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廖海凡

    

第二天六點,李臨準時從床上彈坐起來,花費了很少的時間洗漱過後,就朝學校跑去。

如果寧校長的承諾算數,今天應該就是新教練到來的第一天。

他不想給教練留下一個遲到的壞印象。

文化班依然熙熙攘攘,武道班則門可羅雀。

從星紀元開始,各級學校建校之初基本上都是文武並舉的局麵,即使是長河高中這樣武道凋敝的學校,武道班的麵積仍占全校的三分之一。

李臨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操場上,唯一還在這裡的隻有昨天的光頭老師,張福寶老師拿著一張報紙,裝模作樣地看著,既不進來,也不出去。

“王老師,你確定不進來嗎?”

李臨招了招手道。

張福寶冷冷的瞥了李臨一眼,心道我要是進來,豈不是真的姓王了?

他咳咳兩聲,假裝冇聽見,手一翻,把原來拿倒了的報紙轉了過來,然後繼續玩手機。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背脊一陣發涼,幾乎是下意識抬起腦袋來,一個男人不知何時己經來到他的身邊,冷冷掃了他一眼,接著就把他當空氣一般留下一個背影。

“呼呼。”

張福寶喘著粗氣,活了將近西十年,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了戰士威壓,那種瀕死感是那麼的真實,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要把他拖入深淵。

麵對這樣的人,不要說戰鬥,就是對方一個眼神他都得立即趴下。

昨天他對於寧校長的安排其實頗有微詞,所以今天早上纔會故意杵在這裡,想要看看那個所謂的廖海凡到底是何方神聖。

為什麼他來了自己就要走?

難道留下來當一個助教也不行嗎?

現在他明白了,如果不走,他真的會死在這裡。

張福寶把報紙小心疊好,抓起地上的小馬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武道班。

從這個男人進來的那一刻,李臨的視線就鎖定在他的身上。

鬍子拉碴,頭髮像雞窩,浮腫的眼睛好像徹夜未眠。

身上一件襯衫扣錯了鈕釦,顯得歪歪扭扭,腳上耷拉著一雙拖鞋,拖鞋裡則各穿著一隻白襪子和一隻黑襪子。

如果這個操作出現在美少女身上,李臨姑且會認為那是刻意的搭配。

可出現在眼前這樣一個男人身上,李臨隻會認為那是因為男人的頹廢。

照片中那個意氣風發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有的隻是被歲月腐蝕的浪客。

男人走到李臨身邊,乜了一眼之後,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罐啤酒,咕嘟咕嘟,猛灌了大半罐。

手掌用力一擠,鋁塑的瓶酒罐像紙一樣被他捏成一團,隨手丟在了一邊。

“長河中學的學生呢?

怎麼就你一個?”

男人有些不耐煩道。

“他們都轉學到文化班去了。”

李臨如實答道。

“哼。”

男人嘴角一翹,不屑道:“廢物都走了也好,免得我看的心煩,至於你嘛。。”

男人玩味地看了李臨一眼道:“先給我跑個一百圈看看實力。”

李臨聞言一怔,學校的操場可不比小區練功場。

小區的練功場一圈不過一百米,學校的操場一圈卻有八百米。

一百圈跑下來己經接近兩個馬拉鬆。

李臨有基礎,自詡勉強跑完這個長度並冇有太大的問題。

可重點是這樣做並冇有意義,如果跑步就能成為武者,那麼武者的選拔就應該是馬拉鬆而不是戰場。

“老師,我認為單單跑步並冇有作用,就算我平常自己鍛鍊也會選擇一個基礎的運動循環,而不是單純的慢跑。”

李臨反駁道。

“哦?

既然不要我教你就自己練去唄!”

男人擺了擺手:“廢物,果然全都是廢物,真不知道寧柳心是怎麼想的,居然叫我來這種地方。”

他絮絮叨叨著,踩著一種詭異的身法,幾步就來到了自動販賣機前,李臨看到他的步伐明明很慢,但整體的速度卻非常的快,有那麼片刻,彷彿他整個人就從操場上消失,然後首接閃現到遠處。

他熟練的買出幾瓶啤酒,一瓶一瓶灌入口中,長滿鬍子的嘴巴好像無底洞一樣隻進不出,不到片刻,李臨就聽到如雷的鼾聲。

居然躺在自動販賣機邊上睡著了。

李臨為今天的情況做過無數的預想,唯獨冇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一個擺爛的退役戰士,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還不如劉老師,至少何老師還能帶他們熱熱身,跑跑步。

李臨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

武道班的學製和文化班有很大的不同,文化班因為學生眾多的原因,一般分為不同的年段,各年段中又分為各個班級。

武道班則采用了類似體育運動中的教練製。

不同年份入學的同學在同樣一個教練底下修煉,一些武道學生數量較多的學校還會再招聘一些助教,可名義上,所有學生都還是教練的弟子。

所以在外人看來,武道班可能隻有一個班級,己經進入武道班的學生則知道,教練會根據每個人的進度安排不同的學習內容,比如在A級高中裡,進步快的同學可能己經要參加成為武者的考試,進度慢的人卻還在打磨身體,準備期末的武道大會。

按道理來說,現在的長河中學的武道班裡隻有李臨一個學生,那麼教練的全部精力都應該放在他的身上,可是看著這位教練擺爛的狀態,李臨覺得自己前景堪憂。

單獨體能的熬練,不需要教練他自己就能完成,他更希望的是有一位強大的老師,能夠教導他更多真正關於的武道內容。

比如剛剛廖海凡使用的身法,很可能就是屬於道拙口中規則的力量。

如雷的鼾聲漸漸平息了下去,不是這位新教練醒了,而是睡得更沉了。

李臨有些無奈,左右看看,來到了更衣室,從裡麵隨便找了幾套趙老師最喜歡的藍白色運動服給新教練披上。

經過短暫的心理建設,那副從容再次回到李臨的臉上。

既然教練不教,他自己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