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蘇玄走在小聖賢莊後院的廊道上,遠遠就聽到了郎朗上口的讀書聲。
這裡是儒家的文道書院,裡麵有數十名稚童齊聲誦讀,聲勢整齊劃一,學術氣息濃鬱。
小聖賢莊占地極廣,足有數千畝。
亭台樓閣縱橫排列,坐落有序,屋舍層次分明,佈局工整。
莊園之內,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入目所見五彩斑斕,有蒼翠欲滴的鬆柏,赤紅如火的紅楓,湛藍澄淨的湖泊,遊魚嬉戲,假山林立,曲徑通幽,如同一幅山水畫卷一般,美不勝收。
昔日孟母三遷,就充分的說明瞭學習環境的重要。
試想一下,在這般學習環境,學習氛圍,哪怕學的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蘇玄神色感慨,也幸好當初成功拜入了小聖賢莊,不然這會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呢。
說不定在臨淄街頭乞討,做苦力也猶未可知。
至於係統?在他拜師之前可冇這玩意,學習了儒家煉氣術之後才突然冒出來。
“見過師兄。”
沿途見到不少儒家弟子,俱都對他拱手行禮。
蘇玄微微頷首,做出迴應。
在最開始的時候,隻要有儒家弟子打招,他都會拱手笑著回禮,但儒家弟子實在太多,很快他臉都笑僵了。
這種日子持續了三五天,他便不再執著於禮節。
意誠心正,心中有數就行了,何必又在乎繁文縟節?
佛家不也照樣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嗎?
隻要他心中有孔聖人,些許禮節,自然毫無掛礙。
蘇玄沿著石橋一路前行,不過片刻的功夫便來到一片竹林。
竹林中央,一名老者端坐在青石墩上,神清氣俊,仙風道骨,儘顯儒家隱士高人形象。
“你來的正好,且與我手談一局。”荀夫子對著蘇玄擺了擺手,讓他趕緊坐下,本是嚴肅的麵容上也流露出笑意。
“見過師兄。”李斯站起身來,對著蘇玄行了一禮,恭敬的侍立在荀夫子身後。
也就隻有師兄,能讓老師如此特殊對待了吧。
老師向來脾氣古怪,性情嚴苛,哪怕是身為儒家掌門人的伏念,有時也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反觀蘇玄,每次和老師相處的時候,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這讓他羨慕不已。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因為老師的另眼相待嫉妒過蘇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嫉妒逐漸轉化為欽佩。
師兄不僅胸襟寬廣,氣度超凡,任何東西,一學就會,甚至不需要老師的教導就能融會貫通,學以致用。
哪怕自己多次向他請教,他也從來冇有任何不耐煩,反而孜孜不倦的教導自己。
這四年的時間裡,反倒是自己承了他不少情,受了不少照顧。
“老師每天倒是好雅興,要是我以後像老師這般年紀,能有如此生活,我就知足了。”蘇玄徑直走到荀夫子麵前,對立而坐。
麵對荀夫子急切的心情,他反倒不慌不忙,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到上麵冒著熱氣,他先是輕抿兩口,確定水溫合適,這才一飲而儘。
“你這個劣徒!喝茶也不知先給老師倒上一杯。”荀夫子笑罵一句。
“老師,我練完劍可是馬不停蹄就趕過來了,連口氣都冇有喘一下,拳拳之心,日月可鑒,天地皆知。”
“老師德才兼備,向來能夠見微而知著,想必早就感受到了我的心意。”蘇玄侃侃而談,並無半點拘束。
說雖然是這樣說,但他動作卻冇有停,拿起茶杯給荀夫子倒了一杯茶。
“儘會說一些歪理,也不知是誰教你的。”荀夫子冷哼一聲,但麵容之上卻看不見任何生氣的模樣,反倒樂嗬嗬的拿起茶杯,“猜先吧。”
蘇玄哭笑不得。
這老頭看似嚴肅,真正熟悉起來,就會發現他特彆好相處。
或許因為是儒門長輩的原因,他異常好麵子,下圍棋猜先每次都要讓蘇玄猜,但他又對結果,勝負十分在意。
荀夫子隨意的抓了一把黑子,握在手中,目光炯炯的看著蘇玄。
蘇玄有些好笑的暗自搖了搖頭。
以他的目力和經驗,早就看清楚了棋子的單雙。
他故意說了一個單,結果黑棋數量是雙。
荀夫子內心暗喜,但麵容之上卻是故作嚴肅,未曾表露絲毫。
“老師,請。”蘇玄笑著將黑棋的棋盒推了過去。
眾所周知,圍棋執黑先行,會占據一定的優勢。
但蘇玄卻並不在意,圍棋等級練到滿級的他,哪怕是阿爾法在世,都不是他的對手,更遑論荀夫子?
在他看來,係統最bug的功能,並非是簽到獲得獎勵,而是熟練度麵板,任何一門技藝,隻要他不斷練習,就能達到人類的極限。
琴棋書畫,君子六藝,甚至包括一些生活中的技能,他都練到了滿級。
更有趣的是,他因為遍讀儒家典籍,獲得了一個如沐春風的詞條。
但不知為何這些東西都冇有在係統裡麵顯示出來,僅僅是發了一個係統郵件。
也就是他視力好,這才發現了係統郵件的圖標,領取了獎勵。
不得不說,這圖標是真的小,不注意看壓根就看不到。
荀夫子落子之後,蘇玄緊接著落子,並無任何猶豫。
白棋,天元。
“又是天地大同?”荀夫子喃喃自語,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最開始和蘇玄下棋,遇到這種走法的時候,他還不以為意。
但很快,他就發現他錯了。
不管是下一局,兩局,還是十局,他都輸的毫無懸念。
研究這種棋勢,他研究了大半年的時間,這纔算摸清其中的脈絡。
開局天元,看似容易落空,但不管棋局如何變幻,天元這一字都能起到接應的作用,串聯全域性,就像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樣,行的是帝王之道,棋風看似平和,實則霸道無比,往往冇有發現端倪,就被對方引導著走完了全域性。
連怎麼輸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