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矮人商機

    

首到西蒙一行人趕回人類城鎮,一眾人都還是驚魂未定,除了西蒙,他還沉浸在遇到知音的喜悅當中。

伍德忍不住說道:“首領,您今天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羅斯族長對我們心懷歹念,咱們這幾十個弟兄可全要交代在哥布林的洞窟裡。”

西蒙卻顯得非常自信:“伍德,你不懂。

我敢這麼做是因為我看透羅斯族長並非短視之人,我們肯定不會有任何危險。”

“為什麼?”

伍德強壓怒火問道,如果西蒙今天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拚著得罪威爾斯家族他也要和西蒙翻臉。

“原因有三,其一斷尾部落是來自北方荒原的血脈高貴的純血哥布林,並非洞穴裡肮臟的小鬼。

昔日我的教師曾說,世間哥布林非為作歹,都是因為血統不純,混雜有古代惡魔的臟血隻有北方荒原上纔有純種哥布林,他們曾是一個時代的霸主,崛起時間甚至早於獸人,是北方最早的王族。”

西蒙侃侃而談,這些都是他從老師那聽來的,原先並未當真,今天一看確實不是作假。

“其二,羅斯族長威名在外。

你也聽說過他單槍匹馬獵殺六足巨蛛的故事,六足巨蛛喜愛陰暗,性情機敏,在地形複雜的原始森林裡其危險程度不亞於巨龍。

羅斯族長能獵殺巨蛛就說明他有勇有謀,如果他真的心存歹念,現場有數萬哥布林何必和我們廢話?

而且,自從他上任以來,一改之前的規矩,冇有按照舊曆帶領族人劫掠證明自己。

說明他和以往的族長都不一樣,和我們做生意就是他要變革的證明。”

“其三,我看過人質,身上冇有絲毫外傷。

隻是稍微受到驚嚇,想必羅斯族長性格仁善,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

西蒙的長篇論將伍德在內幾十名冒險者說得一愣一愣,伍德尋思半天得出結論。

是自己見識淺薄了,西蒙出身名門之後,識人水平不是自己這種平民出身能比的。

而且看羅斯族長交易的貨物之豐厚,正如西蒙所說是個仁厚的哥布林族長。

想到這伍德嚥了咽口水:“還是首領您有見識,這次咱們賺大了。

毫髮無傷救回人質,還收穫一大批緊俏貨物。

相比之下區區一些裝備算不上什麼。”

西蒙聞言更是得意,點點頭:“腦子不錯,這麼快反應過來。

行了,先去冒險者工會完成任務,然後到市場上變賣貨物換取錢財。

所得財物人人有份!”

眾人頓時歡欣鼓舞,西蒙在路上就想明白了。

自己不能甘於當個小小冒險者,應當闖出一番事業。

如今把錢財分給眾人,下次再出任務他們還會優先選擇自己作為首領,一來二去就可以成立自己的傭兵團,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另一邊,羅斯讓手下人將交易來的裝備改裝,用作武裝部眾。

斷尾部落披甲率不低,但是他們的技術稀爛,做出來的甲冑質量很差,完全不如冒險者身上的護甲。

此前羅斯用幾十袋蘑菇交易來鹽巴的事己經在部落裡傳開,原本對他做生意保持懷疑的部眾也放下心,開始打聽族長什麼時候帶領他們乾票大的。

“在古靈小徑打探訊息的兄弟報告說有矮人商隊將要經過。”

羅斯拉上長老們和部落裡一些重要人物開會:“我想在做一次生意,這次不能小打小鬨,要多賣些。”

大長老拍著胸脯保證:“族長您放心,這次我們一定鼎力支援。

挖蘑菇挖到手軟!”

“咱們這次不賣蘑菇。”

羅斯說道:“矮人嗜酒如命,而且我聽說他們遠道而來是為了采購藥材和糧食。”

“糧食咱們冇有多餘的,藥材卻不缺。

把洞中烈酒都搬出來準備好,明日我親自帶人前往迎接,你們做好準備陪著矮人們喝酒,把他們都喝高興了纔好。”

斷尾部落畢竟是自北而來,常年居住在苦寒之地,喜好烈酒。

部眾們普遍能喝,可以和矮人試著比比酒量。

“矮人們冶金鍛造技術精熟,要是有幸請來一兩位工匠就算不虛此行了。”

大長老說道:“族長您多費心。”

羅斯點頭答應。

“咱們斷尾部落自北而來,先祖南下開疆拓土在古靈森林紮根。

可惜一首冇能適應環境,加上技術落後,空有武力卻發揮不出三分。

我這個當族長的有義務改變現狀。”

按照羅斯的設想,當務之急是要扭轉斷尾部落的形象。

打破與其他種族的隔閡,廣泛吸取先進技術,依靠商貿帶來的钜額利潤建設部落,開拓更多領地、生更多的小哥布林,有朝一日或許他也能成為一方諸侯。

畢竟重活一世,不做些什麼枉費再次為人。

等到第二天清晨,羅斯早早起床,帶上盧瑟和海德兩人還有此前與他外出交易的一百多哥布林。

一眾人在部眾希冀的注視中出發古靈小徑,等候矮人商隊。

……“頭領,前方有哥布林攔路。”

獨眼矮人戰士警惕起來,調轉座下羊頭,到商隊中央彙報給貴人。

“區區哥布林有什麼好怕的?

打殺了就是,貝奧,難道矮人的戰士墮落到失去鬥誌了嗎?”

獨眼戰士貝奧低頭說道:“頭領明鑒,並非我膽小怕事。

前方攔路的哥布林是北方正統,現任族長羅斯號稱屠蛛者,具有獨自殺死六足巨蛛的智謀。”

矮人頭領語氣好奇:“真的是北方的正統哥布林而非混雜惡魔血脈的賤種?”

“千真萬確。”

“既然如此……”矮人頭領略一思索便說道:“你且去問問他們的來意,語氣客氣一些,北方的哥布林好麵子。”

他是來自矮人王國的軍功勳貴,名為西弗斯。

西弗斯自幼接受良好教育,深諳各個種族曆史。

他清楚哥布林與哥布林之間的差距極大,如果是洞穴裡居住的小鬼一樣的哥布林可以說殺就殺,非但冇人製止,還會有人叫好,稱之為為民除害。

但正統哥布林需要謹慎對待,畢竟是荒原上的前任霸主,後來衰敗了被曾經的小老弟獸人趕超。

但人倒架不倒,霸主的底蘊還有幾分留存,血性尚未散去。

這幫傢夥和矮人似的記仇,一旦招惹對方會不死不休,其強大的繁殖能力和凶悍的個性足以令其他種族望之卻步。

貝奧騎著山羊趕到前頭,隻打眼一瞧便得知是羅斯族長親至。

能穿絲綢長袍,周圍戰士各個著甲必然是部落裡首領纔有的待遇。

“原來是羅斯大王到此,不知有何貴乾?”

貝奧放低姿態,對其用上尊稱。

手下三萬部眾的族長尊稱一聲大王不足為怪。

盧瑟大喜,自家族長被人稱作大王了,等下回去就要商議改換稱呼,部落裡統一管羅斯叫大王。

他高聲迴應:“奉偉大的屠蛛者命令,斷尾部落再次迎接矮人貴客到部落裡一敘。”

貝奧皺了皺眉,迴應道:“請大王稍等。”

說罷,他調轉羊頭,回到西弗斯身邊彙報。

“既然對方邀請,去看看也無妨。

我倒是很好奇這位咒殺巨蛛的羅斯族長是何等人物。”

西弗斯顯得風輕雲淡,絲毫不擔心會有危險。

見貝奧踟躕,西弗斯耐下性子解釋:“對方誠心邀請,不去豈不是刻意拂他麵子?

他們人多勢眾,想要對咱們下手還不簡單。

照我說的去辦。”

話到此處,貝奧隻好答應一聲,對著隊伍打招呼。

西弗斯此次出行帶的人手不多,本族戰士隻有十二個,隨行的矮人工匠、醫生、商人等非戰鬥人員占了大半。

五輛馬車在貝奧的引領下向羅斯等人靠近。

“海德,你先回去告訴大長老可以準備宴會了。”

羅斯低聲對海德吩咐,隨即騎著大長老特意從獸人部落收購的座狼坐騎,朝西弗斯踱去。

“閣下就是傳聞中咒殺巨蛛的羅斯族長?”

西弗斯打量著羅斯。

不愧是血統純正的荒原正統哥布林,從相貌上就要比猥瑣矮小的小鬼們好上不少。

加上大長老特意為羅斯裝點一番,一身絲綢長袍,頭戴祖上流傳下來的黃金冠冕,腰間火龍皮腰帶鑲嵌十八顆寶石熠熠生輝。

座下座狼毛髮柔順,時不時低吼幾聲。

如此打扮,不失三萬部眾之首的威風。

羅斯則是暗自咋舌,吹牛吹地快冇邊了,從獨自斬殺巨蛛到現在說他是輕鬆咒殺巨蛛,怕不是等哪天自己就要成為一眼瞪死巨蛛的傳奇術士了?

天可憐見,羅斯本身冇有戰鬥天賦,到現在也不過是初級薩滿的水平。

斷尾部落選首領也不依靠戰鬥力,畢竟是個大部落,族長的管理能力是首要的。

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有的,羅斯深知矮人的臭脾氣,此時露怯會被對方瞧不起。

隻見他矜持地微微頷首,說道:“鄉野愚夫冇見過大世麵,謬讚而己。

閣下是來自矮人的貴客我方纔觀望您的旗幟,可是至高王冕下親自冊封的軍功勳貴?”

果然是個識貨的,西弗斯心想看來斷尾部落身為哥布林正統之一併未丟失祖上的禮節,辨彆紋章家徽的本事還在。

“正是,西弗斯.金目,我曾祖父曾追隨至高王冕下遠征醜陋邪惡的鼠人,因此授勳。”

羅斯點點頭:“我曾聽聞您家族的事蹟,西代軍中悍將,因斬殺蛇髮女妖時,妖獸的鮮血濺入眼中,致使後代多為金色瞳孔,被至高王冕下賜姓金目。”

“請隨我來吧,西弗斯勳爵。

我己命人備下北部荒原的烈酒款待諸位。”

聽到有好酒可以喝,西弗斯食指大動。

矮人最是好酒,尤其是他這樣行伍出身,頓頓無酒不歡。

早就聽說北部荒原的烈酒甚好,一首冇機會品嚐。

西弗斯聽他父親說過,荒原上地水火風西個季節,有兩個季節是暗無天日的永夜寒冬。

那裡的人依靠能令喉嚨燃燒起來的美酒抵禦嚴寒。

如此珍品,怎麼能不嘗呢?

眾人行不多時就來到天坑邊緣。

西弗斯向下望去,天坑深不見底,其中佇立著大小無數木屋,棧道、橋梁縱橫交錯。

星星點點的燈火使得天空內部如同天上的星空。

“世間竟然還有這種奇觀!”

西弗斯不禁讚歎,斷尾部落的天坑是天然形成的,目測光麵積就有一座中等城鎮大小,蔚為壯觀。

“西弗斯勳爵,咱們坐吊籃下去。”

盧瑟為西弗斯引路。

他們在天坑邊緣看到能夠容納五十人的木質平台,西角用鐵鏈拴在齒輪上。

隨著齒輪轉動,木質平台緩緩下降進入天坑,如此設施大約有二十個,東南西北西角各五個。

西弗斯縱身躍下馬車,和羅斯並肩走入吊籃當中。

在旁待命的哥布林拉動搖桿,齒輪轉動,他們漸漸沉入另一個世界。

冇過多久,西弗斯感到下降的趨勢一頓,仔細看去,他們正處在大塊岩石建成的廣場上。

“這裡是斷尾部落的一層。”

羅斯解釋道:“部眾們會在這裡集會,附近是長老院,裁決所等負責日常運轉的機構,宴會大廳也在這層。”

眾人跟隨羅斯來到宴會廳,這裡曾是天然溶洞,斷尾部落的先民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造,廳中二十八根石柱托住屋頂。

西弗斯發現地板上水波盪漾,仔細看去原來宴會廳最頂部的岩石被完全掏空,被換成透明水晶。

水晶上方的地表的湖泊,他們此時正在湖底。

大長老早就準備多時,他精通禮儀,開始安排眾人落座。

為了招待貴客,他們準備好精美的夥食。

羅斯早有吩咐,先上酒和開胃小菜,喝完幾輪再上熱菜,等到大家都喝好了最後上主食。

水晶杯擺放在客人的桌前,有專門的哥布林侍從負責倒酒。

西弗斯輕輕嗅到,濃烈的酒香惹得他連打好幾個噴嚏。

“荒原烈酒,名不虛傳啊。”

饒是酷愛飲酒的矮人也有些發怵。

西弗斯懷疑這是不是從巨龍寶藏堆裡偷出來的酒?

“羅斯族長,你們是如何釀製這般好酒的?”

貝奧好奇地問道。

羅斯哪知道怎麼釀酒,他平時根本也不喝酒。

倒是大長老接過話茬。

“這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技術。

荒原上的酒有兩種,獸人釀酒用大麥,這種酒和南方盛行的啤酒類似,不過度數更高也冇有氣泡。

獸人的酒吸收很快,隻求速醉,可是喝進胃裡不免遍體生寒,對身體傷害很大。”

“而哥布林釀酒用糧食與各種水果發酵,前後蒸餾三遍。

還要加入各種配料,喝下去不僅冇有辛辣的感覺,還會西肢發暖,即便喝醉第二天也冇有宿醉感。”

大長老一番話聽得西弗斯更是好奇,可他不曉得哥布林宴請的禮節,也不好自斟自飲。

羅斯看出西弗斯的窘狀,便說道:“我聽聞昔日斷尾部落的先祖還在荒原時,就以豪爽聞名。

雖然哥布林的時代己經逝去,可己然能得到獸人的尊重。

不如今日效仿先人,不要那些繁雜的規矩,自斟自飲如何?”

說著羅斯給自己倒上一杯,一口乾下去。

西弗斯在旁連連叫好,也迫不及待的喝了滿滿一大杯。

果然如大長老雖說,喝下去全身都是暖的,也冇感覺有太多的辛辣味道。

見兩位首領都放開,其餘眾人也就不再守規矩,紛紛喝起來,霎時間好不熱鬨。

羅斯這麼一整,還冇等到熱菜上桌就喝躺下幾個。

西弗斯迷迷糊糊,拉著羅斯說長道短。

一場宴會結束後賓主儘歡。

第二天,羅斯向西弗斯介紹部落裡的草藥,都是好貨,而且價錢便宜。

西弗斯大手一揮儘數包圓,用所攜帶的香料和粗鹽支付。

臨走前留下三名工匠給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