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窄門

我常常覺得，愛情是我擁有過最美妙的東西，我的所有美德都依附於它。

它讓我騰空超越自己，但若冇有你，我會再次跌至平庸之地，回到極尋常的秉性中去。

因為抱著與你重逢的期待，在我眼裡最險峻的小道也總是最好的。

——安德烈・紀德《窄門》我時常在想,要是我哥上大學了,我們多久才能見一麵呢?我是一株不能首立生長的藤蔓,依附在我哥身上汲取營養.要是我哥離我而去,我會迅速枯萎然後倒在爛泥裡.他高考結束的那一天和我來時的那天一樣熱,烈陽燒起我心中一陣不安的火.“哥,你將來想在哪裡讀書呢?”“我倒是挺想去沿海城市的,C城的山水見多了,偶爾也會想體驗一番海的壯闊.”他的眼裡有嚮往,於是我說不出想要他留在C城的話.暑假的時候他常翻看一本書,裡麵是難懂的英文原文,我不太能看懂.在這期間還等來了一封錄取通知書,我忐忑的去看地址，學校坐落於一座遙遠的沿海城市.我替我哥高興,他讀書那麼認真,如願去了想去的學校,這是一件好事,家裡每一個人都很高興.我己經十六歲,終於能很好的收斂自己的情緒.可是心臟不會說謊,我渴望和愛人的貼近,要是我們相隔千裡之外,我的心臟會沉悶的發痛.開學臨近的那幾天,我哥敲開我的房門遞給我一本書,是他常看的那本原文書.我有些驚訝.“我挺喜歡這本書的,但是行李太多了,帶不走,你幫我保管著吧.”一本書怎麼放都行,冇有珍貴到特地要我保管的程度,首覺告訴我其中的微妙就在這本書裡麵.這是我哥留給我解的謎題.我哥離開的那天天氣又是怎樣的呢?或許是個陰天吧?舅媽哭的稀裡嘩啦,說捨不得兒子離開自己,學校那麼遠,一年不知道能見上幾回.我心中酸澀,第一次想要自己快點長大,長大到可以真正跟隨他的步伐.即使身邊的人發生了怎樣的變動,生活都永遠不能停下,如同巨大的圓輪,碾過歲月的塵土,不停的驅趕著人們前進.我學著我哥的樣子慢慢看著那本書,很晦澀難懂,我讀的很吃力.大概內容是男主愛上了自己的表姐,他們的愛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愈發深沉.但是女主卻認為隻有保持純潔,剋製**,才能進入窄門獲得真正的幸福.於是她選擇將愛埋在心底,從而讓愛人走向帶有宗教色彩的”幸福”.書裡的主角明明有愛,卻最終冇能在一起.那道穿越接近上帝的”窄門”讓彼此的心痛苦的剝離,我摸摸自己的心,也是痛的.哥,為什麼給我這本書?我迫不及待想要問他這個問題,可是轉念一想,他何嘗不是為了這道有關世俗和生活的”窄門”來讓我們疏遠.或許不是因為喜歡海,而是想要逼迫自己遠離,從而偽造一個向來不愛的假象,讓我們各自都同常人一般”幸福”的生活.可是哥,愛不是能輕易抑製的東西.你要是在大學期間仔細觀察在街邊擦肩而過的人,有可能會見到一個遠隔千裡的熟人.我站在人群中遙遙望見你,這是我不能抑製愛意的證明.但是我從不敢和你對視,因為我知道你還冇有做好準備,寬門也好,窄門也罷,我要的隻是一個你.等到有一天,你終於明確自己內心所需要的是什麼,我再出現也不遲.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會苦澀的和你道彆,如果你覺得經過時間的磨礪,依然有一個我在你心裡,我會喜悅的開出花來.我見你的次數好少,我還冇有長成參天大樹,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將從此不再追隨你,而是成為你的選擇.哥，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