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圍，氣壓低得駭人。

傭人連忙把東西全部找出來，交給霍慎行。

除了拚圖，還有幾張照片。

霍慎行本來心情隻是一般般的差，結果看到自己一張被惡意加工過的單人照，臉色直接黑成了鍋底。

這是一張狗仔的抓拍照。

看背景應該是在什麼會所，紙醉金迷的環境，燈光幽暗昏黃。

他單手執著高腳杯，正與旁邊人交談，唇角噙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側對著拍攝角度的手臂，袖子隨意捲起，冷白修長的指骨微蜷，性張力十足。

拍得確實不錯，霍慎行也知道，溫阮一直很喜歡這張照片，所以特地洗出來裝進相框裡，平時都會擺在她的梳妝檯上。

但是，此時此刻。

這張照片已經大變樣了。

他的嘴巴，被畫成血盆大口，而手中那杯紅酒，則變成了一坨熱氣騰騰的屎。

霍慎行，“……”

旁邊有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女傭，哈哈大笑，“誰畫的，好逼真啊。”

霍慎行斜眼看了過去，死亡凝視。

女傭嚇得連忙捂住嘴巴。

“太太人呢？”

“太，太太在樓上。”

霍慎行倒吸一口氣，正打算找溫阮興師問罪，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來自老宅的號碼。

眼角眉梢的冷意頓時收斂幾分，他溫柔的開口，“爺爺。”

電話那頭傳來老人家中氣十足的聲音，“今天週末，晚上記得帶阮阮過來吃飯。”

“知道了。”

每個週末去老宅聚餐，是他們霍家維持了幾十年的傳統。

冇結婚前，霍慎行也是跟隨父母和老爺子住在一塊的。

老爺子年紀大了，他們這些做晚輩的都樂意陪伴在他身邊，但老爺子堅持讓他和溫阮婚後單獨住出去，其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旋轉樓梯方向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霍慎行掀起狹長的漆黑雙眸，順著聲音望去。

溫阮換了一身衣服，新中式改良版的旗袍，上麵有淡淡的粉色提花圖案，盤扣和袖口處都綴著一圈淡水珍珠和蕾絲，顯得整個人溫柔極了。

配套的珍珠耳飾和手鍊，相得益彰。

裙襬開到大腿處，走動時，雪白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惹人遐想。

霍慎行無端覺得燥熱起來，用指尖勾住脖間的領帶往下扯了扯。

待溫阮走到跟前，又恢複到如常的狀態，“爺爺已經打電話過來了，我們過去吧。”

……

車內。

兩人各坐一邊，中間空出來的距離，還能坐好幾個人。

霍慎行慵懶靠在座椅上，修長雙腿往前抻了抻，手機傳出叮咚叮咚的簡訊提醒聲。

幾個今天一起參加酒會的朋友，發過來的。

都是霍慎行極要好的兄弟，專門建了一個小群。

陸少珩：“回去以後，和溫阮解釋過冇有？我聽說她追到酒店去了。”

秦楓：“有什麼好解釋的？最煩溫阮這種女人，心眼整得比針孔還小，一天到晚啥事不乾，就知道圍著慎行轉。”

陸少珩：“哎，還不是因為太愛了。”

秦楓：“這倒是，溫阮對咱們家慎行可真是死心塌地，好得冇話說。不過，看得太緊，一點私人空間都冇有，也太窒息了。男人有時候在外麵逢場作戲，不是很正常嗎。”

陸少珩：“慎行呢？怎麼不出來，該不會和溫阮吵起來了吧？”

秦楓：“吵架應該不至於，就溫阮那唯唯諾諾的性子，肯定又開始一哭二鬨三上吊了，女人就是麻煩，跟祥林嫂一樣。”

霍慎行指尖一一劃過這些資訊，冇有回覆。

目光從手機螢幕移開，看向溫阮的眼神籠上一層沉沉浮浮的幽暗，心口有些發緊。

溫阮背對著霍慎行，也在看手機。她剛纔在招聘網上發了求職簡曆，這會兒已經收到好幾個回覆。

過去，為了照顧霍慎行，她在家當了整整三年的全職主婦。冇有收入，冇有尊嚴，活得毫無價值。

這輩子，她想為自己而活。

“先生，太太，到了！”前方，司機老秦提醒。

在溫阮抬頭之前，霍慎行若無其事的撇開視線，低頭往小群裡回覆了一條資訊。

“聒噪。”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

走到玄關處，霍慎行突然抓住溫阮的手腕，往自己胸前拽。

“今天的事情，你難道冇什麼話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