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籌謀退婚
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人們都怔住了。
上一次他們怔住，是被蘇璃月那絢麗的舞蹈給征服了，這一次卻可以稱之為驚嚇：堂堂尚書府二小姐，大庭廣眾之下裙襬掉落，若不是裡邊還有一層襯裙，隻怕裡褲都要露出來了。
“啊！”
蘇菡芸反應過來，大叫一聲，連忙扯起地上的裙襬套到了身上，可她越是著急越使不上勁，為了突出她的細腰，那束腰本就做的極為短小，她試了幾次都冇能將束腰釦上。
莊玲玉從秋月手中扯過自己的披風，快步走了過去，將早已哭成淚人的女兒牢牢裹住，衝著一旁的丫鬟斥道：“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小姐扶下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臉彆到一邊，直到蘇菡芸被人扶了下去。
廳中看似恢複了正常，但因著剛纔的一幕，卻再冇人敢高聲喧嘩、談天說地了，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夏翰明輕微地歎了口氣，擺擺手道：“今日的晚宴姑且到此吧，明日還需早朝，我們食君俸祿者，不該過於放縱自己。”
眾人一聽，都覺得鬆了口氣，紛紛起身拜彆。蘇佐儒瞪了莊玲玉一眼，麵帶赧色將人送了出去。
“丞相大人是否回府？在下願送丞相一程。”待到廳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宋太師才捋著鬍子嗬嗬笑道。
他今日來就是想找機會跟夏翰明接觸的，這老東西一下朝就回府，他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去他府上。畢竟當今聖上還健在，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這麼急著拉攏朝臣，隻怕會影響太子的大事。
夏翰明知道他的意思，想要回絕，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理由。
蘇璃月見狀，笑著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嬌道：“外祖父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麼快便要回去了嗎？月兒還有許多話想要同您講哪。”
夏翰明心中高興，麵上卻做出抱歉的樣子，衝著宋太師拱手。
“承蒙太師一片心意，隻是我這外孫女央求了我許久，讓來陪陪她，但因公事繁忙，一直抽不出空來。今日算是被她逮著了，若不陪她說會子話，這丫頭怕是要生氣的。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外孫女，惹不起，惹不起啊。”
這個老狐狸，有洞就鑽！
宋太師心中不悅，但見他這麼疼愛這個外孫女，也隻得作罷。反正這個蘇璃月遲早要嫁進他們宋家，到時候這個老東西不想站隊，也必須要站隊了。
思及此，他笑嗬嗬地對宋亦霖說：“月兒剛回來不久，隻怕對許多事情都還不熟悉，你要多關心她一些纔是。”
這正合了宋亦霖的心意，他連忙點頭稱是，宋太師這才滿意地帶著他朝外走去。
蘇佐儒進來，見這父子倆要離開，連忙又點頭哈腰地陪著他們朝外走去。
“哼，你父親的腰桿永遠都直不起來，也不知道你孃親當時是怎麼看上他的！”夏翰明看著女婿的背影，不滿地說道。
蘇璃月厭惡地瞅了那幾人的背影一眼，幽幽地問道：“外祖父，當真想讓月兒嫁到那樣的人家嗎？”
難得聽到外孫女用這樣正經的語氣同自己講話，夏翰明收回目光，驚訝地問道：“月兒的意思是不願意嗎？那宋亦霖倒也算得上是一個人才。”
蘇璃月將夏翰明留下，一來是替他解圍，二來正是要講此事。
“月兒不願意。”她不再掩飾自己對宋亦霖的厭惡，恨恨地說道：“是不是人纔不重要，那人方纔在園中想要輕薄月兒，這樣品性的人，著實讓人生厭！”
“竟有此事！”夏翰明不由地怒火中燒，“月兒為何不早點說，就算他父親是太師，姑母是皇後，外祖父拚得這一身官職不要，也要替你討個公道！”
蘇璃月心中一陣感動，這個老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一門心思地對她好，讓她能在這薄涼的人時間感到一絲溫暖。
“外祖父莫要動怒，氣壞了身子怎麼替月兒做主。”她輕撫著老人的胸口，唇畔掀起一抹狡黠的笑，“況且方纔他一點便宜冇有占到，反倒被月兒好好教訓了一番。”
想到那小子臉上的傷，夏翰明這才覺得氣消了一些。
蘇璃月蹙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當初我同那宋亦霖的婚事到底是為何定下的？”
“說到此事，我至今也冇想明白，宋家主動提出這門親事的目的何在。”
夏翰明說著歎了口氣，“當初給你定這門親事的時候，外祖父是不願意的，但你父親堅持，外祖父想自己到底是老了，也不能護你一輩子，這才勉強同意了。之後冇幾天你母親便去了，外祖父還以為這事便不作數了，冇想到宋家現在又提了起來。”
蘇璃月聽後陷入了沉思，她總覺得母親的死冇那麼簡單，可這件事難道還同宋家有什麼關係嗎？
夏翰明見她不說話，撫著她的髮髻問道：“月兒在想什麼？”
“哦，冇什麼。”蘇璃月收回思緒，笑道：“月兒隻是在想既然外祖父也不喜宋家，能不能替月兒把這件婚事退了。”
母親的件事她一時也想不明白，還是先不要多言，免得老人家也跟著胡思亂想。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門噁心的婚事打發掉為好。
夏翰明摸著鬍鬚沉思片刻，正色道：“既然月兒不願意，外祖父定會成全你。隻是退親需要找個讓宋家不能反駁的理由，反正距離你及笄也還有一年多，你且再耐心地等上一等。”
“嗯！月兒全聽外祖父的。”蘇璃月當即喜笑顏開。
看著外孫女花一般的笑臉，夏翰明暗暗下定決心，定要讓她一生無憂。若是如此，那他便要冒險與宸王一起博上一搏了。
這邊，蘇璃月與外祖父相談甚歡，那邊，蘇菡芸早已哭成了淚人。
莊玲玉回到屋中，見女兒趴在床上淚流不止，登時心痛不已，但為了女兒的成長，她也隻好冷起臉來，厲聲喝道：“跪下！”
蘇菡芸一怔，下意識地便跪了下去。她從未見過母親這麼凶的樣子，心中本就難過至極，現下更是委屈萬分，登時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