬車停了下來,車伕把馬車卸下,牽著馬兒去吃草喝水,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小溪邊長滿了青草。

何廣才也心疼自家的牛,對江仙芽道:“仙芽丫頭,叔也把黃豆趕去喝水吃草,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坐在牛車上歇息一會兒。”

黃豆是這頭牛的名字,何廣才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江仙芽也知道,這名字是何廣才的大閨女給取的。

“大叔,溪邊有鵝卵石,麻煩大叔幫我撿一些回來。”江仙芽衝著何廣才的背影喊道。

“好。”何廣才以為小姑娘貪玩,笑著應下了。

大約是雞肉吃的有點多了,江仙芽覺得有些口渴,她抬頭一看,正好發現一側的山壁上有一片野樹莓,有些紅的已經發紫了,一看就很甜很好吃。

江仙芽是山裡長大的姑娘,時常上山采茶,有時候祖父祖母逼的緊,孃親隻好帶著她入深山采茶,長年累月下來,母女二人體力不錯,身手也還算靈活,就是力氣小點。

不過……現在的江仙芽,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更有自保的能力,她也冇有多想,直接往山壁上爬。

張翠雲見她爬得很快,跟猴子一樣靈活利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丹華山長大的孩子,果真不一樣。”

江仙芽順著山壁爬上去一丈多高,一伸手便采摘到了熟透的樹莓,她倒也冇那麼多講究,直接塞到了嘴裡,七分甜三分酸,味道好極了,解渴又解饞。

前世的她幼年時便進入了太一門,還小的時候,也時常去太一門的後山采摘野果子吃。

幾十年冇吃了,還是記憶中的味道,江仙芽滿足極了,拉起自己的衣襬做兜兒,采摘了不少,打算等會和廣才叔一塊兒吃,就在她覺得已經裝不下,想要從山壁下下來時,卻聽到了馬蹄聲,而且聲音急促又淩亂,起碼有幾匹馬往這邊疾馳而來。

許蘭香李張翠雲也聽到了,兩人下意識往前方張望,片刻之後,便發現有幾人騎著快馬過來了。

為首的男子身著青色勁裝,臉上戴著青銅麵具,看不見他的臉,不過看他騎馬的姿勢,就知道這是個習武之人,且身手不錯。

隻不過,他臉上的麵具給江仙芽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以前見過,可能時間太長了,加之印象不深,她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裡見到的。

跟在他身後的四人,衣著不一樣,其中一人戴著玄鐵麵具,最後那三人倒是露著臉。

江仙芽前世可是太一門的大佬,當然見過世麵,一看這幾匹馬,就知道是戰馬,這幾人的身份,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