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女帶著蘇玄來到一處雅間，二人對立而坐。
“雪女姑孃的《白雪》意境清雅唯美，每次聽聞都令人回味悠久。”
“我雖知樂，但對於如何演奏玉笛，卻是不甚瞭解，雪女姑娘吹簫技藝罕有人及，不知可有什麼訣竅？”蘇玄主動開啟話題。
“先生想要學習蕭樂之道？”雪女在茶杯中倒上了兩杯熱氣騰騰的清茶。
蘇玄點了點頭，“我雖不擅長蕭樂之道，但對於琴之一道，還是頗為精通，作為回報，我會教雪女姑娘一首不亞於《白雪》的琴曲。”
“先生在琴之一道竟也有如此造詣？”雪女眸光大亮，激動的一下子湊到蘇玄身前。
如此近距離的相處，蘇玄甚至可以聞到雪女身上傳來的淡淡體香，她的肌膚本就白皙細嫩，吹彈可破，在熾光等的照射下，更是覆蓋上一層層淡淡的瑩光，光彩照人。
蘇玄微微發愣。
難怪自古以來，多有紅顏禍水一說，如此佳人，怎能不叫人犯錯呢？
看到蘇玄的模樣，雪女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退了回去，白皙的麵容，刹那間一片通紅。
“抱歉，是我太過失禮了。”她連忙賠禮。
“興之所起，從心而動，乃是赤子之心。”蘇玄笑著擺手迴應，示意雪女不用在意。
他總是這般善解人意，為自己化解尷尬。
雪女內心感激，對蘇玄又多了一絲好感。
“我用的蕭是六孔簫。”雪女從腰間拿出玉簫，緩緩道，“要想將蕭吹好，氣、指、唇、舌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四個基礎。
氣指的是正確的呼吸方法，指便是手指的靈活性，唇是指控製風門、調節口風、使用嘴勁的功夫，舌指的是舌在口腔內的活動功夫。”
她講的很慢，逐一講解，極有耐心。
看到蘇玄點頭，明白了之後，她這纔開始講呼吸方法如何訓練，手指如何訓練，唇舌如何訓練。
她侃侃而談，講的極其詳細，甚至主動拿出玉簫，在蘇玄麵前演示，極其認真負責。
蘇玄看著她粉嫩的唇瓣，纖細修長的玉指，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樣，聽明白了嗎？”一直等到蘇玄消化完畢，雪女這纔出言詢問。
蘇玄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樣吧，我給你拿一根玉簫，你試著演奏一下。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也能及時的幫你指正。”
“那就多謝雪女姑娘了。”
冇過一會，雪女就拿了一根嶄新的玉簫過來。
“是這樣演奏嗎？”蘇玄表現出一副初學者的模樣，虛心請教。
“不對，手指要稍微往上放一點。”雪女連忙提醒。
“現在這樣是對的。”
在雪女的輔助下，很快笛聲便吹奏起來，隻不過笛聲完全談不上動聽二字，完全就是胡亂吹奏。
雪女並冇有打斷蘇玄，而是在他吹奏完之後，這才說出他方纔吹奏時出現的問題。
“你剛纔吹奏的時候節奏掌握的還算不錯，就是音律有些高，吹氣輕柔一些，想必效果會更好。”
“不過這也不是你的原因，和彈琴不同，吹奏蕭樂，需要用呼吸配合，這並非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勤加練習。”
蘇玄認真傾聽，一副頗為受教的模樣。
雪女侃侃而談，看著蘇玄在自己的指導下一點點進步，她內心成就感十足，嘴角不自覺露出笑容。
甚至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是這樣嗎？”
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蘇玄還是分毫不差的將曲樂吹奏完成，算是勉強入耳。
“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進步很快。”
雪女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比蘇玄還要高興。
“主要還是雪女老師教的好。”
雪女..老師？
雪女微微有些錯愕，隨即麵色迅速竄紅，頭上像是在冒蒸汽一般。
他竟然喊自己老師？
這，這怎麼可以？
一股莫名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她說話都開始有些結結巴巴。
“不，不行的，我......”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昔日孔子尚且將一名稚童當做老師，雪女姑娘教我蕭樂，自然能做我的老師。”
蘇玄微微沉吟，繼續道，“正好我稍後也要教導雪女姑娘絲絃之樂，雪女姑娘倒是也可同樣稱呼我為老師，學習的時候，我們互為老師，平常交流的時候，我們則是以正常朋友的身份，雪女姑娘覺得如何？”
蘇玄老師？
對於他的提議，雪女覺得也不無道理。
她螓首輕點，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蘇玄。
“今日聽了雪女姑孃的一首《白雪》，又得雪女姑娘悉心指導，收穫匪淺。我思來想去，唯有回贈雪女姑娘一曲方纔合適。”蘇玄緩緩站起身，來到琴案旁，輕撫瑤琴。
錚錚!
他簡單的調試了一下音色，心中對於這架瑤琴的音調音色已有所瞭解。
雪女微微凝眉，聚精會神的看著蘇玄。
內心頗為好奇。
他說的，不亞於《白雪》的曲子，又是怎樣的曲月。
“此曲，名曰《梅花三弄》。”
“今日回贈雪女姑娘。”
錚錚！
琴音悠揚，旋律流暢，猶若潺潺溪流，好似山間明月，曲調輕快，讓人彷彿身臨其境。
在琴音響起的刹那，雪女就徹底的呆住了。
她的眼前仿若出現溪山夜月，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是由雪組成的世界，萬物凋零，唯有梅花鐵骨錚錚，迎寒而立。
天地間蒼茫一片，無邊無際，寒風呼嘯，朔雪紛飛，雪女走在雪地上，眸光明亮，她迎著寒風前行，步伐堅定的向著梅花樹走去。
那模樣，像極了淩寒獨自開的寒梅。
在這個時候，雪女的眼中，似乎隻有了煢煢獨立的梅花，它是那般的清雅高潔，那般是遺世獨立。
萬花敢向雪中出，一樹獨先天下春 。
哪怕屹立在寒風中，它亦是堅毅不屈，百折不撓。
雪女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梅花，怔神良久，內心顫動。
不知何時，梅花已是悄然盛開，暗香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