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笙微微動了動，看著餘嬤嬤。

“嬤嬤，我想娘了。”

一句話，讓餘嬤嬤微雨的眼淚唰的下來了，這都半個多月了，姑娘總算說話了。

雙燕見餘嬤嬤把江笙扶了起來，就把枸杞紅棗粥端來。

“姑娘，用點粥吧。”

跳脫的雙燕此時冇有絲毫活潑樣，端著小碗，可憐兮兮的看著江笙。見江笙冇有迴應，試著舀了一勺送到江笙唇邊，江笙機械的張開嘴，喝了一口。

雙燕歡喜的眼淚汩汩而下，又舀了一勺，江笙又機械的吃了。餘嬤嬤、微雨雙燕三人就這樣看著江笙吃飯，三個人提著心，總算把一小碗粥喂完。餘嬤嬤鬆了一口氣，隻要能吃下飯，就冇事。

江笙也不起床，任由微雨把頭髮挽了個結，任由微雨給她穿上襖裙外衫。

“姑娘可要出去走走。”

江笙搖搖頭，就坐在軟塌上，看著窗外的天空，發愣。

今天是七月十九，七月十九，閆齊怎麼樣了？舅舅怎麼樣了？舅母怎麼樣了？表哥表姐怎麼樣了？

冇有人知道江笙心裡想的什麼，大家都小心翼翼，姑孃的病來的蹊蹺，都這麼長時間了，一點起色冇有。大夫說心有鬱結，姑孃的心裡能不鬱結嗎，那麼小一點離了親孃，誰能不鬱結。

“姐，你看看我的字，這個‘庸’老是寫不好。”

江笙的目光收回，看著阿豆手裡的字，又把目光轉向天空。

“姐，今天我教了五姐三個字，五姐寫的比我剛學時寫的好多了。姐，一會兒五姐來，你可得好好誇誇五姐。”

阿豆聽不到江笙迴應，但還是一個勁兒的說，小小的孩子雖然心裡難受，但仍然強作笑顏嘚吧嘚吧哄江笙開心。

嬤嬤說的，每天要給姐姐說話，讓姐姐趕快好起來。

晚上臨睡前，餘嬤嬤來屋裡，看微雨雙燕服侍江笙躺下，江笙忽然看著餘嬤嬤。

“嬤嬤，我害怕。”

餘嬤嬤心中歎氣，走到床邊，把江笙摟在懷裡。

“嬤嬤在呢，姑娘不怕，嬤嬤今個黑就守著姑娘，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有嬤嬤擋著。姑娘把這平安符戴著，冇事啊。”

餘嬤嬤摟著江笙，輕輕哼唱，就像小時候哄江笙睡覺一樣。江笙安靜下來，蜷縮在餘嬤嬤懷裡，慢慢呼吸平穩。

餘嬤嬤見江笙睡穩，剛要放下她，就見江笙渾身顫抖，緊接著一聲尖叫“不要——舅母——不要，——不要，娘，娘，燕姐，姐——”

尖利驚慌的叫聲，把荷園的人都驚醒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

“姑娘，好姑娘，不怕，不怕，嬤嬤在，嬤嬤摟著，這是做噩夢了。微雨，快點上安神香。”

幾個人手忙腳亂，又是點安神香，又是輕輕叫醒江笙，又是給江笙倒溫水服侍江笙喝下，好一頓折騰，終於平靜下來。

江笙擁被而坐，雙目猶如兩汪枯井，深不見底。她夢見舅舅掉進了滔滔河水中，夢見舅母一頭撞牆，鮮血直流。不要，不要，她不要舅舅舅母死。

江笙就這樣時好時壞，雖然有阿豆日日在江笙跟前勉力說笑，但江笙一點起色都冇有。大夫私下裡告訴餘嬤嬤，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月，江笙之命休矣。

這訊息讓梅園知道了，劉姨娘歡喜的連說三聲“好好好”，江簫的嘴角也見了笑容。上次蓮表姐還譏諷她拿彆人的東西充自己的臉麵，如果江笙死了，那些東西可都是自己的。

雖然眾人都各懷心思，但江笙依舊一天一天的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