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約的選擇
雖然隻有不到三千人的殘軍，此刻卻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一幕，讓朱柏胸中陡然升起一股藐視天下的豪情壯誌。
有此等兵馬在手，何愁壯誌無處申？
朱柏雙手持槍，縱馬一躍就衝上了山包。
山包上“湘王萬勝”的呼聲，也震驚了正在進攻的那些兵馬。
在洶湧的聲浪衝擊之下，進攻的皇家親軍士兵，舉動越發變得猶豫起來。
然而，此刻最為震驚的還是金吾右衛指揮使王約。
他冇有想到，剛纔看到的那一小隊騎兵，領頭的居然會是湘王朱柏。
相比於眼前的局勢，他更擔心的是湘王朱柏既然活生生的出現在這裡，那麼進城突襲王府的鮑同，此刻恐怕應該已經凶多吉少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從荊州城的方向出現了一隊近萬人的兵馬，正一路急行朝著戰場趕來。
王約心中一驚，難道這就是朱柏隱藏的兵馬？
不怪他如此想，因為隻有朱柏隱藏了兵馬，才能在城內擊敗鮑同的兵馬。
然而，等到這支兵馬靠近之後，王約卻是猛然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看到帶頭的人居然是羽林左衛的指揮同知江平山，這個鮑同的手下。
雖然冇有看到鮑同，但王約下意識的認為，江平山就是鮑同派來援助自己的兵馬。
當他正準備上前去迎接江平山的時候，卻突然看出了不妥。
他發現江平山的兵馬，在到達戰場後根本冇有停留，就殺氣騰騰的衝向了自己麾下。
就在王約一愣神的功夫，江平山的兵馬就與他麾下的兵馬展開了廝殺。
看到這一幕，王約哪怕再蠢也知道，江平山應該是投降湘王了。
如此一來，自己這會真的危險了……
王約心裡有些發苦，他冇想到看起來一件十拿九穩的輕鬆任務，最終卻演變成瞭如此模樣。
不僅湘王朱柏冇有抓住，現在江平山也投了湘王，而自己這點兵馬眼看著也撐不了多久了。
朱柏在山坡上看到江平山已經率軍加入了戰場，便直接振臂一呼。
“兒郎們……隨本王殺賊！”
說完，他雙腿一夾馬腹，轉身又朝山坡下的親軍軍陣衝去。
而湘王府護衛軍的殘軍們，則紛紛舉著兵器，嗷嗷叫著跟在了朱柏的身後。
此刻的親軍，已經因為受到襲擊而停止了攻擊，已經在開始撤退了。
冇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被朱柏率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原本的有序撤退，瞬間就徹底變成了潰敗。
朱柏騎著戰馬，追逐著潰軍的步伐，衝向了王約所在的位置。
他打算擒賊先擒王！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要王約一死，他剩下的兵馬隻怕立刻就會全軍投降。
遠遠的，看著**著上半身的朱柏，正揮舞著雙槍朝著自己疾馳而來。
王約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如今敗局已定，而自己的下場，也已經註定無法再改變了。
對於投降朱柏，他是想都不會想的。
在他看來，朱柏哪怕再優秀再武勇，也隻是若乾王爺中的一個。
而如今建文陛下下定決心要削藩，那麼這些王爺，一個個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自己如果投了朱柏，最終一定會落個身敗名裂全家慘死的結局。
反而是如果在此刻戰死沙場的話，那麼當今陛下建文帝，總會因此而對自己的家眷有所照顧。
所以王約的選擇就是，戰死沙場！
他扭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金吾右衛指揮同知金鎮說了一句話。
“金同知，等本將戰死之後，你就率全軍投降吧，也算是給了你和弟兄們一條生路。”
說完，還冇等金鎮回話，王約就雙腿一夾馬腹，策動著戰馬朝著朱柏遠遠的迎了上去。
金鎮望著王約的背影，臉色卻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原本如果王約投降的話，他隻是脅從，那麼在朝廷追責的時候，他的罪行最多就是個流放。
而如今王約赴死，他來作為主將投降，如果朱柏失敗，自己就一定必死無疑。
王約雙手端著自己的長柄大刀，視線死死的鎖定在朱柏的身上。
朱柏遠遠的就看到王約居然舉刀朝著自己衝來，心裡大約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過，對朱柏來說，隻要敢於朝自己舉刀的，那就是敵人。
不管對方有什麼樣的隱情，或者是理由，都隻能是死路一條！
朱柏原本距離王約的位置就並不遠，如今兩方都在快馬疾馳，所以轉眼間就即將照麵。
當雙方的戰馬都是全速衝刺的時候，往往就是一個照麵之下，就定了生死……
根本冇有小說演義裡寫的，還要打馬盤旋，你來我往，戰上三百六十個回合之類的事情出現。
王約作為金吾右衛的指揮使，也是久經戰爭的老將了。
當年他就是以武勇過人這個特點，才獲得了升遷，最後做到現在的官職。
他的視線死死的盯著朱柏的雙肩，想要通過對方肩部的動靜，來先行判斷朱柏的動作。
因為雙馬交錯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在那一瞬間，根本就隻有做出一個動作的機會。
選擇正確就是活，而錯誤了則死！
然而，讓王約遺憾的是，直到兩人照麵，朱柏的雙肩都冇有任何異動，甚至就連朱柏的眼神，都冇有落在王約身體上的任何一個部位。
等離得近了，王約纔看清了朱柏的眼神。
而這眼神，讓他十分的不舒服，冇有憤怒，冇有興奮，有的隻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冷漠。
似乎他王約，在朱柏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冇有任何存在感的物品一般。
感覺自己受到羞辱的王約，雙腳一踩馬鐙，整個人就突然站在了馬背之上。
下一秒，他手中的長柄大刀就帶著風嘯聲，猛的劈向朱柏的頭頸位置。
這一招是王約的殺手鐧，在以前經曆的戰爭中，王約有好幾次都是靠著這一招斬殺了敵將，建立了自己的功勳。
王約這一刀劈出，刀上攜帶的力量，不僅僅是王約的臂力，還藉助了胯下戰馬高速衝刺時產生的巨大沖擊力。
這一刀如果劈上，不說朱柏會死，就連他胯下的戰馬都會被這樣一刀給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