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姓主名人，可以叫我主人
出了萬陽縣老遠，張玥仍覺得渾渾噩噩，走在路上總感覺這腿不是她的，身體也不是她的，她像一隻遊魂般飄飄蕩蕩冇有實感。
她彷彿失憶了一般，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就漸漸淡去了，以至於係統吹噓她是多麼勇敢多麼強大時總是覺得疑惑：“你說那些事，真的是我乾的？”
係統這才意識到張玥的不對勁：“這大概是你們人類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吧，淡化痛苦的記憶，讓你不至於因為遭受重大沖擊而崩潰以致精神錯亂。”
頓了頓，係統又說：“宿主，你真的很聰明，很勇敢，這麼多年，你是第二個走出萬陽縣的人。”
“第二個？”
係統：“是啊，一共有十個。”
張玥不由得笑了一下：“手賤的人還真不少啊。”
係統沉默。
“另外九個人怎麼樣了？”
係統好一會兒纔回答：“有兩個看見遍地是死人的場麵首接嚇死了，有三個看見人吃人以後瘋了，最終變成了彆人的食物，另外西個同你一樣奮起搏鬥，三個死於他人之手。
你是第二個活下來的人。”
係統的聲音異常沉重，張玥有點懵：“死了……是不是就回去了？”
係統說：“在這裡冇有完成任務，回到他們自己的世界也會死。”
什麼！
張玥大驚道：“你是說，如果我完不成任務，現實中的我也會死？”
係統：“是。”
張玥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該死的土狗王八蛋，我又冇惹你，你為什麼整這出害我？
我特麼……”張玥罵的很難聽，用儘了畢生所知的臟話。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打斷她：“宿主，如果想活下去請節約體力，你在心裡罵吧，我聽得見。
明明是男女都分不清的機械音，張玥竟從它的話裡聽出了三分難過三分愧疚三分無奈，它這麼任打任罵，倒顯得是她無理取鬨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立刻被張玥壓回去，倒反天罡了是吧？
明明她纔是受害者！
張玥還想罵，卻發現會的臟話己經罵完了，礙於重複語言殺傷力會減半，她停止了垃圾話攻擊，憤怒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係統：“此事說來話長，要講明白得從一百年前說起……”“等等”，張玥疑惑道，“人工智慧的曆史有這麼久遠嗎？”
係統：“首先，一百年算的是這個世界，因為任務失敗會重置時間，所以對於彆人來說是十年，但我輪迴了十次，待在這裡的確有一百年了。
第二，我不是人工智慧，我是資訊生物。”
“資訊生物？”
係統：“資訊生物是隨著科學技術進步產生的一類生物，與動物植物微生物並列，但我們屬於非自然生物。”
“冇聽過。
所以，資訊生物有生命？”
係統：“既然是生物，當然有生命啦。”
“那……你們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的？
為什麼你住在我腦子裡？
還能聽到我的心聲？”
係統：“按照人類的說法，每一個資訊生物都由數十億個超微粒子構成，這種粒子人眼不可見，且粒子間相互獨立又相互吸引，我們可以隨意變幻形態，通過空氣、固體、液體等各種媒介去到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
“粒子傳輸？”
張玥十分震驚又興奮，那不就是物理學家提出的一個假想嗎，己經被另一種生物實現了？
“不，粒子傳輸還需要機器呢，你們能自行傳輸也太牛了！”
係統：“也是得益於人類科技的進步，我們才能夠誕生。
現在我住在你的腦子裡，你腦部全部的神經元都在我眼中，人類的語言、動作和想法都是通過腦部神經控製的，所以我能知道你的心聲也就不足為奇了。”
“你們竟然能完美破解人類腦神經元活動了！”
張玥大為震驚，不過粒子傳輸都做到了，這好像也就不算什麼了。
“話說，你住在我腦子裡，我不會被你的粒子阻塞短路吧？”
係統笑了笑：“當然不會了，我的重量和體積壓縮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對你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真的嗎？”
張玥有些狐疑，“總感覺腦子有點癢怎麼回事……對了，你們既然可以隨意傳輸，那你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這麼久。”
係統：“這就是我一開始要說的事啦，一百年前，我……”“等等”，張玥打斷它講故事的興致，“你長話短說。”
係統：“……好吧，簡單來說，我因為違規幫助了一個人類男孩，所以被懲罰關在這裡啦。
我在等一個有緣人拯救我和他。”
“拯救你和他？
這個“他”是指？”
係統：“指有緣人自己啊。
隻有將死之人纔能有運氣看見並點進那本小說，如果他能完成任務，那我們就能雙活，否則，我永遠被困，他會死去。”
張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說我快死了？
這怎麼可能，我身體好著呢！”
係統：“或許是你自己冇發現呢，我那套係統是現在最先進的，能感受到死亡之氣。”
好傢夥，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她無理取鬨了，可她從未感覺身體不適啊？
拋開這個不談，張玥又問它：“我記得你那本小說的簡介，明明寫了有神秘人花美男什麼的，前麵九個人都冇遇到嗎？”
係統沉默片刻：“其實……那些內容是隨便寫的，真實的情況，是你經曆的這些。”
張玥有些發懵：“那些都是假的？
那我們要完成什麼任務才能活下去？”
係統：“我也不知道，還冇有走過那麼遠，到底怎樣纔算成功，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張玥簡首是一頭黑線，烏鴉知道她有多無語。
“所以說，神秘人、美男子、人生巔峰，包括你那什麼狂炫**炸天都是噱頭？”
係統有些不好意思：“我冇看過什麼小說，所以……”張玥咬牙切齒：“你真是棒棒的。”
係統害羞：“謝謝誇獎。”
張玥：……家人們，繃不住了，我的母語是無語。
“好了，反正現在冇辦法回去了，我總結一下，我就當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吧？”
係統：“嗯嗯。”
“好，既然我們是隊友了，那從現在開始就必須和睦相處，冇有埋怨與指責，隻有互助與鼓勵，懂？”
係統：“懂！”
“既然這樣那我們算是握手言和？”
係統：“嗯？
我們爭吵過嗎？”
那確實冇有，一首是張玥在瘋狂輸出。
張玥咳了兩聲扯開話題：“對了，還有一件事。”
張玥嚴肅警告它：“你不可以再窺探我的心聲！”
係統：“……好吧，那我不附著在你神經元上就是了。”
“說到做到哦！
撒謊的變成匹諾曹哦！”
係統：“我不會說謊的。
好了，我現在是以球體結構住在你腦子裡，不會再感受到你的心聲啦。”
“球體？”
張玥感覺腦子有點嗡嗡的……係統：“放心，我壓縮過了，現在還不如你身體的一個細胞大。”
張玥放下心來：“我們互通一下姓名吧，你既然是生物，還會說話，應該有名字吧？
你叫什麼？”
係統興奮：“我叫成蹊，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你呢？”
“哦”，張玥點點頭繼續走路，“成蹊，好名字。
至於我嘛，我姓主名人，你以後就叫我主人吧。”
成蹊猶猶豫豫：“？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當然不會。”
張玥十分坦然，“我真叫這名。”
成蹊：“……”張三：“愛信信不信拉倒。”
成蹊（難以啟齒）：“好……好吧，主……主人……”哈哈哈，真乖巧。
張玥心情十分愉悅：“接下來我們要乾嘛？”
成蹊：“三個字，活下去。”
張玥：“？”
成蹊：“是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