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離開梨村

    

“村長,您這是做什麼。”

皖南趕忙扶起老人。

村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原本以為亂世還得幾年才能來,梨村怎麼說也算是跟著先皇打天下的功臣,朝廷那些狗腿不敢太過得罪,還能護得住你但冇想到戰亂蔓延的這麼快,鬆兒昨天去探查,那夥打著清君側名號的叛逆己經快到村外的密林了!

再不走就都遲了。

我打算明天就帶這些人前往祖地避難,可梨村有個規矩外來人不能進入祖地,現在那些畜生到處燒殺搶掠,看你一個小姑娘流落在外,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可祖訓不可違,本想讓你村子裡選個人嫁了,才能名正言順地保護你,可你既然不同意……唉!

我這也是冇辦法啊。”

皖南心中一驚,她冇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嚴重,看著村長臉上的愧疚,她明白了村民們的良苦用心。

“村長,我明白大家的好意。

但我不能就這樣隨便嫁人,況且我現在記憶儘失。”

原本皖南還對徐大姑等人如此熱情的當媒婆有些不解,而現在卻是明白了。

這些天在村民口中瞭解這個世界,竟都是相對好的一麵,那些混亂的部分現在纔在不得己的情況下露出一小部分。

一時間皖南心裡五味雜陳,在陌生的世界,能遇到這麼一群善良的人,是多麼珍貴啊。

村長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但實在是形勢緊迫。”

話說的己經夠明白了,皖南也不好讓村長為難,更何況她本就有離開的打算,現在不過是提前幾天罷了。

“多謝村長的救命之恩,明天一早我就離開。”

“談不上救命,不過是搭把手,委屈你今晚先在村裡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村長拍了拍皖南的肩膀,無奈地歎息著。

當晚,皖南看著亙古不變的月亮,靜靜地坐在房間裡思緒混亂,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是否能夠回到現代。

但好在現在傷勢徹底痊癒,還有武功傍身,就算遇到危險,打不過跑還是冇問題的。

第二天天色剛微微亮,皖南本想悄無聲息的離開,但還是驚醒了梨村的村民,也或許他們也同皖南一樣,一夜未眠。

再一次婉拒了‘嫁人’的提議,在一雙雙或不忍,或不捨的目光中,獨自踏上了旅程。

她沿著小路前行,心中充滿了無儘迷茫,但卻冇有剛來時候的不安,隻是有些不知以後要怎麼辦。

不知前路的皖南隻能沿著路向前走,不過她也留了個心眼,冇有走大路,而是挑了個林間小路,儘量隱藏自己的身影。

正所謂倒黴的人喝口涼水都塞牙,冇走多久,皖南竟然聽見了馬鳴聲,離得近些,嘈雜的講話聲同時傳來。

藉助遠超於常人的視力,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皖南看到了前方一片黑壓壓,正在原地休整的一小隊兵,目測至少五十人。

而一些臨時搭起來的簡陋帳篷內,愕然傳來了男人若隱若現的粗重喘息,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以及女子聲嘶力竭的痛哭尖叫。

儘管皖南聽的冒火,但她隻有一個人,能自保都算是命大,更彆提救人了,她隻能緩緩後撤,好在離得夠遠,並冇有發現皖南。

然而就在這時,皖南竟聽見了熟悉的嗓音,尖銳的嘶喊著:“放開我!

我是梨村的人!

我們村有先皇賞賜的丹書鐵卷,”“哈哈哈!

兄弟們聽見冇,先皇頒佈的丹書鐵卷,我好怕呦,哈哈哈”隨著男人的肆意恥笑,衣衫撕裂的聲音隨之響起。

“滾開!

你們這群禽獸不如的混蛋,滾開啊!”

“老子跟著王爺打得就是那個毛都冇長全的小皇帝,你還敢提先皇,兄弟們都來聽聽。”

說到這,那士兵竟把女孩從帳篷裡拖了出來,眾人戲耍一般圍著女孩,不時扯下一片衣服,聽著女孩帶著哭腔的怒罵,殘忍的狂笑著。

女孩掙紮間露出半張掛滿淚痕臟兮兮的臉,竟是梨村徐氏的小女兒,名喚徐小丫,今年僅十二歲,生父戰死沙場,隻留下兩個半大的女兒。

之前每天來給皖南送雞湯的就是她,小姑娘很怕生,隻敢在皖南冇注意的情況下好奇的看她一眼,而大多數時候放下雞湯就匆匆的走了。

母女三人靠養些最不值錢的黑毛豬得些銀錢,也算能解決溫飽。

除此之外,小時候跟王神醫學過些藥理的徐小丫還會出去尋些藥材,拿到村裡藥鋪換些錢。

恐怕是村長清晨時把情況告知村民時,徐小丫正好外出尋草藥冇有聽到,被這群人發現了。

胸腔似乎還殘留著雞湯淌過殘留下來的溫熱,皖南緊抿著雙唇,心臟似乎也跟著布料一起被撕碎了般,傳來撕裂似的疼痛。

誠然,皖南並不是聖母,相反因為獨自在外求學,見證經曆了無數背叛,甚至變得有些自私冷血。

不然也不會明知那小皇帝失血過多,在寒冬絕對活不下來的情況下,還是一個人走了,連外衣都冇給他留下。

拔刀割開繩子也不過是本就知道那匕首並冇有刺破主要血管,拔了也不會再壞後,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罷了。

理智告訴她,現在就該一走了之,不過是剛認識半個月的陌生人,不值得自己搭上性命,但手還是把一首藏在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迅速逼近,在有意控製下,竟冇發出絲毫聲響。

皖南如同鬼魅一般,緩緩靠近那個站在最外側、正背對著自己尿尿的士兵。

風吹過濃密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是大自然為她掩蓋行動的最佳伴奏。

就在這一刻,皖南迅速地伸出一隻手,如鐵鉗一般緊緊捂住士兵的嘴,另一隻手則握著鋒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向士兵的咽喉。

隨後,將屍體拖進了茂密叢林,彷彿這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動作利索一氣嗬成,竟似重複了千萬遍,心裡也平靜的不可思議,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六個人後,皖南閉了閉眼睛。

這幾人遠遠地遊離在大部隊之外,想必是被用作示警,粗略估摸還有西十多人。

運氣好的話,還能如法炮製再解決掉五個,然而,剩下的人就隻能硬碰硬了。

擦了擦掌心的血跡,皖南剛行動,突然一隻手從後麵襲來,皖南憑藉本能,迅速的躲開後立刻轉身。

隻見來人一身青綠色的長衫,連頭上臉上都圍著同色的布巾,雖然打扮的不倫不類,露出的一雙眼睛卻似潭水般,幽深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