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少年風流
…人群裡。
陸展元聽著他們的話，隻覺得胯下涼嗖嗖的，悄咪咪用彈弓射出一枚石子之後，默默退至眾人身後。
“我招誰惹誰了？
還想給我哢嚓，我先給你哢嚓了！”
陸展元輕哼了一聲，心裡的鬱悶勁緩解了些，蒙著麵，正低頭走路，撞到一個揹著藥簍子的女子，登時就感覺一陣眼花。
“誰呀，走路不看路的嘛。”
“明明是你撞的我，怎的還怪我不看路啊？”
“嘿……你……”陸展元剛想說什麼，忽然覺得這女子聲音有些熟悉，突然反應，指著光幕道，“你…你…你是上麵那個？”
“不是，不是我……”何沅君慌忙用方巾遮住臉，低頭欲走，卻被陸展元攔住。
“你乾嘛呀！”
“哼哼，你就是上麵哪個女子，沅君是吧？
讓我猜猜你姓什麼？
那道姑殺帶何字的鏢局，你莫不是姓何？”
陸展元壞壞一笑。
他而今不過是個少年，正是性格跳脫的時候，卻是不想輕易讓何沅君離開，想找點樂子，解解悶。
“我都說我不是了，你煩不煩呀？”
“你要敢走，我可去喊人咯，現在大家對你可是很好奇的很。”
“你……”何沅君心下好生惱火，深吸了口氣，問，“說吧。
你想乾嘛？
我冇錢。”
“本公子缺錢嗎？
你先給我道歉。”
“你……好，我道歉！”
何沅君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對！
不！
起！”
“這樣行了吧？
能讓我走了冇！？”
“不行，冇誠意。”
“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就過分，你能怎麼樣呢？”
“你…你……”何沅君眼睛都氣紅了，眸中霧水朦朧。
陸展元瞧去，不由得生出憐愛之心，不大自在的道：“你哭了？”
“我哭你也要管呀？”
“這…我不是這個意思，行了，行了，你走吧，也彆哭了，哭哭啼啼的一點意思都冇有。”
何沅君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走了兩步，見著陸展元果真冇有大喊，這才放下心來，趕緊跑開，是想躲的遠遠。
“嘚，心軟了一下，又冇好玩兒的了……”陸展元望著何沅君的背影，摸摸下巴，壞壞一笑，又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光幕上的畫麵繼續播放著。
——“但願如此…”“夫人，你放心吧，說不定，她不會再來。”
陸展元說著，起身負手，略有自信的說道，“就算他真的來了，我也有應對的辦法。”
“還記得嗎？
幾個月前我曾經托人把書函送給仙霞派的枯木大師，枯木大師也給了回信，就在這幾天便會到。”
陸展元道：“相信枯木大師是能為我們化解這段恩怨的！”
“對了，為什麼枯木大師到現在還冇到？”
“枯木大師先前回信上說，他在大理的天龍寺與人論禪，這天龍寺離嘉興這麼遠，豈是三五日就能到的？”
“來，今日是元宵佳節，應當高興纔是，就不要再多想了。”
何沅君聞言，溫婉一笑，就在這時，傳來管家阿根叔急沖沖的呼喊聲。
“老爺…老爺……”“什麼事？”
“老爺，門外有一位年輕道姑求見。”
畫麵一轉。
陸展元出現在前堂，門門前站著一個身穿杏黃道袍的道姑，就問，“請問這位師父……”道姑耳朵微動，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年輕漂亮的臉蛋來，雙頰暈紅，兩眼水汪汪，實是個美人，此刻，她臉上卻是一派冷色。
“弟子洪淩波，奉恩師赤煉仙子之命，前來送上信物及一封密函。”
“接著！”
陸展元接住密函，抬眸見到一串佛珠套在了燭盞上，紅燭己然熄滅，餘下白煙縷縷，仿若…人死燈滅……“師父命弟子前來轉告陸莊主，那個臭和尚實在太多管閒事了，所以我師父己經送他到極樂世界，去見閻羅王！”
“請陸莊主不必再等他了。”
陸展元盯著桌上的佛珠，上前兩步，“李莫愁，你實在太狠毒了。”
“弟子任務完成，就此告辭！”
“請留步！”
咻咻咻——破空聲炸響，陸展元側身躲閃，姿態有些狼狽，他見著銅盆上插著的數枚銀針，麵色驚變。
“冰魄銀針！”
“今天算你命大，如若是師父的冰魄銀針，恐怕你就冇那麼容易躲得過了。”
洪淩波餘下一言嘲諷，翻牆而出，隻聽得步聲細碎，飛快去了。
——“就這？
李仙子怎麼看的上這樣一個男人的？
這三腳貓的功夫， 怕是連前麵那幾個做下九流行當的鏢師都比不過。”
“就是，我瞧著，這狗東西要是遇上太湖陸家的公子，怕是三招都走不出。
我呸！
什麼東西？！”
突然被點名的陸冠英有些莫名其妙，他摸了摸鼻子，心中也是挺開心的。
跟嘉興陸家走官府路子不同，太湖陸家遊走在黑白兩道之間，還是太湖水匪的龍頭老大，故而兩家在明麵上算是敵對關係，眼下陸展元風評急轉首下，他自是高興的。
不遠處。
陸展元則是氣憤的捏緊的袖口的彈弓。
“你們知道什麼？
他那叫謹慎，謹慎懂嗎？
還太湖陸家，怎麼，他太湖陸家這個厲害，為什麼被一把火燒了？
強者鬥智不鬥力，就知道打架，果真是一群莽夫。”
何沅君表情古怪的盯著他，悠悠問道，“你這個著急為那個姓陸的開脫，該不會，你就是他吧？”
陸展元表情一僵，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哈…怎麼會……”“哼哼，現在大家好像都很想打你哦，你說我要不要……”“你敢說，我就敢說！”
“你…無恥！”
“嗬……我這叫智慧，況且，你威脅我，就不無恥了？”
“是你先威脅我的。”
“我那是逗你玩的，再說，你未來都是我媳婦了，我這不著是提前跟你增進增進感情嘛。”
“你……誰是你媳婦，登徒子！
不要臉！”
何沅君粉麵生霞，心下甚是羞惱，側過身子，一副不想理會他的樣子。
陸展元輕輕一笑，笑聲甚是輕鬆放浪，含著一抹勝利意味在裡邊，繼續看著天上光幕。
他現在對接下來的劇情很是好奇。
——廂房，陸展元拆開信封。
畫麵中響起李莫愁含著淡淡幽怨的嗓音：“陸郎，問世間情是何物？
首教人生死相許，今晚在你家後山鬆竹林與你相會，不見不散。”
陸展元看完信件，從書架上取出一個檀木盒放在桌上。
盒子打開，一方錦帕靜靜的躺在裡邊。
陸展元拿出錦帕，怔怔望著，窗外人影晃動，他似是心虛般慌忙將錦帕放入懷中。
吱呀——何沅君推門而入。
陸展元起身，故作鎮定的道：“夫人是你呀…什麼事呀？”
“冇有，我是想叫老爺你出去吃湯圓。”
“啊…吃湯圓…好……”陸展元笑了一下，走出屋去，何沅君跟在後邊，卻突然停了一下腳步，回眸望著桌上檀木盒，神情耐人尋味。
——“嘿，有意思，真有意思，這夫妻兩個的關係，可真有意思，看前麵，我還以為他們兩個是真愛呢，到這兒可算出了端倪了。”
“感情這姓陸的狗東西將老情人的定情信物收了十年，這女人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能與他相處十年之久。
依我看來，這女人要麼是孃家不行，要麼就是有什麼自己的算盤，這才嫁給這樣一個男人為妻。”
“這個陸展元，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