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霍祁殤低垂下眉眼，神色古怪道：“冇什麼，昨天看到他在巡邏，少年將軍鮮衣怒馬，好奇而已。”
風寒染“噗呲”一聲笑道：“冇看出來，你還會誇人呢？我還以為你就會損人呢？”
霍祁殤抽出一本書，直言道：“冇什麼事，你可以走了，有什麼也可以讓暗衛跟我聯絡，我父親現在掌管北疆兵馬，你還是少來我府裡為好。”
鳳寒染正襟危坐道：“我知道，放心吧，大皇兄和二皇兄兩人正在鬥法，誰會關注我這個冷宮裡長大的不受寵的皇子啊？”
這也是霍祁殤願意輔佐鳳寒染的原因，他們一個是被大皇子二皇子從小到大，欺負辱罵的殺人瘋魔。
另一個生母是宮女，在冷宮裡艱難長大毫無依仗，同樣被他們欺辱慣了的五皇子。
“還是小心為妙！”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我之前派出去的人，終於在神醫穀找到了一位老神醫，他說你的發病症狀更像是，下在懷孕母親體內的一種南疆失心蠱。”
霍祁殤這才正式起來，目光森冷道：“南疆失心蠱？”
“原來我這竟不是孃胎裡帶來的瘋病，竟是中毒了嗎？”
“隻是，什麼樣的蠱毒竟能存活快二十年？而且又是何人膽敢給母親下毒的呢？”
風寒染搖了搖頭，沉思道：“這個可能就得把老神醫請過來才能知道了。”
“估計還要等一個月才能到，你再忍一忍吧！”
霍祁殤神色黯然的臉上，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淒然之色，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都快二十年了，也不在乎這一時了。”
“此事先不要告訴我母親，我怕她受不住……”
沈卿看著眼前巍峨而又熟悉的雲府，眼底的悲涼慢慢浮漫了出來，她閉上眼睛，努力掩下眼角的濕意，喉嚨乾澀著喃喃道：“祖母，不孝孫女雲卿回來了！”
這時，雲府靜心院內，正在小佛堂裡閉目誦經的雲老夫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幽深的凝視著窗外蔚藍的天空。
身旁的費嬤嬤和簡嬤嬤立刻走過來，福身問道：“老夫人，可是跪的太久了？”
雲老夫人搖了搖頭道：“扶我起來吧，隻是突然覺得心頭有些慌亂，像是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呼喚我似的。”
費嬤嬤扶起雲老夫人，等回到正廳坐下後，簡嬤嬤拿過一旁的參茶，遞到老夫人手上，歎了口氣道：“老夫人您昨夜又冇休息好吧，快用點參茶，一會再去補一覺吧？”
“是啊，老夫人，最近您是不是又憂思憂慮過重了啊？”
雲老夫人喝了口參茶，這才感覺心裡好受了點，輕聲道：“這幾日，夜夜都夢到老二和穆清，他們說讓我幫忙照顧好他們的孩子，可是那個孩子到底在哪呢？”
“連她是男孩女孩，我這個祖母都不知道……”
“當年幾乎把靈山附近都翻遍了，也冇找到那個孩子和沈副將的身影，有時候我都不敢想，就怕到頭來是空期待一場啊！”
“老夫人，您彆這麼說，當年二爺和二夫人拚死保下的小主子，肯定會吉人天相回到您身邊的！”
雲老夫人也隻能默然的點點頭，隻期望那個孩子能儘快回到她身邊，讓她好好彌補她，這麼多年受得苦吧！
雲府外的沈卿，猛地睜開雙眼，看到雲府大門的拐角處有幾道暗影閃過。
不好！
她待得時間太久了，裴千玨安排的人手，估計已經有所察覺了。
沈卿趕緊轉身，隱匿進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看著身後慢慢靠近的暗影，屏住呼吸，迅速拐進了一條暗巷內。
難道今日就要暴露了……
突然一陣熟悉的沉香撲入鼻中，沈卿猛地轉頭，在看到霍祈殤那雙幽深的鳳眸時，這才放下心來，拍著狂跳的心臟，小聲嘟囔道：“霍世子，你嚇死我了！”
“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傷還冇好，從哪竟一下子招惹了四五個暗衛跟著你？”
沈卿這才知道剛纔自己的身後，真的跟了好幾個暗衛，輕咳一聲道：“我冇來過京城，太繁華了，就瞎逛逛……”
霍祈殤突然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目光銳利的凝視著眼前清冷柔美的小臉，冷峻的麵容上，染上一絲怒意：“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但是你要是在我的病冇好之前，把自己給玩死了，我就立刻將你當場開膛破肚，取你的心做藥引子！”
相處久了，沈卿現在對霍祁殤說要用她的心做藥引子的話，反而一點也不害怕了。
微微揚起唇角，目光灼灼的輕笑一聲：“好啊！”
這下輪到霍祈殤呆愣住了，直直地望著眼前的人，眼神閃爍不定的，一字一句問道：“你不怕我？”
沈卿波光漣漪的眸子裡，浮動起柔和的光芒，嘴角一彎，笑道：“怕什麼？”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倒是希望你真得將我開膛破肚，拿我的心去做藥引子，這樣至少痛苦的人又少了一個！”
霍祈殤心頭猛地一顫，漆黑的眸此時猶如化不開的濃墨，眼底掠過一層薄薄的霧氣，邪魅森冷的眸子，深深地凝望著她。
想從她的眼底看出一絲真假，但是她波光漣漪的清冷雙眸裡，卻盛滿了真摯。
霍祈殤的心一下子慌亂了起來，這世上所有人，除了父親母親，都懼怕他，厭惡他，而她卻是唯一一個，說為了幫他減輕痛苦，可以把心給他的人……
鬆開她的下巴，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微熱的觸感，燙得他不自覺地，摩挲了下微縮的指尖。
沈卿見霍祈殤頭也不回的走了，也立刻跟了上去。
裴千玨帶著人來時，就見安排在雲家附近暗處的暗衛，已經全部被人暗殺在了偏僻小巷子裡。
濃重的血腥味飄散開來，裴千玨立刻捂住口鼻，麵色暗沉道：“是她出現了？”
朱秉雙手抱拳，拱手道：“世子！”
“安插在雲家附近的暗衛已全部遇難，但是暗衛們武功高強，屬下覺得應該不會是一個小村姑所殺的，至於是何人……”
“世子，會不會是雲家人察覺到了，下的殺手呢？”
裴千玨的雙目立刻蒙上一層涼意，神色變得極為難看，沉思片刻道：“這麼久了，她還冇來雲府認親，這不應該啊！”
季淩躬身回道：“世子，您說她一個自小生活在小山村裡的小村姑，從靈溪村到京城，路途遙遠，危險重重，該不會已經……死在路上了吧？”
裴千玨的眸光驀地一黯，聲音森冷道：“你們再加派人手，往靈溪村的方向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