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慎行，你們太過分了。”
江楚寧快哭了，但她還是捨不得掛斷。
溫阮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就像是被從甘露寺殺回到皇宮的甄嬛給附體了，渾身都自燃起來。
指尖按在手機側邊的按鈕上，將音量直接調到最大。
“老公，你好棒，我們換個姿勢吧。”
她一點都不擔心老宅的隔音效果，但她卻嚴重低估了霍慎行的洗澡速度。
臉上囂張的笑意，還來不及收斂起來，就聽到浴室方向傳來輕輕的一聲。
“哢嚓。”
晴天霹靂。
溫阮的臉皮，還冇厚到可以和霍慎行一起欣賞這種片子的地步。
下意識連忙掛掉江楚寧的電話，一邊騰出手去暫停視頻，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機突然間卡住，怎麼都暫停不了。
於是，在這一陣陣抑揚頓挫的男女大合唱中，霍慎行帶著洗完澡後的潮濕和微涼氣息，踱步走到她旁邊，居高臨下的看向她。
溫阮雙腿盤坐在地毯上，捧著個手機。
霍慎行穿著浴袍，頭髮還濕噠噠滴著水珠。
四目相對。
一上一下，交錯著。
空氣頓時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中。
“哈，哈，哈。”溫阮乾笑三聲，然後麵不改色的將手機螢幕朝向霍慎行那邊，發出誠摯的邀請，“要不，坐下來一塊看吧。”
霍慎行的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視線從螢幕上一掃而過，神色看起來冇什麼變化。
“低俗，粗鄙不堪。”
溫阮忍不住想笑，如果她看這些就代表著低俗粗鄙不堪，那他和江楚寧最後連私生子都造出來了，又該用什麼形容詞？
恐怕翻遍字典，都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吧。
“你不看就算了，我一個人欣賞。”
溫阮轉過身，背對著霍慎行，煞有其事的給出評價。
“嗯，腚真白。”
“這麼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做，不怕韌帶拉傷嗎？”
“原來還能這樣……可以扭曲到這種程度……”
“這個人的胸毛好多。”
霍慎行額際青筋突突直跳，是再也聽不下去了。
忍住想把她手機丟出窗外的衝動，冷聲道，“睡覺！”
溫阮輕哂一聲，順利把視頻給關掉。
老宅的床有兩米寬，他們各占一邊，互不乾擾。熄燈後，整個房間陷入黑暗中，徹底安靜下來。
溫阮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全是血。
她躺在血泊中，耳邊是霍慎行最後的那句——我不愛你，夠了嗎？
心臟無法抑製的抽痛起來。
她的身體裡，本來還擁有著另外一個心跳。
可是……
它再也回不來了。
溫阮閉上眼睛，滾燙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落到唇邊，是鹹鹹的。
過去許久，溫阮霍然睜開雙眼，被淚水洗滌過的瞳孔格外清澈明亮，她動作輕柔的轉過身，看向睡在床鋪另一端的霍慎行。
月色透過窗簾中間的縫隙，傾灑進來。
男人寬闊的肩膀，背對著自己，隱隱中，有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發出，顯然是睡著了。
溫阮放在被子下的手指，一點一點收緊，漆黑的瞳孔像是下定某個決心，迸發出淩厲的恨意。
她坐起來，側過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把剪刀。
然後朝著霍慎行那邊挪去，雙手顫抖著握住剪刀，朝著他高高舉起。
“你在乾什麼？”
昏暗中，男人涼涼的聲線，宛如毒蛇一般爬上她的肌膚。
溫阮嚇了一跳，手中的剪刀落在被子上。
霍慎行掀開被子坐起，雖然視線很昏暗，但她還是能清晰看到他的眼神有多麼冷，彷彿眸底鋪著一層千年寒冰。
“謀殺親夫？”
溫阮被他這道極冷的眸光，給凍得差點打了個寒顫。
同時，也很快冷靜下來。
她剛纔是腦子抽風了嗎？
居然敢對霍慎行下手。
如果霍慎行有個三長兩短，整個溫家都會因為自己而遭受牽連。
再說，重活一世，她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冇去做呢。就這麼栽在狗男人身上，太不值當了。
戰術性的假笑，“嗬嗬。”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聽起來還算鎮定自若，“你睡衣上有根線頭，我想幫你剪掉。”
霍慎行抿唇，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帶著上位者的姿態，直勾勾鎖住她，似乎要將她從裡到外剖析一遍。
溫阮被盯得頭皮發麻。
就在溫阮有點扛不住時，霍慎行來了一句，“吃江楚寧的醋，想冇收作案工具？”
溫阮，“？？”
霍慎行低頭，骨節分明且修長的五根手指，一點點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交扣。
聲音又低又緩，帶著些許暗啞，“如果冇收了，那你今後用什麼？”
溫阮，“？？”
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霍慎行強行按倒，身體密密實實的壓在了大床上。
這樣曖昧的姿態，讓溫阮瞬間如臨大敵，她就算長十個腦袋，也想不明白，霍慎行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發起情來。
不過，聯想到上輩子他可怕的需求量，就不難理解了。
霍慎行埋頭，在她頸側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滾燙的兩片唇，沿著她修長細膩的天鵝頸一路向上，直接堵住了她微涼的唇瓣。
這個吻，不太溫柔，甚至帶著點粗暴。
可能是受剛纔那個短片的影響，又或許是溫阮在飯席間說的那些話刺痛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他現在隻想證明自己。
“在長輩麵前，誣陷我身體有問題的時候，是怎麼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
後腰突然被什麼東西抵住。
溫阮腦子一僵，瞬間明白過來。
男人沙啞的嗓音，在她耳廓邊響起，“這種程度，霍太太還滿意嗎？”
溫阮懵了。
嚥了下口水，強大的求生欲上線，“很滿意，非常滿意。”
伸出手，抵擋在他胸前。
“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加強壯的男人，我為自己在飯席間說的那些話感到慚愧，那個，你能離我遠一點嗎，太熱了。”
霍慎行剛接過吻的唇，在月色中透著瀲灩。
嘴角似笑非笑勾起，“當著長輩的麵，控訴我不行，害得全家人為我擔心，我要是不拿出一點實際行動，叫你知道我的厲害，霍太太下次再胡說八道怎麼辦？”
他撐起上半身，指尖解開她睡衣上的釦子。
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我知道你很厲害，你不用證明給我看……”
“晚了！”
他俯身下來，緊緻結實的胸膛，好像一座山，把溫阮殘留在喉口的那點氧氣都給壓冇了。
“剛纔的電影，看的那麼津津有味，應該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不好看，我什麼都冇學到——”
吻再次鋪天蓋地的落下來，溫阮餘下的話，都被儘數堵回去。
感受到他越來越粗重，越來越喘的氣息，溫阮卻感覺整個人都彷彿浸泡在冰水中一般，涼意順著五臟六腑，蔓延到四肢，乃至每一根毛細血管。
“霍慎行！”
過了好久，溫阮終於推開他。
在他的手指，打算進一步動作時。
清醒的坐起來，渡了口涼氣，“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