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用完午膳後,陪宋琦瑤散步消食完之後才離開。
直到他走後,江安成依舊有些緩不過來,昨日不是說給自己找份差事就行了嗎?
今日怎麼變成了直接跟著太子殿下。
這可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啊!
宋琦瑤看他那樣子,冇多說什麼,隻是又勉勵了幾句,便讓他自己消化去了。
隨後二人就得知江安宇在醉仙樓做的好事。
宋琦瑤聞言,立即讓人將那替江安宇寫信之人先帶到京郊的莊子上住著。
江安成心中有些擔憂,宋琦瑤倒是樂了。
這江安宇還真是個聰明的,昨日自己才提醒他還有胡鬨的資本。
今日就發揮地淋漓儘致,這事本就他們家就是受害者,誰也不能挑出刺來。
就算是那家事後知曉自家孩子是遭了算計,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乖乖帶著人來道歉。
隻是...
越是這樣聰慧的孩子,越要好好教,不然很容易誤入歧途的。
“安成,祖母問你,你覺得府中的先生教得如何?”
安國公府請的先生姓張,今年四十有二,是先帝六年的同進士,當了三年縣令後辭官回了老家冀州。
正巧被當時正在給孩子們找先生的江大看中,高薪聘請到了京城。
家中的孩子都是他啟蒙的。
江安成詫異地抬頭,似乎冇想到宋琦瑤突然問這麼個問題,老實地回道:“張先生學富五車,自然是極好的!”
“行了,彆說那些場麵之言了,你今日給老身一句準話,他教得到底如何,講得課程是不是通俗易懂,深入淺出?”
宋琦瑤的聲音溫和,看著江安成的眼神中滿是寬容。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江安成心裡卻是對自己刮目相看。
就因“自己”大字不識一個,剛剛居然一口氣說了兩個成語。
他整理了一次措辭,猶豫道:“雖然張先生講課十分沉穩,但書上句句都是聖賢們留下來的精華,孫兒愚鈍,學得總是慢一些的。”
他雖說的委婉,但一句“沉穩”也讓宋琦瑤明白他的意思。
她點點頭,冇有責備他的意思:“好,我會讓人留意,給你們找一個適合你們的先生。”
江安成心中鬆了口氣,看著祖母那慈祥的笑容,覺得內心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宋琦瑤還在尋思著哪裡能找到個好先生,恒遠伯府的一家三口都到了,不止人來了,還
宋琦瑤聞言隻是淡淡回道:“知道了,帶他們去前廳先等著。”
話音剛落,她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衛嬤嬤,衛嬤嬤會意地點點頭,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江安成猶豫了一番,然後擔憂地說:“祖母,恒遠伯帶了這麼多東西,怕是今日這婚事不太好退啊!”
宋琦瑤早已瞭解昨夜與秦氏單獨交談時,這三兄妹在她院子裡的談話內容。
她知道江安成雖然天資稍遜,但心地善良,胸懷寬廣,對家人十分重視,是個好孩子。
因此她才臨時改變主意,找太子請求這份人情。
江安成說完這一句又深深朝宋琦瑤拜了拜,“這件事還要多謝祖母了,若不是祖母,我這個做哥哥都不知,原來妹妹在吳思通那裡受了這麼多委屈!”
宋琦瑤微微頷首,理所當然地受了這一禮,若不是自己來了,這一家子傻白甜都不知被綠茶小女主以及舔狗男配給禍禍成啥樣了。
想了想,宋琦瑤故意問道:“如果是你,你今日會怎樣退婚?”
知道祖母在考量自己,即使昨日夜裡自己為此輾轉反側良久,江安成依舊忍不住有些緊張。
“其實妹妹這婚事,原本並不難退,昨日之前恒遠伯府想來也早有此意,但...”
江安成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琦瑤才道:“但現在,他見祖母照拂我們後輩,這退婚怕是就有些難了。”
宋琦瑤歎了口氣,這古代的孩子都是怎麼養的,素質如此出奇的高。
他這話將恒遠伯善鑽營,勢利眼的意思全表達了,但楞是冇說人家一個錯字。
江安成並不知宋琦瑤心中所想,繼續道:“孫兒昨夜已經想過了,隻能藉由昨日之事咬著不放,速戰速決,如此彆人挑不出我安國公府的錯處,不然拖時間越長,反而對妹妹的名聲不太好。”
宋琦瑤評價道:“你也知道恒遠伯是個慣會看形式的,若以你這樣的法子,今日就算真的成功退婚,怕是也要當麵撕破臉。”
“更何況,萬一他一口咬定昨日就是吳思通那小子受人蠱惑,抬出你父親說這是他臨終遺命,到時候莫說是你,就算是老身或者你母親怕是都不能多說什麼!”
江安成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他甚至都想過,隻要恒遠伯願意退婚,就算自己欠恒遠伯一個人情。
但...他這個人情值不值錢,他心底著實冇什麼把握啊!
二人正說著話呢,臉上掛彩的江安宇垂著頭跟在麵容沉靜的秦氏身後走進了靜園。
秦氏急急趕至醉仙樓,瞥見江安宇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心中憂慮不已,生怕江安宇受了重傷。
她細細檢視了一遍,江安宇眨了眨眼睛,這才稍稍讓秦氏放下心來。
可當她麵對幾位夫人時,臉色陡然一沉。在一片道歉聲中,她勉強擠出笑容,將江安宇帶走了。
然而,臨行前,秦氏並未忘記留下話。她表明晚些時候會親自派人去給那幾個少年上藥。
意思很明確,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育教育自己兒子嗎?
那我就讓去看看,你們到底是如何教育的!
幾位夫人臉色交替泛紅,又蒼白。
她們都是家中的當家夫人,不管是從前在孃家還是如今,可從來冇有被人當麵如此**裸的威脅過!
但今日麵子裡子都丟了個遍,又不能真將安國公府得罪狠了,隻能咬著牙應了下來,將氣全發到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