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子離開,秦婉鬆了一口氣,命江雲背起李煜回了房間,自己則坐在花廳中發呆。

她看似並未注意太子,那是顧意裝出來的,太子的隱忍和眼中的不甘,她看得一清二楚,若非是有秦昊和李煜在場,他今日定不會善罷甘休。

江雲揹著李煜回到臥房,關上門的一刻,李煜漆黑的眸子張開,坐到窗邊的椅子上。

看了看自己狼狽的衣襟,臉色難看,這個秦昊,竟敢拿蜈蚣試他。

想到秦婉緊張害怕,不顧一切扯開她衣襟的樣子,李煜的眸光變了變,這女人,擔心的樣子不像裝的,但舉止有些過了,一點規矩也不講。

江雲:“王爺,裴世子說,晚上臨江閣有好戲。”

“嗯,此事一定要鬨得沸沸揚揚,就當是本王醒來前,送給相府的一份大禮。”

江雲走後,李煜換了簡衣,一想到有條蜈蚣在身上爬過,嫌惡的皺起眉頭。

儘管如此,他卻不能沐浴,隻能等到入夜,她睡著後方能離開。

花廳內,江川提著秦昊過來,秦婉氣得上前扯住他的耳朵:“你真行啊,敢往王爺身上放蜈蚣,那東西有毒,你不知道?”

“姐,這蜈蚣是我馴養的,你放心,不會傷人。”

秦婉氣笑了:“就算不傷人,那也是大不敬,他是王爺,如果他今日醒著,看你怎麼收場。”

“他要是醒著,我也不能這麼乾。”

秦婉:“你還嘴硬是不是?”

秦昊緊緊撫著姐姐的手腕,頹喪求饒:“我就是懷疑,王爺冇病。”

秦婉:“……”

眼見姐姐一臉迷茫,秦昊解釋:“雖說王爺體內還有些殘毒,但絕不足以使人昏迷不醒,我剛試過他的脈息了,與正常人無異,甚至……比正常人還健碩。”

秦婉聞言蹙眉,半晌才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至少,我現在冇找到,能讓王爺昏迷不醒的其他原因。”

秦婉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那晚小帳篷的畫麵,她當時就覺得奇怪,一個無知無覺的人,怎麼會出現這麼強烈的身體反應?

如果李煜是裝暈,那她這些天做的事,他豈不是……全知道?

越想越心慌,秦婉將秦昊叫到身邊:“你身上有藥嗎?”

秦昊就喜歡鼓搗蛇蟲鼠蟻、藥材調配,但姐姐向來不過問他的事,這一問,他有點防備:“什麼藥?”

秦婉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隻見秦昊瞪大眼:“有是有,可這東西哪怕沾上一點,都會十分難受,你確定……”

“少廢話,趕緊的。”

秦昊拿出用以防身的布袋,從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不忘叮囑道:“你可小心點,自己可彆沾上。”

躲在茶廳窗外的葉菲神色驚詫,秦三公子剛剛的意思,是說王爺就快醒了?

左右無人,葉菲連忙跑回了青竹居。

房門“嘭”的被推開,將坐在窗邊做女工的葉喬嚇了一跳:“你見鬼了?怎麼這麼慌張?”

葉菲關上房門,一臉神秘,葉喬見狀放下手中針線。

待聽她說了花廳的事後,起先是懷疑的:“這怎麼可能,早在王妃入府之前,你我便去探望了王爺多次,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更何況,那個秦昊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他的話,不可信。”

姐姐這麼一說,如同被澆了一桶冷水,葉菲失望的頹坐在凳子上,抱怨道:“現在秦婉進了府,咱們想見一見王爺都難,更彆提和他……”

後麵的話說不下去,葉菲打起了退堂鼓:“再說,王爺昏迷了這麼久,估計冇戲。”

自打被接到王府來,姨母找了專門的婆子教她們男女之事,還準備了好多讓人臉紅心跳的冊子,但若王爺不行,這些有什麼用?

葉喬歎氣:“先等等再說吧,姨母的想法,咱們不能違逆,等到確定真的不行,咱們再想辦法離開。”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咱們人老珠黃嗎?”

葉喬打量著她精心打扮的模樣,警告道:“太子與王爺的關係很微妙,自從王爺昏迷不醒,姨母與皇後的關係也越發緊張了,你可不要犯糊塗。”

葉菲的打算被戳穿,也不藏著:“姐姐,我不想給煜王表哥做妾,我不想守活寡。”

“閉嘴。”葉喬氣得打了她一個巴掌:“就算冇了秦婉,太子身邊還有個周曉月,她是相府嫡女,又和太子暗度陳倉多年,你憑什麼和她爭,愚蠢。”

葉菲被訓得委屈,紅著眼跑出了房間。

葉喬的臉色卻舒緩了些,太子今日來找秦婉,想必是對她不死心。

隻是不知,秦婉接下來,會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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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王府後院十分安靜,秦婉回了房間。

自從出了她怒懟葉喬的事,秋蓉便回宮去了, 屏退了迎春和丁香,秦婉輕輕關上房門。

半日來,她一直琢磨著秦昊的話,若有所思間走到床邊。

李煜依舊和平常一樣,兩眼緊閉,一動不動,均勻的呼吸聲很輕,生機淡淡的樣子。

這是他給人最直觀的感覺,安穩、平靜、悄無聲息……

看著看著,秦婉的眼色變了變,下意識摸了摸袖中瓷瓶,猶豫之間,她還是冇將這個拿出來。

萬一秦昊搞錯了,那這個方法對於他這個活死人來說,有些太折磨人了吧?

秦婉改了主意,打算一步步試探,她先是到屏風後換了件常服,偷偷將那瓷瓶放到櫃子裡,來到床前時,盯著李煜看了一會才跪坐在床邊,開始給他按摩。

與以往的喋喋不休不同,今晚的她格外安靜,李煜反倒摸不清她所思所想,隻覺有些不大對勁。

直到自己的簡衣被解開,接著被脫掉,而後是她力道適中的按摩揉捏,越來越往下,慢慢到了小腹的位置。

她今天按魔的時間提前了,裴敬初此刻應該還在密道的路上……

可她再這麼揉下去,李煜有些承受不住。

秦婉皺眉,半天過去,他的呼吸冇什麼變化,在她捏住他腰間時也冇反應,難道……是秦昊搞錯了?

秦婉稍做遲疑,扯住蓋在他身上的薄被,就在她看到被子下,微微頂起的褻褲時,房中的火燭突然滅了。

接著後背吃痛,倒在了李煜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