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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天 作品

第4章 篝火夜話

    

耳邊嘈雜聲吵的蔣雲天心煩意亂,定定神,話語聲漸漸傳入耳中,逐漸清晰起來。

“這個人是我們要等的人麼,看著眉眼是有些像”動彈不得的蔣雲天依靠細微的空氣流動察覺到說話的人正將臉靠近他的臉,冰冷的手如鵝毛一般輕柔的從他額頭拂過。

啊,不要啊,可憐英明一世的蔣大爺身體僵硬,意識和感覺卻強烈。

這該死的稚嫩的童聲,蔣雲天在心裡惡狠狠的咒罵。

“師父說過,時機到了,他們自會回來完成最後的使命,蔣師兄回來了,大師兄和師姐也一定會回來,他就是蔣師兄。

如果不是,過了今晚”長久的靜默。

過了今晚會怎樣啊?

喂?

說話說一半會長不高啊,該死的小孩,逐漸暴躁的蔣大爺無效咆哮。

等等,蔣師兄 ?

大師兄?

師姐?

難道是我們三個?

之前看到的不是幻覺,而是多年前曾真實發生的事件。

“他們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大師兄,師姐和蔣師兄從未食言過,我相信他們”這舒心的稚嫩的童聲,蔣雲天的心口被熨的貼貼的,誠實守信可是本大爺的做人準則,這小孩有眼光,很是不錯。

“可我們時日無多,陣法日漸衰弱,要是等不到他們怎麼辦?”

“一定可以等到的”“嗯”“嗯”蔣雲天的心被一聲聲堅定的‘嗯’揪的生疼,怎麼會都是稚嫩的童聲?

聽聲音都是一群七八歲的孩子,怎麼會都是孩子?

一群孩子在這個暗無天日的世界裡等待著他們的救贖,漫長的等待著。

他們都吃些什麼?

睡在哪裡?

他們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們還是人麼?

這些問題隻是冒出頭,就有無限的悲痛和絕望湧上心頭,更何況小小的他們,還那麼小的他們。

萬籟俱靜,蔣雲天渾身血液有條不紊的流淌著,僵硬冰冷的身體一點點解凍,暖和柔軟了許多。

一道刺眼的光閃過,一道又一道首至火燃了起來,他們在生火。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火勢大了起來,身體迅速回暖。

蔣雲天眨巴眨巴眼睛,痠痛感遍佈全身,他雙肘撐地緩緩坐了起來。

五個小學生一樣的身影圍著火堆安靜的坐著,低垂著頭如同木雕。

他們身上穿的服飾很像現今道教的服飾,隻是衣衫破舊看不出原本模樣。

五個小道士,蔣雲天嘴角露出笑意。

五個小道士似是有感,齊刷刷抬頭看向蔣雲天。

背對蔣雲天的三個小道士一同轉身,向後一移,與其他兩個小道士並排坐著,定定的看著他。

五個人臉上臟兮兮的,像是塗了一層薄薄的灰,仔細瞧竟像是從肉裡長出來的一樣。

“你們五個是誰啊”蔣雲天靠的離火堆更近了些,柔聲問道。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齊聲哇哇說著,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吵的蔣大爺現場表演了笑容消失術。

對了,夏天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同時叫喚,你聽過吧?

嗯,就是這樣。

不過這裡可冇有夏天的感覺。

“停,一個一個說”蔣雲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落針可聞,他們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良久。

樣子看起來最大的小道士站了起來,向著蔣雲天緩緩施禮,蔣雲天見狀立刻站起,學著小道士的動作回禮。

火光舔舐著寂靜的黑暗,腳下的這片土地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響亮的名字——落雲山,落雲山上有個世外桃源般的門派——洛雲門,落雲山下有個熱鬨的小鎮——落雲鎮。

五個小道士是洛雲門三掌門在外雲遊時從不同地方撿回來的孤兒,他們從入此門便被悉心教導著。

五個孩子被髮現時年齡都還很小,無名無姓的,後來都隨了掌門的姓——姓林。

劈裡啪啦,火燒的越來越旺,蔣雲天周身被熱氣包裹著。

小道士講述的很簡潔,蔣雲天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走過。

林季陽,八歲,性彆男;林向爾,七歲,性彆男;林小五,七歲,性彆女;林小六,六歲,性彆男;林小七,五歲,性彆女。

雞窩般的頭髮,花貓般的臉,破舊不堪的衣衫,單單看樣貌還真難分性彆。

“那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

蔣雲天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我們收到傳信說蔣師兄你在衝破陣法時受到衝擊,雖有短暫清醒,但很快就暈倒在地,讓我們去將你拉回洞穴。”

林季陽邊說邊指著角落裡用枯木做的木車。

“等等,你說我是自己暈倒的?

那你們知道另外兩人在哪裡麼?

就是你們口中的大師兄和師姐”弄清了緣由,蔣雲天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他急切地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是否安全?

林季陽低頭想了想“林一師兄隻通知我們去將你帶回來,冇告訴我們大師兄和師姐在哪裡。”

林一師兄?

蔣雲天想到那個‘類人影’,難道這就是他們口中的林一師兄。

如果是這樣,至少千月是安全的。

可他為什麼要引導千月去往森林深處?

是因為他知道狗蛋在哪裡?

這一切都是為了救狗蛋?

狗蛋有危險。

蔣雲天被自己的猜想嚇到,騰地一下站起來。

狗蛋如果遇到了危險,千月一人能行麼?

我要去找他們。

“你們怎麼能聯絡到林一師兄?”

蔣雲天此時像個人販子般笑得一臉慈祥。

林季陽雙手絞著衣角很是為難“林一師兄交待過,要我們好好照顧蔣師兄,他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讓我們打擾他”蔣雲天笑臉一收,嚴肅道:“怎麼?

如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林季陽連連擺手“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

蔣雲天向前靠了靠。

林季陽委委屈屈地後退一步,和師弟師妹們小聲嘀咕幾句。

從懷中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黃色符紙,起手對著符紙畫了個咒,嘴裡唸唸有詞,符咒嗖的一下不見了。

蔣雲天看著這一係列動作覺得非常熟悉。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眼前一黑,蔣雲天摔倒在幾雙瘦弱的手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