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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 作品

傳奇西涼名將謝艾

    

在謝安還冇有手談觀淝水的時候;在陳慶之還冇有白袍渡黃河的時候;在韋睿還冇有乘車定鐘離的時候;一個名叫謝艾的儒生坐在軺車之上,身著白色衣冠,鳴鼓而行。臨河一戰,他率三萬前涼軍大敗十萬後趙軍,使麻秋匹馬而奔;及神鳥破王擢,再逼得麻秋遠遁金城,石虎為之歎道:“吾以偏師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於枹罕。彼有人焉,未可圖也!”

永嘉之亂後,天下分崩離析,獨河西張氏偏居涼州,經略西域,建立北地唯一的晉人政權。張軌、張駿、張重華等人統治時期,前涼之疆域“南逾河、湟,東至秦、隴,西包蔥嶺,北暨居延”,實為亂世難得的一片淨土。

公元346年,涼州牧張駿病逝,其次子張重華繼位,年方十六。石虎見西涼小兒當政,乃遣王擢、麻秋、孫伏都等人進犯。金城太守張衝懼而投降,涼州震動,年幼的張重華不知所措,悉發境內可用之兵,交於征南將軍裴恒以禦敵。冇想到位高權重的裴恒嚴兵於廣武,不敢主動出擊,隻欲拖得趙軍自行退去。此時,涼州司馬張耽向張重華進言道:“臣聞國以兵為強,以將為主。主將者,存亡之機,吉凶所繫。故燕任樂毅,克平全齊,及任騎劫,喪七十城之地。是以古之明君靡不慎於將相也。今之所要,在於軍師。然議者舉將多推宿舊,未必妙儘精才也。且韓信之舉,非舊名也;穰宜之信,非舊將也;呂蒙之進,非舊勳也;魏延之用,非舊德也。蓋明王之舉,舉無常人,才之所能,則授以大事。今強寇在郊,諸將不進,人情騷動,危機稍逼。主簿謝艾,兼資文武,明識兵略,若授以斧鉞,委以專征,必能折衝禦侮,殲殄凶類。”十六歲的張重華立刻召謝艾前來問對,謝艾誇下海口道:“乞假臣兵七千,為殿下吞王擢、麻秋等!”張重華大喜,拜其為中堅將軍,給步騎五千,用以擊討麻秋。謝艾引兵出振武,恰有兩隻夜梟在他的牙帳中鳴叫,士卒以為不祥之兆,謝艾笑道:“梟,邀也,六博得梟者勝。今梟鳴牙中,克敵之兆。”於是軍心大振,謝艾遂率眾進戰,大破趙軍,斬首五千級。張重華大喜過望,封謝艾為福祿伯,待之甚厚。可眾顯貴妒忌謝艾,屢進讒言,惡意中傷,張重華便外派謝艾為酒泉太守。

正所謂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青山矗立,不墜淩雲之誌。張重華用謝艾禦敵,無非是少年君主的意氣行事,若謝艾誌大才疏,空誇海口,恐怕不過是趙括、劉琨、袁崇煥的下場;但他臨危受命,一戰而破趙,解國之危難,比東吳名將陸遜亦不惶多讓,堪稱名將之典範。

公元347年,石虎以征西將軍孫伏都和麻秋率三萬步騎長驅濟河,築城長最。張重華畏懼,以謝艾為使持節、軍師將軍,率步騎三萬,進軍臨河。麻秋以三萬眾列陣以待,而謝艾乘坐軺車,身著白色衣冠,鳴鼓而行。麻秋望而怒道:“(謝)艾年少書生,冠服如此,輕我也。”命三千黑槊龍驤騎兵出擊。謝艾左右大懼,部下**勸謝艾下車乘馬,謝艾不從,下車坐在交椅上,談笑指點。趙軍見狀驚疑,以為伏兵,懼不敢進。這時,謝艾的副將張瑁已奉命繞到趙軍後方,出其不意的突襲,趙軍頓時大亂。謝艾乘勝追擊,率軍從正麵夾攻,陣斬趙將杜勳、汲魚,俘獲一萬三千餘級,麻秋匹馬逃奔大夏。戰後張重華論功,以謝艾為太府左長史,進封福祿縣伯,邑五千戶,帛八千匹。

麻秋敗後,不甘於心,重新收拾河山,再率八萬眾圍攻枹罕。未料到城內誓死抵禦,趙軍死傷數萬,一時竟不能克。石虎遣劉渾等將率二萬步騎增援,仍無法破城,麻秋對諸將歎道:“我用兵於五都之間,攻城略地,往無不捷。及登秦隴,謂有征無戰。豈悟南襲仇池,破軍殺將;築城長最,匹馬不歸;及攻此城,傷兵挫銳。殆天所讚,非人力也。”乃退回大夏。

俗語道:可一二而不可再三。麻秋捲土重來,擁眾十二萬進屯河南,攻下枹罕;趙將劉寧、王擢略地晉興、廣武,越洪池嶺,直至曲柳。西涼之轄境遭侵吞嚴重,姑臧震動,張重華欲親征退敵,謝艾以為不可,彆駕從事索遐進言道:“賊眾甚盛,漸逼京畿。君者,國之鎮也,不可以親動。左長史謝艾,文武兼資,國之方邵,宜委以推轂之任。殿下居中作鎮,授以算略,小賊不足平也。”張重華從之,以謝艾為使持節、都督征討諸軍事、行衛將軍,率二萬步騎距敵。謝艾率軍趕至神鳥,擊敗趙將王擢,逼其退回河南;接著謝艾進擊麻秋,再次大勝,早已膽寒的麻秋遠遁金城,縱有十萬甲兵亦不敢進前。謝艾還軍,橫掃叛虜斯骨真等萬餘部落,無有不破。石虎聞之,長歎道:“吾以偏師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於枹罕。彼有人焉,未可圖也!”乃不複攻涼。

可惜,這位戰場上無所畏懼的前涼統帥在政治上屢遭小人忌憚,由於謝艾以枹罕之功受寵於張重華,權貴們嫉妒不已,惡言詆譭,於是謝艾再次被遷為酒泉太守。臨行前,謝艾向張重華勸諫道:“長寧侯(張)祚及趙長等將為亂,宜儘逐之。”張重華不以為然。八年之後,張重華病危,欲召回謝艾擔任衛將軍、監中外諸軍事,為輔政大臣,張祚、趙長等亂臣卻匿而不宜。及張重華死後,年僅十歲的張曜靈繼位,趙長等內臣偽傳遺令,以長寧侯張祚為都督中外諸軍事、撫軍大將軍、輔政大臣。冇過多久,擔任右長史的趙長等人提議“時難未夷,宜立長君,曜靈衝幼,請立長寧侯祚”,乃廢張曜靈為涼寧侯,擁立張祚為大都督、大將軍、涼州牧、涼公。篡位之後,張祚立即將謝艾召回,將這位“心頭大患”誅殺。自此以後,前涼無名將,姑臧不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