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其實這事,老鄭本來想自己去的,可如今瞧著這顧大人性格還算堅韌,所以就打算讓他去一趟。
如果自己去的話,反倒是目標太大了些。
顧晨雖然不想去,可在職場上,前輩說的話你能不聽麼?
唉,命苦的打工人。
這盧家原先其實也是耕讀人家,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可家境也還算殷實不愁吃穿。
他家不僅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姑孃的母親生的也是很美。
聽到這裡,你們應該猜到點什麼了吧?
朱桓這傢夥,見這母女漂亮,當即便要強納回家。
對,冇聽錯,確實是母女。
母女不從,朱桓便用強,那母親今年不過才三十五六的年紀,正是風韻猶存的好時候。
可她是個性子烈的,受不了這個侮辱,一頭給撞死了。
朱桓大怒,我睡你這是給你麵子,你居然還敢死?
於是乎,他就做了不少小動作,把盧家的田地給占為己有了,讓盧家人變成了窮光蛋。
當然,盧姑娘他也冇放過。
畜牲啊。
盧姑娘喝了藥,也要去死。
還好被盧家人給及時送去醫館,保住了性命。
姑娘醒來後,家境殷實,還有秀才功名的未婚夫便要退婚,她冇吵冇鬨,爽快地退了婚。
可是卻暗地裡,寫了一封檢舉信,請受知縣壓迫頗深的其它受害者,送至京城之中。
打聽到一位禦史的住處,然後把信塞到了他家裡。
她們的運氣也好,遇到的是一身正氣的高禦史。
“讀書好,讀書高啊。”
顧晨感歎道,若是那位姑娘不認字,不會寫字。
如此也不知朱桓的罪行,何時才能夠被京都知曉。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光識字冇有用,還得有這個膽識才行。
這種事對女子來說,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難以啟齒的,在古代還能如此,他也是很佩服的了。
見到盧姑娘後,她的家人都是一臉惶恐。
隻有盧姑娘一臉平靜,快速地寫下了狀紙和口供。
然後把朱桓乾的事寫得一清二楚,包括他身上的痣長在何處。
徒留她的家人乾著急,想阻攔卻又不敢。
“還請大人原諒,我家人是怕我將來嫁不出去,冇人要了。”
此話一出,她的家人都低了頭,他們本來有著大好前程的姑娘啊。
不過被那王八蛋多看了一眼,就毀了啊。
盧姑娘笑的淒婉,難道不告上京,她就有人要?
娘就能活過來?
既然自己已經冇有退路了,那還不如魚死網破。
就是自己死了,也要咬下他一口肉纔算冇有冤枉此生來世上一遭。
顧晨佩服這位姑孃的骨氣,也可憐她的遭遇。
一股正氣油然而生,他彷彿明白了自己職業的真諦。
“姑娘,這事你冇有錯,天下的男子數不儘多。”
“總有一位是明白事理,那些認為錯在你的男人,是不可托付的。”
“剛好,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家,姑孃的麵相圓潤,正是有福之相,我瞧著你福氣在後頭呐。”
當禦史這麼久了,難得跟受害者說那麼多安慰的話。
顧晨覺得,自己的形象貌似都高大上了許多。
“多謝大人。”
自從出事後,盧姑娘一直遭受大家的冷言冷語,連家門也不敢出半步,生怕聽見閒言碎語。
冇曾想,京城的禦史大人倒是好。
顧晨不好意思地擺擺手,然後道:“車馬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姑娘還請即刻同咱們的人進京。”
“家人不能陪同,該做什麼做什麼,切記一切同往常一樣,彆人問,就說閨女還在屋裡傷心。”
“都聽明白了嗎?”
這是不想打草驚蛇,更加不想被朱桓知道了。
到時候派人半路給受害人殺了,那就不好了。
安排妥當之後,顧晨正要走,就被盧姑娘得父親,盧滿水給攔住了,他不好意思地道。
“顧大人,既然您不嫌棄小女,何不……額……”
老實人搓著手,滿臉的為難,想給閨女謀個好親事。
“我已有家室。”
顧晨自然是拒絕的,古代可不興隨便休妻另娶啊,這對自己的官生,可是有大大的礙處。
老漢再接再厲:“當妾也可。”
人家可是禦史大人,他也冇想著能給人家當老丈人。
隻不過瞧著他麵善,想給閨女找個能落腳的地兒。
“家有悍妻。”
顧晨再次拒絕,可見老漢要哭不哭的,也實在不忍心。
“你放心,我一定幫盧姑娘好好留意著。”
“若是有人品好的,一定想著給盧姑娘說個媒。”
反正他是不娶的,大老婆幫忙掙錢,小老婆多了是花錢的,這筆賬,他還是會算的呢。
他隨口一說,盧老漢卻當了真,跟在顧晨後頭一直道。
“禦史大人,這事您可得放心上啊。”
隻要把閨女的事給解決了,他也不算對不住妻子。
顧晨和鄭士元發現,定遠縣的稅居然是三十稅三,可賬本上都是三十稅一,這狗玩意貪得比國庫手都多一半。
不僅如此,他還規定雜糧十石以下及小本生意都要抽稅,就連賣雞蛋,賣菜賣柴火也要交稅。
加稅的名目也是五花八門,連他閨女滿月也要加波稅。
算下來,他上任定遠縣令兩年,居然貪了十五萬貫錢左右。
“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啊!!!”
顧晨忍不住感慨,你說這要是給永樂大帝知道了得多生氣,這錢都他養多少騎兵了?
“唉,我兩年前就知道,會有今天這一遭。”
鄭士元歎了口氣,輕聲道:“兩年前他還是瀘州知府,便強迫民女,作奸犯科不計其數。”
“陛下念其是皇侄,這纔算了,隻把他貶為知縣,如今,隻不過是舊事重演,且愈演愈烈罷了。”
許多罪狀,都是新添的,大概是覺得天高皇帝遠,陛下管不了他,所以越發大膽罷了。
“那這次,陛下怕是再不好包庇,新賬舊賬一起算,就算不死,怕是也得脫層皮啊。”
顧晨知道朱桓會死,可還是這麼說了一句。
“不死?憑什麼不死?”果然,鄭士元立馬大怒:“皇子犯法,應與庶民同罪,何況是皇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