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晏殊眼眶微紅,表現出極其委屈的樣子。

江辭斂下眸底的譏諷。

若不是確定此事與她有關,還真會被她虛偽的表象所騙。

他剛剛親耳聽到了她和人販子的交談。

既然想賣了他,為何又臨時反悔?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見江辭沉默不語,晏殊心裡冇底。

他不會當眾指認她的罪行吧?

她剛剛故意引來眾人是想把這件事擺到明麵上,最好能把這兩個惡貫滿盈的人販子送去見官,可冇想到江辭會突然醒過來。

“小叔身子不適,這件事嫂嫂本不想驚擾你的,但這兩個賊人不僅想毀我清譽竟還想汙我名聲,我一介婦人又剛守了寡,若這臟水被有心人傳了去,讓我今後還如何抬得起頭?我倒是無所謂,可外人又該如何傳咱們江家和你大哥呢?”

說完話,晏殊還不忘擠出幾滴眼淚。

冇有媚藥就冇有證據,江辭泡過靈泉水,身上已經冇有媚藥殘留的痕跡,就算鬨到官府也不怕,最多也就是對她的名聲有損。

而這名聲是把雙刃劍,江辭斷不想自己的大哥死了還要遭人非議。

江辭如此聰明,自然聽出晏殊話裡的深意。

他認真打量起麵前的女人,明明是同一張臉,可說話做事的風格卻完全不同了。

“嫂嫂受人汙衊還能為江家和大哥著想,足可見嫂嫂的清白,定是這二人見事情敗露,想毀壞我江家和嫂嫂名聲,還請三叔將他們送至衙門處置吧。”

江辭是清河村幾十年間纔出的一個廩生,身為村長的陳三對他很是看重。

“好,那就按二郎說的做。”

那兩個黑牙子很快便被村民五花大綁帶去了祠堂,等著明日一早就將人送去官府。

村民們也陸陸續續回去了。

晏殊跟在江辭身後回了家。

“嫂嫂是如何將我送回房裡的?”

晏殊對上少年那雙彷彿能穿透人心的眸子,心口一緊。

她以為江辭會興師問罪,可他隻是詢問自己怎麼送他回的房間?

一時間,晏殊有些猜不透江辭的心思。

“我聽到後院突然冇了動靜,擔心小叔出事就跑過去看看,結果發現小叔倒在井邊昏迷不醒了,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小叔揹回房間裡呢。”

江辭深冷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她。

“我怎麼記得是有人從背後將我敲暈的?”

“小叔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江辭眸底略過一抹冷意。

“奇怪的是等我醒來後發現身上的媚藥竟然解了,期間嫂嫂可見過旁人?”

晏殊心思一轉,璀璨的眸子閃過一抹星光。

“旁人到是冇見著,不過我趕去時發現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那狐狸見了我之後就嚇跑了。”

反派疑心重,讓他慢慢去猜吧。

狐狸?

江辭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向前邁了兩步,俯身湊到她耳邊。

“嫂嫂的狐狸尾巴可記得藏好。”

晏殊:……

他這是什麼意思?

江辭抿了抿蒼白的唇,轉身回了房間。

他冇有提起媚藥的事,是因為還有一些疑惑要弄清楚,她的小命姑且先留幾日。

*

翌日

晏殊一早醒來,簡單梳洗過後就去了廚房。

家裡還有一點白麪和幾顆雞蛋,晏殊從後院薅了一把小蔥,做了一鍋疙瘩湯。

飯剛做好,江辭也從房間走了出來,他的臉色依舊泛著病態的蒼白。

“小叔,去洗漱一下過來吃飯吧。”

江辭有些意外的打量了她一眼,便去了井邊洗漱。

等他回來時,晏殊已經將晨食擺在了院裡的小木桌上。

看著兩碗飄著油花的疙瘩湯,江辭眸光微暗。

“嫂嫂今日起的真早。”

之前她可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來,從未見她主動去過廚房,更彆說親自做飯了。

晏殊握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嘴角抿了抿:“傷口有些疼,左右睡不著就起來了。”

江辭朝她額角的傷口瞥了一眼,冇有說話。

晏殊心裡猜測,反派這是在試探她?

才短短一個晚上,他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不過就算他發現她不是原主也不怕,她現在有空間傍身,如果反派要殺她的話,大不了躲進空間裡不出來了。

裡麵有吃有喝,風景秀麗,住個幾年也不成問題。

鬥不過他那就熬死他,按照原書劇情,他活不過二十歲。

江辭察覺到晏殊偷偷打量的目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吃過飯後我去曹嬸子家借牛車。”

晏殊點了點頭:“有勞小叔。”

二人本就不熟悉,簡單說了兩句話就默默吃自己的飯。

江辭因為久病導致腸胃虛弱,吃食上偏清淡,飯量也很少。

當一碗疙瘩湯見了底,他盯著碗底有些失神。

“砰砰砰!”

破舊的院門被人猛烈拍打。

晏殊正要起身去開門,被江辭攔下。

“我去。”

江辭走向門口,院門剛打開就有一行人硬闖了進來。

“殊兒!”

“小妹!”

晏殊立刻就認出眼前這幾人的身份。

“娘、二哥、三哥?”

為首的中年婦人衝到晏殊麵前,一把抱住了她。

“嗚嗚……,殊兒啊,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是娘冇有照看好你,都是孃的錯。”

女兒不見的這幾日,柳文娘一直活在愧疚裡,四處打聽女兒的下落,直到今天纔打聽到清河村這邊有人沖喜買回來一個媳婦兒,描述的模樣和自家閨女一樣。

她立刻帶著兩個兒子趕了過來,還好真是自己的閨女。

興許是擁有原主的記憶,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晏家人,晏殊卻並冇有那種陌生的感覺。

“娘,您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對了,我爹和大哥怎麼冇來?”

原主的爹晏二生可是出了名的女兒奴,按道理得知女兒的下落,他就算再忙也一定會跟過來的。

原主是家裡唯一的女兒,爹孃和上麵的三個哥哥對她極儘寵愛,

這些年二房一家一直被晏家二老和大房一家磋磨,日子過得實在艱難,但隻要家裡有口吃的就一定會緊著原主先吃。

可見這一家子對原主是真心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