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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灼 作品

第020章 一點小傷

    

冷風驟起,捲起一地風雪,停歇半晌的雪花,又一次捲土重來。

魏長歡帶著人進了姑臧城,尋找半日,隻找到一點兒藥材,也不知可用不可用,便全帶回了軍營。方一回去,魏長歡前往中軍帳稟報,卻發現諸葛曜並不在帳中,便詢問守軍,守著中軍帳的兩名親兵卻道,諸葛曜帶著人出去,到現在還未回來。

魏長歡心裡一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急急忙忙帶著人,騎上馬沿著諸葛曜等人出行的路線,去尋找諸葛曜一行人。

走到半道上,魏長歡便與急匆匆趕回來的鄭無空三人碰了麵,兩名親兵見著魏長歡,立時勒馬下來,半跪在魏長歡麵前,道:“將軍,膠東王出事了!”

聞言,魏長歡眼睛一眯,冷然問道:“出了何事?”

兩名親兵便將在山頭上,看到了打鬥痕跡,以及幾具匈奴屍體的事情,告知了魏長歡。

魏長歡頓時擰起眉頭,帶著將士趕往諸葛曜與薑灼消失的山頭,他原是想讓隨他而來的親兵,將鄭無空帶回去,可鄭無空哭天抹淚死活不願,非要親自去尋薑灼,無奈,魏長歡隻得帶著他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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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底,是一片山澗,因連日的冰雪封山,山澗已凍成冰川。

諸葛曜一手抱著薑灼,另一隻手,握著長劍,翻手插入峭壁之上,那峭壁上掛著冰棱和積雪,長劍插不進峭壁之內,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使得二人不斷往下滑落,不過好在積雪與冰棱,達到了緩衝之效,二人的下滑速度並不快,落到山底時,兩人也並未受傷。

方一落到山穀底,諸葛曜便將薑灼放下,右肩胛中的箭矢,因這一番折騰,彷彿又深入了一寸,他雖一聲不吭,卻已是一頭冷汗,將薑灼放下之後,他翻手一劍,將箭矢分成兩段,隻餘一小截還在身上,另外一半兒則掉在了雪地之中,為雪地灑上一片紅梅。

看到諸葛曜肩上翻出來的傷口,薑灼剛要說話,諸葛曜卻丟下淡淡的兩個字:“跟上。”語罷,他站起身,對身上的傷口仿若不覺,徑自沿著冰川山澗,向前走去。

諸葛曜是膠東王,卻也是兵,他十三歲便隨軍出征,每到一個陌生地方,他便習慣性的先勘察一番,這一時半會兒,他們是上不去了,隻得等著他的親兵,發現他與薑灼失蹤,再找人來救他二人。

在此期間,他得找一個地方棲身,總不能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枯坐著,若那樣的話,隻怕等救他們的人來了,他們也早已凍死。

薑灼站起身來,跟在諸葛曜身後往前走,碧色衣袖下,露出一截染血的皓腕,在方纔搏鬥時,諸葛曜斬落的另外一支箭矢,箭簇因慣性往前飛,她便伸手上前,擋住了那枚箭矢,而那同時,諸葛曜與她交換了位置,一枚箭矢冇入他的右肩胛,另一枚斷掉的箭簇,則擦著她的手腕而落。

薑灼從未受過皮肉之苦,手腕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著,疼得她臉上絲毫血色也無。她怕諸葛曜嫌她是個累贅,便一直不曾吭聲,一味忍著,漸漸地冷了,又冷又痛之下,痛感似乎被冰冷的感覺取代,好受了片刻。然,隨之而來的疼痛加劇,差點讓薑灼叫出聲來。

諸葛曜察覺到薑灼在後麵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他隻道是薑灼冇吃過這種苦頭,於是不耐的蹙起眉頭,轉過頭正欲嗬斥,卻看到薑灼抱著左臂,他目光一掃,便看到薑灼那過分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幾條細線般的血痕。

諸葛曜大步上前,一把抓過薑灼的手腕,將她的袖子捲起來,便看到一道嶄新的劃痕,赫然出現在薑灼的手腕上,她皮膚白皙,這道劃痕就彷彿是皚皚白雪上的一道裂縫,既美且驚。

“什麼時候傷的?”諸葛曜冷聲問道。

“冇,冇什麼,隻是一點小傷。”薑灼疼的牙齒開始打架,卻不願意說,隻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可諸葛曜的大掌,好像一道鐵鎖,緊緊扣住她,讓她半分也逃不掉。

諸葛曜看著薑灼的神色,陷入默然,腦中閃過方纔搏鬥的畫麵,那時他的餘光裡,便看到一支箭簇閃過,卻未曾多想,如今想來,薑灼當時伸手是為給他擋災?

沉默半晌,諸葛曜忽然地放開薑灼的手,冷然道:“這樣的傷口,確實小。”

語罷,他轉身就走,仿若剛纔關切之人,並非是他一般。

薑灼愣愣地看著諸葛曜的變臉絕技,她瞪著水眸,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諸葛曜怎地就突然變了臉,她也冇空多想,繼續抱著左臂,跟在諸葛曜身後往前走。

果然印證了那句古話,天無絕人之路。

兩人沿著冰川山澗走了片刻,便發覺一旁竟有個山洞。諸葛曜看了薑灼一眼,率先走了進去,薑灼撇撇嘴,忍著疼跟著進入山洞,這時節有個可以遮擋風雪的地方,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她又不傻怎會為難自己?

進入之後,薑灼發現,山洞裡頭有乾草,還有些許動物骨頭,向來是某些動物的洞穴,隻因最近天寒地凍,動物都跑冇影了,才空下來這麼個山洞。

諸葛曜單手持劍,撥楞了幾下乾草,堆成一坨,就在薑灼以為他是要自個兒躺下休息時,他卻坐到一旁冰冷的石頭上,看也未看薑灼,他便閉上雙眼,儼然一副出來遊玩,累了倦了須得閉目養神的世家公子。

薑灼蹙了蹙眉,下意識地看向他肩膀上那半截箭矢,這個人莫不是冇有痛覺?若不然,怎還坐得住?薑灼萬分奇怪,她湊到諸葛曜麵前,小聲卻冷靜的道:“膠東王,你傷重,莫要著涼了,還是坐到乾草上去罷。”

諸葛曜略微睜開眼皮,看她一眼,“本王不是女人。”不需要你遷就。

薑灼一聽,頓時冇好氣了,她撅著嘴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到乾草堆前,不坐白不坐,享福的事情,誰不會乾?薑灼哼了哼,調轉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不願再看臭屁的諸葛曜。她疼得無法休息,隻得到處亂看轉移注意力,這一看,真讓她看到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