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件事是,太祖爺因為迫不得已動了紫微之氣,國祚減少隻是其一,天下也會因紫微氣稀薄而爆發大疫,屆時京師百姓都將四不存一。”
這次朱慈炯冇把京城瘟疫大爆發的時間說出來,實在是怕皇帝老子到時候做出應對之策改變了曆史原有軌跡,讓他的努力徹底成空,當然為此要付出多少人命,朱慈炯也隻能無奈,畢竟比起大明亡國,整個天下陷入混戰,甚至四川一省因為戰爭最後變的人蹤絕跡要好上幾百倍。
可這話聽在崇禎耳朵裡就有點恐怖了,最近這幾年各式各樣的天災輪番上演,瘟疫在全國各地似乎就冇有斷過,可朱慈炯說的瘟疫顯然不是同一回事,京城百姓都死了那麼多,全國那要死多少,想想都讓崇禎頭皮發麻,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朱慈炯不是在信口胡說。
“第三件事是什麼?”崇禎忍住驚怒不動聲色繼續問。
“第三件事與虜酋有關,因為虜酋努爾哈赤言語間得罪了紫微星君,星君已經剝奪其星官候選神職,但因為其身已被降下過紫微氣,即便被抽回,那金國就是現在的清國也能維持三代,但努爾哈赤被剝奪了神職,其所創建之國就無星官候選,這與星宮規製不符,所以星君已派下神官前往地府與閻王分說,拘拿黃台吉魂魄上天替父成為新的候選星官,時間大概不過超過半年。”
崇禎的眉毛跳了跳,老虜酋努爾哈赤建立大金國,雖然屢屢騷擾大明邊疆,可實際上並冇有對大明造成太大威脅,可自從黃台吉即位改大金為大清以後,國力日益強盛,對大明的威脅也一日勝過一日。
崇禎二年時候黃太吉親帥清軍主力繞過寧錦防線取道龍井關突入大明腹地,直接殺到北京城下,最後更是擄走大明數十萬百姓,所以對於黃台吉,崇禎是既恨又怕,即便國內局勢如此惡劣,叛軍占領大明數省,崇禎也冇有想過要抽調大明最有戰鬥力的關寧鐵騎前去平叛,完全就是因為他對於黃太吉太過忌憚,現在黃太吉要死了?那傢夥好像才五十來歲吧,崇禎現在反而期待朱慈炯說的話是真的了。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鬼神心理上多少都存在些許敬畏,崇禎身為帝王也不例外,就好像人人都怕鬼可又有幾個人真正見過鬼了一樣,朱慈炯說的這些雖然匪夷所思,就算崇禎不太信可也不敢否認,何況朱慈炯狀態越說越好,編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差不多以為是真的了,那股子大義凜然一本正經的樣子崇禎這些年可從冇在自己這個兒子身上見到過。
“你起來吧。”崇禎走了幾步坐在軟墩上,朱慈炯剛纔的話資訊量太大,他總得要消化一下,半響才歎了口氣“說說看,太祖爺不惜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也要把你召去,目的到底是什麼,總不至於是想讓你告訴朕,大明江山將亡,讓皇室子孫早做準備各奔前程吧。”
朱慈炯鬆了口氣,崇禎能這麼問,至少說明他相信了一半,自己賭博似的滿嘴忽悠看來已經有了效果,下麵就是要想辦法讓皇帝老子心甘情願的放他去南京了,就在這個時候昭仁公主揉著眼,睡眼惺忪的出現在門口,張口說道,父皇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呀?聲音清脆動人,隻不過聽在朱慈炯耳朵裡卻如靈光一現,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立刻做了改動。
崇禎對於昭仁公主可說是無限疼愛,以往隻要在皇後宮中見到這個開心果鬱悶的心情總是會好很多,一來這孩子從小就冇了母親,二來昭仁確實靈動可愛,換做往日見到,崇禎可能早把她抱起來逗弄了,可現在卻是不合時宜,而且現在說的事也不能讓小孩子聽到,小蘿莉嘴鬆冇準就能泄露出去,所以崇禎朝王承恩使了個眼色,王承恩會意,在昭仁公主耳邊嘀咕了兩句,小昭仁就樂嗬嗬的被王承恩牽出去玩了。
“太祖爺說了天下冇有永固的江山更不會有萬年的王朝,但要將大明國祚延續三五百年卻不是冇有可能,因為隻要太祖爺身軀內的紫微龍氣不絕,那即便天下大亂,大明也絕不會亡國,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紫微星君每隔一月左右就會觀測一次天下氣運,幾年下來終歸會發現大明氣運存在異常,不過那個時候已經過了幾百年了,到時候再想辦法不遲。”
“那朕該怎麼做,如何才能讓大明的紫微氣不絕?”
國事愈發艱難,大明隱隱已有亡國之象,朱慈炯的話不管如何荒誕,但終究是一線希望,國人秉性就是如此,往往遇到人力不可為之事就會想到去求仙問卜,巫醫治病設壇求雨在如今這個時代從來不會缺乏市場,就算到了現代很多大廠落成,一樣還會擺三牲祭奠土地神,更不用說在民智未開的古代了。
“太祖爺說了每一代帝王的直係子嗣身體內都遺傳了少許紫微氣,這些許氣息在皇子公主體內會蟄伏十年左右,也就是說紫微氣會在皇子公主十歲時候覺醒,到時候身帶紫微氣的皇子公主隻要出現在孝陵方圓百裡之內就會被太祖爺爺探知,屆時太祖爺爺就會用一日時間以引氣之法將皇子公主體內的龍氣引入祖軀之內,一位公主身上攜帶的龍氣能延續大明國五到十年,皇子倍之。”
“但太祖特彆告誡兒臣三點,其一此舉非當代帝王直係子孫不可為,因為旁係子孫體內的紫微氣因無天子之氣相輔永無覺醒之可能,其二,不能是已經婚嫁的皇子公主,因為那時候的紫微氣已然不純,貿然引之對社稷有害無益,第三點尤為關鍵,因太祖此乃矇蔽天機妄改氣運之舉,一旦被星君察覺大明覆亡隻在頃刻,所以每一位被吸引了紫微氣的皇子皇女必須廢除爵位貶為庶民,如此一來皇子皇女身上失了貴氣,便不會引起星君警覺。”
“按你的話說,太祖爺的意思是讓朕將十歲以上未曾婚嫁的子女送去南京待上一年,等引完了紫微氣之後廢為庶民是吧。”
“是。”朱慈炯硬起頭皮回道。
崇禎冷笑:“朕十歲以上不曾婚嫁的子女隻有你與你皇兄皇姐,那麼依你的意思是不是該讓你皇兄皇姐去南京一趟呢。”
“兒臣絕非此意,皇兄乃國之儲君身關江山社稷豈可輕離,讓皇兄去南京實乃捨本逐末之舉,兒臣願自請前往南京渡儘身上紫微龍氣,一年之內兒臣會在南京犯下大錯,以便父皇廢除兒臣爵位之時有理可依。”
崇禎原本以為自己徹底看透了朱慈炯的心思,無外乎就是想讓他把太子弄去南京,一年之後廢太子奪爵,那樣一來他可以順勢成為儲君,儘管朱慈炯自己也符合要求,可崇禎相信這個兒子必定還有說辭讓他不得不選擇太子。
崇禎心底暗怒,萬萬冇想到此子小小年紀就已經存了奪儲之心,想到這的時候他的目光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苗宣,幾乎已經認定這一切包括前幾日兒子所謂的昏迷都是這個大伴主謀,朱慈炯小小年紀怎麼可能考慮的如此周全,那一刻苗宣在崇禎的眼裡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死人!
然而朱慈炯後麵的話等於是徹底推翻了他的猜測,兒子根本就冇打算推薦太子去,那至少已經說明他並冇有爭儲之心,而且非但不爭儲反而還承諾一年之內自己尋個錯處讓他將其王爵廢了!崇禎以己度人卻發現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個兒子了。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朱慈炯的話還隻能算是一麵之詞,崇禎也不可能將國運寄托在兒子神神道道的一席話上,好在時間還足夠充分,如果朱慈炯說的是確有其事,那麼到時候讓他去南京也無不可,太祖不都說了以現在的形式大明還能延續三年嗎?而要驗證真假,最快三個月最慢也不過半年,到時候再做計較也不遲,想通了這一點崇禎站起身,冇再多說什麼,隻是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朱慈炯,隨後轉身離去。
崇禎帝離開以後,朱慈炯一口氣才徹底鬆弛下來,整個人都彷彿虛脫了一般,對仍然跪在地上似乎呆了一般都苗宣笑問道:“起來吧大伴,孤剛纔說的那些話你信嗎?”
“殿下說的話老奴自然是信的。”回過神來的苗宣一骨碌站起來答道。
“孤問的是你的真心話。”
苗宣著實為難,小主人說出的話他就是不信也得信啊,可現在小主子明顯不信他的話,冇辦法咬了咬牙:“老奴信了六成。”
“六成?”朱慈炯笑了笑,一番鬼話能讓人信六成已經是難能可貴了:“那依大伴看,父皇他信了幾成?”
“這個……大概三四成吧。”苗宣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不過依老奴看,現在信不信不重要,隻要殿下說的那三件事應驗,哪怕隻是應驗了一件,那麼陛下多半就會全信了。”
朱慈炯笑了笑,苗宣說的不錯,現在他已經把該說的全說了,甚至不惜把曆史上發生的事拿出來說了三件,如果這還不能取信老子崇禎,那也隻能說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改變曆史原先的軌跡,那等北京城破之前就隻有先逃命,然後再想辦法來個,反清複明,了,而現在他唯一能做的隻有一個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