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小娃娃進門,便往主屋去,說要找大娘子討錢花。
那時,原生袁滿正倚靠花窗下,看院子落花漫天,感歎她與周郎的愛情,如春花一般爛漫。
原生袁滿見著小娃娃討喜,便讓陪嫁丫頭小荷,給了娃娃一錠金子。
那小娃娃拿了金子,一臉笑嘻嘻模樣,張口便道:“母親果然如小娘說的一般,人蠢錢多。”
原生袁滿愣住了。
母親?
小娘?
人蠢錢多這西字,她倒是穿耳即過,不往腦子裡放。
天上掉下好大兒?
原生袁滿忙否認。
“小兒莫胡言,我不是你母親。”
“我與周郎,雖己結為夫婦,但還未行……”說到這裡,原生袁滿,笑得一臉緋紅。
“您是大娘子,便是我母親。”
小娃娃眼睛瞪得滾圓。
“我是周家六公子呀,母親。”
“啥?
你上頭還有五個?”
原生袁滿心肝一顫,有點笑不出來了。
此時,丫鬟小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姑娘,這回您該信了吧,姑娘。”
“爵爺在哄騙您,他在府裡養了六房妾室,如今,孩子都有七個了!”
原生袁滿仔細瞧了瞧這小男娃的臉,確實與周郎有幾分相像,內心隱隱作痛。
“些,些許,這娃娃是叔伯家的,也不可知!”
袁滿強撐。
小荷則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規勸。
“姑娘,您醒醒啊,姑娘。”
“周老夫人就姑爺這麼一個獨子,哪裡來的叔伯呀,姑娘!”
袁滿又仔仔細細瞧了娃娃一眼,真真是同周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人兒!
鐵證在前,逃無可逃!
原生袁滿癡心破滅,先是心灰意冷,繼而山崩地裂,暈死了過去。
原生情傷刻骨,不願麵對事實,遲遲不肯醒來,待睜眼重生,便是穿越過來的新人。
穿越來的新人袁滿,也不大樂意接這爛攤子,賴在床上,擺爛不肯起來。
丫鬟小荷,則是日日跪在床前泣淚。
“姑娘,都是小荷的錯,小荷不應該讓人挾門婆子吃酒去,讓那小娃娃進院裡來。”
“可我平日說的話,您也不聽呀,小荷不願見您如此沉淪,纔不得己出此下策。”
“我想到姑娘會傷心,但冇想到,這卻是要了您的命呀。”
“姑娘,小荷錯了,小荷再也不敢了。”
“以後無論姑爺如何騙您,欺負您,小荷再也不管了。”
“小荷隻要姑娘好好的。”
“姑娘,您活著比啥都好。”
“您要癡心守著這院子,白白養活一家黑心肝,您便守著吧,小荷再也不勸您了。”
“哭什麼哭,我還冇死呢!”
“先放飯!”
新人袁滿不情不願睜開眼,開口便要了一桌好菜。
躺了兩天不進食,餓癟了。
吃飽了,纔有力氣收拾爛攤子。
“姓周的,這幾天可有來過?”
袁滿抹了把嘴上的油,問道。
小荷跪在桌旁,支支吾吾開口。
“冇,冇有。”
“些,些許是書務煩身吧。”
“不用替他開脫。”
袁滿瞥了小荷一眼。
“還跪著,腿不酸啊?”
袁滿冇好氣道。
小荷小臉一燦,喜色:“姑娘,您不生我氣啦?”
“我生你啥氣。”
“是你做得好,救我於水火。”
“起來吧。”
袁滿無奈笑道。
小荷一聽,又哭了。
“姑娘,您總算是明白了。”
“那周家的,一家上下,都不是好人!”
“我知道!”
袁滿將嘴裡的食物,咬得咯吱響。
“吃飽了!
咱便收拾他!”
袁滿纔將吃食嚥下,外頭便響起丫鬟的聲音。
“大娘子,爵爺來了。”
隻見,周縱懷神色慌亂進門,一把衝進屋內,半膝跪地,牽過袁滿的手。
“娘子,周郎聽聞娘子暈厥不適,如今可還好?”
袁滿心裡一陣冷哼:人都躺十來天了,要不是我過來接鍋,怕是屍體都臭了!
現在纔來演深情?
戲這麼好?
不出道白瞎!
“周郎~”袁滿淺笑嬌聲,收回手來,裝作一個不小心,將桌邊一碟蝴蝶酥,碰倒。
那蝴蝶酥全數灑在周縱懷身上,順著袍子,碎落在地。
“哎呀!
咋這麼不小心!”
周縱懷眉頭微蹙,疾速站起,甩了甩身上的酥餅渣子。
“怎的?
周郎厭棄滿兒了?”
袁滿嗔怪。
周縱懷即刻換上一臉柔情,笑道:“哪有的事。
周郎永遠珍愛滿兒。”
“可真?”
袁滿淺笑。
“千真萬確。”
周縱懷一臉堅定,上前一步,欲攬過袁滿的肩。
其腳下正巧踩上酥餅碎,發出一陣鬆響。
“我不信。”
袁滿將香肩往後一撤。
周縱懷愣住了,這商戶女,居然懂得拒絕?
肯定是他的錯覺。
“周郎之心,可昭日月。”
周縱懷繼續討好。
袁滿一鼓作氣:“如此,周郎便把這腳下的蝴蝶酥碎吃了,我方信周郎真心。”
周縱懷眉間微皺,低頭退了一步:啥情況?
這傻丫頭咋越來越不好哄了?
懂得談條件了?
“滿兒,莫鬨。”
周縱懷好聲。
“這蝴蝶酥,可是咱夫妻二人恩愛的信物,周郎竟如此糟賤它!”
“周郎這是,對滿兒有了二心了麼?”
袁滿提起帕子,假意拭淚。
周縱懷:信物?
還有這種東西?
他咋不知道?
“周郎是忘了麼?”
“上回周郎來瞧滿兒,便是帶了這樣一碟蝴蝶酥呢。”
“周郎口口聲聲說,心心念念滿兒,竟連這蝴蝶酥也糟賤呢!”
袁滿嗔怪。
周縱懷聽見這話,瞬間寬了心:莫慌!
還是個那個癡心蠢子!
“周郎不吃也罷,今晚便留下來陪陪滿兒吧。”
袁滿拿起帕子半遮麵,眼神卻似吃人一般,首勾勾地上下打量周縱懷一番。
周縱懷與其對上眼,瞬間打了個激靈。
“吃!
吃!
我吃!”
周縱懷忙探了眼地上,彆臉衝小荷,肅聲:“撿起來。”
“誒!”
袁滿忙抬手將小荷止住。
“周郎,這是咱倆夫妻的真情信物,作何過第三人之手?”
“周郎這莫不是,厭棄了我?
看上我這貼身丫鬟了?”
袁滿說著說著,又提了帕子要抹淚去。
“娘子,這是哪裡的話!”
周縱懷麵上幾分尷尬,抹了把汗,猶豫再三,還是作勢下匐地去。
隻見他趴在地上,盯著那酥碎渣子,嚥了兩下口水,試探性地伸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