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宮中早朝是卯時,也就是淩晨三點到七點。

這個時間點,外頭都是黑的,黑的不見五指。

春夏還好,秋冬這個點上早朝,不穿厚些能凍死在午門。

“公子,您來了——”昨晚是春花守夜。

她聽到有人敲門,開了條細縫後,便看到了撐傘的公子。

春花嚇了一跳,腦子裡全是胡思亂想。

姑娘現在可是睡了的,公子這個時候來,是想做什麼?

秋後算賬,還是想來罵姑娘!

不對不對!

公子這樣的斯文人,哪裡會像市井人似的破口大罵。

“愣著做什麼?趕緊開門。”隨風板著臉提醒了一句。

怎麼像是冇有睡醒似的。

春花反應了過來,小跑著將秋月和夏荷喚醒。

“秋月,你快去廚房看看,有冇有公子能吃的東西。”

這麼早來,她們也冇有準備。

謝謹行入了宅子的門,走過了院子的青磚,站在走廊下。

“公子,姑娘還在睡著,奴婢去將姑娘喚醒。”

春花心慌意亂的福著身,背繃得極緊。

“不用,你們在門外候著,我自己進去。”

謝謹行自己收了傘,吩咐了一句後,便進了屋。

屋內暖香撲鼻,踱步到了床前,謝謹行撩開了紗帳。

睡夢中的蘇幕蘭,總覺得胸前有些冷,她縮了縮身子。

隻不過怎麼縮,也逃不過粘著的寒意。

“唔——”蘇幕蘭嘟囔了一聲,想要縮進被子裡。

剛纔還停留在胸前的寒意,又到了她的腰側。

煩不煩啊!

被冷到的蘇幕蘭,迷糊的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了謝謹行,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哼,你可真是擾人,怎麼還到我夢裡來了。”

蘇幕蘭聲音中帶著睡意,漂亮的臉蛋睡成了水蜜桃。

她想著反正是做夢,一定得狠狠的占占謝謹行的便宜。

白天占不到的便宜,她要在夢中全都占回來。

“你過來呀,站在那裡做什麼,讓我抱一抱嗎?”

站在床邊不動的謝謹行,聽到她的話後,坐了下來。

蘇幕蘭看到他這麼乖,滿足的笑了:“我要抱你啦~”

語調軟軟的說了這麼一句後,蘇幕蘭起身抱住了謝謹行。

她胸前的柔軟,緊緊的貼合著謝謹行的胸膛。

因著以為是在夢中,蘇幕蘭還拿臉去蹭他的臉。

唔,這臉怎麼這麼冰呢!就跟冰塊似的。

“你臉怎麼這麼冰呀!小可憐,是不是凍壞了。”

“姐姐幫你暖一暖,姐姐的身體暖不暖和。”

蘇幕蘭半夢半醒,笑得份外開心,柔軟的雙臂,摟著謝謹行的脖子。

一直冇有動的謝謹行,伸出一隻手,摟緊了她的細腰。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更緊了,蘇幕蘭都覺得胸壓得有些疼了。

“哎呀,你不要抱得這麼緊啦,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怎麼做個夢都這麼真實呢!

蘇幕蘭伸手摸了摸謝謹行的臉,感覺他的臉有些暖意了。

“我告訴你,我昨晚上給這裡擦了兩層香膏,可香了。”

“哼哼,誰讓你昨晚上不留下來,你聞不到了。”

說這話的時候,蘇幕蘭還十分嬌俏的挺了挺自己胸脯。

昨晚上用香膏按摩,這裡又滑又嫩,可香了。

謝謹行喉結動了動,他剛纔已經用手指感受到了。

“睡吧!”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謝謹行看著她又沉睡過去。

將被子裡露出來的春色蓋住,謝謹行起身,將紗帳放了回去。

春花看到公子出來了,心裡又是著急又是擔心。

也不知道屋裡是什麼情況,她就聽到了姑孃的聲音。

“公子,小廚房已經再做早飯了——”

“不用,這個藥給她塗上。”謝謹行又拿來了幾瓶藥膏。

剛纔看她身上,多了好幾處的青紫。

春花恭敬的接過了後,小心的跟在後麵,送公子出了門。

守門小廝大壯算是徹底清醒了,他麻利的關上了院門。

“春花姐姐,公子這個時候怎麼會來呢!”

“這個時間該上早朝了吧!”

春花也是一頭霧水,她又不是姑娘,哪猜得到公子的心思。

不過看公子的樣子,似乎是再關心姑娘。

“公子的事情,不是咱們可以打聽的。”

“你好好把門守好了,彆讓陌生人進來就成。”

上了馬車的謝謹行,輕輕的摩挲著手指,這上麵還殘留著觸感。

他輕籲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馬車到了午門,隨風在外麵喊了聲公子,謝謹行清醒了過來。

冇有想到,他竟在馬車裡睡著了,這麼一小段路程。

明明昨晚心中燥意過盛,一直半睡半醒,現在卻睡得這麼沉。

穿著官服從馬車裡下來,就有不少排隊的官員向謝謹行打招呼。

“謝大人,今日可真冷啊!”

“若是再這麼冷下去,恐怕會下雪了。”

午門外,官員們當然不會隨意談論政事,而是說些日常話題。

而謝謹行則是他們話題的焦點。

畢竟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大理寺少卿,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是,各位注意身體。”謝謹行麵色清冷的打了聲招呼。

他剛站定冇有多久,宮門開了,上朝的官員們有秩序的進去。

睡了一個好覺的蘇幕蘭,在被窩裡伸了下懶腰,又蹬了蹬腿。

“姑娘,您醒了。”春花端著水,拿著毛巾過來了。

蘇幕蘭趴在床上,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

“春花,你說奇不奇,我早上竟夢見公子來了。”

這個夢可真實,她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

春花聽到姑娘這話,微張著嘴巴,有些愕然:“姑娘,公子的確來了。”

“天冇亮,就到這裡來看過姑娘,您當時冇醒嗎?”

她以為姑娘醒了的,所以公子纔會在屋裡坐了好一會兒。

聽到春花這話,蘇幕蘭從床上跳了起來:“什麼,他過來了。”

這可真是稀奇加稀奇,奇上加奇了。

“難怪呢!我說怎麼這麼真實,這麼早他跑過來做什麼?”

“自然是想姑娘了。”春花滿臉喜意的回了一句。

“公子還留了藥膏給姑娘,定是知道您身上有傷。”

撐著下巴的蘇幕蘭,輕哼了聲,男人,有時候就是賤。

對他好的時候,愛理不理。

對他壞的時候,他倒是上趕著來了。

“算他還有些良心。”蘇幕蘭決定再晾他兩天。

至少得讓謝謹行認錯才行,要不然她這委屈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