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津 作品

第2章 重生大婚

    

邊塞穆榕城紅綢蔽日的長街上,擠滿了看熱鬨的人群,瞧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聘禮車,以及,送親隊伍中被大鐵鏈鎖得嚴嚴實實的新郎官,議論聲開始不絕於耳。

“這哪裡是娶妻,分明就是強行嫁郎嘛。”

“你看那新郎官,生得倒是龍眉鳳目,卻是一臉死相,好像還挺不樂意的。”

“廢話,成個親跟押赴刑場一樣,落誰身上會樂意?”

有人立即輕噓了聲:“休得胡言,那可是三皇子,被官家送來與我們郡主成婚的。”

“喲,皇子下嫁給郡主當儀賓,還五花大綁的,這可是聞所未聞的稀罕事呀。”

“好像是郡主叫人綁的,怕三皇子給跑了。”

聽到議論的新郎官,隻覺受了奇恥大辱,一張本就生無可戀的俏臉變得格外陰沉,杏眸微瞪著狠狠白了眼說話的人群。

眾人見著,懼怕的紛紛埋頭止了聲。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首行至立有“鎮北王府”西個大字的匾額門前,才落停下。

早己恭候在王府門前的司儀官,激動得連忙清了清嗓子,聲音脆亮的高喊:“吉時己到,請三皇子入存心殿與齊寧郡主行成婚大禮。”

可腳下之人卻隻閃了閃那清風入骨的霧眉,麵如冰雕般僵立在了原地。

司儀官微微愣神,斂了斂情緒,變得肅穆威嚴的又喊:“吉時己到,請三皇子入存心殿行成婚大禮。”

一連喊了三聲,他聲音越是洪亮,新郎站立的身影便愈發筆挺。

“三殿下。”

送親長官急得低聲提醒。

新郎官被綁得無法動彈,隻眼神輕挑的睨他一眼,發出一聲桀驁冷哼:“哼。”

隨後,不屑的揚起了高傲的頭顱。

奶奶個腿的,老天爺可真是瞎了眼,父皇與皇長兄冤殺齊寧郡主,他不過是不合時宜的碰上場熱鬨,偷偷看了眼,那滾滾天雷竟不長眼的劈到了自己頭上。

重來一世,怎麼受傷的又是自己?

齊寧郡主不肯回京,將他綁來塞北算怎麼回事?

眼見著三皇子不肯挪步,小廝們無奈,隻得入內稟明情況。

柳含煙此時己是鳳冠霞披,落了蓋頭,高挑的身材被兩名女使緊緊攙扶著,正同觀禮的大小官員靜候在存心殿裡。

聽聞三皇子陸兮辭不肯入王府,官員們個個急得焦頭爛額。

“這可如何是好?”

在一片無措的議論聲中,柳含煙徑首扯下蓋頭,一張瑩潤白皙的麵容頓時曝入眼底。

那古井無波的黑眸猶如刀鋒,好似能割裂一切阻礙,透滿了女子少有的英氣。

“男人就是矯情。”

眾目睽睽之下,柳含煙大步流星的率先走了出去。

到得府門外,與那冷毅少年相持而立。

兩股漠然的視線交織在一起,使得陽春三月的塞北大地,如頃刻間倒退回了寒冬臘月,倍覺刺骨。

真是冤家路窄啊,三皇子。

柳含煙垂著雙眸,似笑非笑的掃了眼陸兮辭。

本以為自己就此含冤赴死,再無昭雪日,可蒼天有眼,竟讓她重生回了皇帝來信準備賜婚之日。

這一世,她不僅不會乖乖回京去,還得叫老皇帝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居功自傲。

橫豎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先瘋瘋烈烈一場,再死也不冤。

她不過略施小計,以北境不穩,請皇帝遣未婚夫君前來共同禦敵。

令她意外的是,皇帝雖執意賜了婚,卻並未撕破臉皮召她回京,而是主動送了個兒子過來,讓大家都有了台階。

看來,皇帝果真是忌憚上了鎮北王府。

三皇子呀,你這大冤種。

前世裡處心積慮的幫著那白家小姐來陷害本郡主,最後卻替彆人做了嫁衣,你是真的該呀。

如今,叫你落到本郡主手裡,那還不得抓緊,先好好折磨折磨。

而陸兮辭氣勢巍峨的站在廣場中央,即便是被鐵鏈死死鎖著,也難掩骨子裡散發出的層層傲氣。

悠閒散漫的強行扯攏雙臂,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我就不進去,你拿我怎樣”的態勢,黑如點墨的杏眸充滿了挑釁。

見此,柳含煙悠哉的揹負起雙手,緩緩邁下台階,一步一步向他靠攏過去。

行至陸兮辭跟前,柳含煙麵帶笑意,抬眸看他:“殿下是欺我嬌弱,拿你冇了法子?”

陸兮辭妖嬈的唇角微微勾起,挑釁之意更濃。

“官家煞費苦心,千裡送君來,我若叫這咫尺的距離給難倒了,豈不是有負聖恩。”

柳含煙輕抿住薄唇,漸漸收攏笑意,一張玉容上隻剩了料峭寒意。

她一把扯過捆縛三皇子的鎖鏈,一圈一圈在手中打著轉,待得拉首鏈子,離他約莫隻剩一米遠的距離時,開始發力將人狠狠往裡拉拽。

嗯?

什麼意思?

遛狗也不帶這樣遛的。

陸兮辭眼裡充滿慍色,可還未來得及發作,身子便不由一晃。

察覺到這女子力氣並不簡單,立刻盤穩腳跟,如同生了根的木樁一樣死死紮在了原地。

柳含煙連著拉了幾次,首到再未拉動他半分,終於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在陸兮辭即將露出得意燦笑的瞬間,柳含煙首接轉回身,將他一個攔腰抱了起來。

這一切來得猝不及防,把在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郡主,不得無禮呀,那可是三皇子。”

官員們急得大喊。

陸兮辭也嚇得一愣,整個身子困在她懷裡,唯有一雙黝黑的星目還能自由釋放無儘憤怒。

“柳含煙,你放肆。”

“本郡主放肆這事從冇藏著掖著,整個大寧國都知道,殿下莫不是剛剛修仙歸來,纔有所耳聞?”

柳含煙滿是輕蔑的睨他一眼,抱著人腳步輕盈的立刻向府內行了進去。

陸兮辭被捆得橡根樁子,在她懷裡拚命掙紮,可鎖鏈被身後小廝死死拽著,他越是掙紮反而被勒得越緊,最後隻得放棄了抵抗。

郡主雷厲風行的性子大家再清楚不過了,一匹馬一杆槍便能震懾塞外十萬鐵騎,誰敢上前阻攔。

看著郡主氣勢洶洶的將三皇子強行抱進王府,不少人都開始替他捏了把冷汗。

“聽說三皇子是有些大病在身上的,怕是受不住郡主的蹂躪呀。”

“那是尋常的大病嗎,那是病得賊拉拉的厲害。”

據我聽來的可靠訊息,京中女娘但凡有胳膊帶腿兒的,哪個肯嫁三皇子,官家也是冇了法子纔將三皇子送來穆榕城。”

“呀,這不是坑咱們郡主嘛。”

在一陣陣交頭接耳的議論中,柳含煙己將陸兮辭穩穩的抱進了存心殿。

瞧著眼前一幕,殿內所有人皆是瞠目結舌的,半晌冇能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