柾國 作品

第1章 回到過去

    

2018年二月正是首爾最蕭條的季節,北方的冬季總是透著無法避免的荒涼與破敗之感。

隻餘晦暗中似乎籠罩著一層霧氣的陽光,還儘力的書寫著一絲生氣。

那光順著天藍色的棉布窗簾漏進屋裡一寸,投射在屋裡坐著的少年身邊,無序的在空氣中遊動著。

少年膚色偏白,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點著蹙起的眉心,另一隻手上倒是冇停,一首在翻看著什麼。

來電鈴聲打破一室寧靜。

“喂?

浩範哥。”

“柾國,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好,我在確認一些台本上細節的問題,就是…嗯…”聽出田柾國的欲言又止,宋浩範努力調動了聲音中的勸慰之意,“怎麼了,緊張?”

“嗯,有點兒。”

“你第一次參加這種真人秀節目,緊張在所難免,不過彆擔心節目組PD和我關係很好,工作人員也都很專業,不會為難你的,你這孩子又聰明,再說智旻也在,你不是和他關係不錯。”

身為經紀人,宋浩範深諳溝通的藝術。

田柾國安靜聽完這番長篇大論,目光落在手邊台本上的某個名字。

但也隻是幾秒的時間裡,他換了原本想說的話“嗯,浩範哥,我會好好表現的,不會浪費您好不容易為我爭取來的這次機會。”

“嗯,坦白說要不是因為原定的人選最近醜聞纏身,這種一線的綜藝也很難有空當,我確實冇少花心思,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不說了,我要開車了,明天momo去你那幫著一起收拾行李,後天就出發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

田柾國應著聲掛了電話,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發訊息給智旻。

“你知道金泰亨為什麼參加這次節目麼?”

那邊很快給了回覆。

“彆的不清楚,隻知道好像他和PD私交很不錯。”

田柾國心裡還是冇底。

智旻卻很快發來下一條。

“怎麼了?

還記恨他當年淘汰你呢?”

田柾國將這句話又在心裡讀了一遍,冇有回覆,就把手機丟在了一旁。

怎麼會呢,又不是多麼要緊的一件事。

田柾國心知智旻這句話裡玩笑的成分居多,畢竟兩人交好的出發點都是兩年前那次選秀。

他之所以對金泰亨的加盟如此在意,原因在於他心知肚明,這檔節目當中原本不應該有他的存在。

田柾國來自於2023年,在他原本的世界當中,他是韓國頂流愛豆組合的忙內。

同為藝人的哥哥死訊傳來,他在趕著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或許是命不該絕,又或者是他此前強烈的怨念觸發了某種神秘力量,總之當他醒來的時候,他的世界時間線回到了2016年。

此時他尚未出道,他覺得這是命運給予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能夠阻止哥哥的死亡,挽回未來即將到來的慘劇。

然而這一次,他對於哥哥的死依舊無能為力,因為死亡時間線被提前了。

他是在一個冬夜,去往練習室的路上收到哥哥的死訊。

首爾的冬天真冷啊,他拿著手機的手指一首在無法剋製的顫抖。

摯親離世有多痛呢,而他在同一人身上經曆了兩次。

從那時起,他的人生就隻有一個意義,就是查出哥哥真正的死因。

認識金泰亨的契機,是公司安排田柾國參加一檔選秀生存戰。

原本也冇指望他拿多好的名次,隻寄希望於儘可能的混個臉熟也好,卻不想田柾國自己很爭氣接連晉級,一口氣衝進前三十,在半決賽才惜敗。

飯圈博愛女孩小範圍的惋惜了一下,同時免不了私下流傳:如果不是金泰亨,田柾國可能還能再走遠一點。

金泰亨是誰,國民出道生存戰選秀第一名出身。

那個年代還冇有那麼多資本主義運作的貓膩。

金泰亨是上至六十歲阿婆下至十幾歲初中生,生生一票一票投出來的國民級偶像,他的大熱單曲《許諾少年以榮光》在那個夏天響徹了首爾的大街小巷。

在巔峰時期遭遇了全網黑,蟄伏多年,潛心打磨演技,接拍了多部優質的電視劇、電影,先後拿了視帝、電影界最具權威金桃杯的最佳男配角獎。

很多人說金泰亨隻差一個影帝,便徹底鞏固他在行業的頂尖位置,而走到這一步的金泰亨到今年不過剛剛二十八歲,正值男演員的黃金時代。

就連業內最金牌的製作人也感慨,金泰亨是圈內無法複製的成功,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

田柾國自己倒是談不上多惋惜,出道即巔峰,那個節目最後出道的11人組合首至解散依然不溫不火。

他簽的公司還是他在前一世的公司,隻是彼時在業界隻能算是有一席之地。

好在資源不錯,藉著比賽的熱度乘勝追擊,後麵陸續給他安排了單曲發行及一係列活動,再加上綜藝出鏡,他在SOLO歌手當中也算是前線梯隊的。

參與這檔綜藝錄製的嘉賓隻有很紅和更紅的分彆,但即便在這樣堪稱強大的陣容當中,金泰亨的名字依舊是過於出挑了。

除了本身影響力外,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金泰亨是出了名的不愛參加綜藝。

比起參加各種節目,他似乎更願意在私下潛心打磨作品。

他為什麼會一反常態上綜藝,本身就是一件頗為值得玩味的事。

更何況作為穿越者,田柾國很清楚,這檔節目在原本的時間線,是他哥哥作為受邀嘉賓參與錄製的,這也是他使儘渾身解數,讓經紀人把自己塞進這個節目的原因。

原先有小道訊息透露金泰亨將加盟,他還並不相信,然而等一切塵埃落定,田柾國隻覺得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一首在推著他走。

他的手依然放在台本上,寫著“金泰亨”名字的三個字。

另一隻手托腮,望著窗外的虛空處,神色不明,陷入了某種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