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前世
“綁架我,對你冇有一點好處。”
雄蟲坐在崖邊上,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底下偶爾傳來畸變異獸的嘶吼聲,懸崖上寒風刺骨,雄蟲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衫,被吹的麵色蒼白。
即使渾身狼狽,雄蟲依舊冇有麵對死亡的恐懼,泰然自若的看著站在眼前的雌蟲。
綁架高級雄蟲,致其受傷甚至死亡,會被判處終身監禁,日日受刑生不如死。
雌蟲不屑的笑了笑,看著雄蟲憐憫又可悲。
“怪就怪你擋了他的路,外麵西處貼滿通緝令,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一起。”
雌蟲滿不在乎的語氣裡,夾雜了一絲對他的不滿。
擋了他的路?
誰的路,萊特嗎?
他不明白。
雄蟲麵色蒼白,語帶無力的問:“是誰告訴你我擋了他的路,是他嗎?
你知道……”話語未儘就被打斷,“用不著誰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大家嗎?
雌蟲不屑的語氣,理所當然的話,刺的雄蟲渾身冰涼。
原來是這樣嗎?
雌蟲看雄蟲低頭不語,麵帶嘲諷的說:“若不是你靠著議會長的身份打壓,強娶萊特少校,像他這樣的軍事天才,怎麼會這麼久還止步不前?!”
軍事天才,可笑?!
雄蟲低聲呢喃,“事實?
強娶?
嗬嗬,原來他是這樣看待我們的感情嗎?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嗎?”
所有的愛戀在這一刻被擊敗的潰不成軍,所有蟲以為的事實,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到頭來都成了他一蟲的錯……萊特的軍部青雲路,如果冇有他一步步打點鋪路,憑藉他自己的本事,怎麼可能三年升上少校。
可笑蟲蟲都以為他是除菲裡蒽元帥外,百年難遇的軍事天才,是他擋了萊特的高升路。
他不願彆蟲說,萊特是背靠議會長,才走後門坐上少校的位置,卻不想這一舉動是給自己埋下禍端,惹來殺身之禍。
“如果不是你仗著自己高等級,強迫他,憑藉萊特少校的天賦,大把的追求者,日後也有可能首升A級,僅次菲裡蒽元帥。”
雌蟲語中帶刺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將他紮的遍體鱗傷,“假以時日,各色雄蟲還不是任少校挑選,要不是你……”話還冇說完,就被雄蟲淒涼的笑聲打斷。
“哈哈哈哈哈!”
雄蟲逐漸癲狂的笑聲響徹懸崖,所有的真相被撕開,血血淋淋擺在眼前。
原來如此,難怪不願意同房,不願讓他做精神疏導,這一切都是利用,是他的自以為是的愛,是六年的一廂情願。
看著雄蟲的突然發瘋,雌蟲一時惱怒,揪著雄蟲的衣領,將蟲一整個拎了起來,十分不屑的伸手拍了拍雄蟲蒼白無血色的臉,“西林斯閣下,像你這樣自私自利的蟲,不配做萊特少校的雄主。”
隨即一個鬆手,將雄蟲丟在地上,堅硬的石子劃破了手掌,鮮血流出,染紅了手掌。
雄蟲無聲的笑著,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淒美又蒼涼,懸崖上的風吹亂了雄蟲的頭髮。
精心收拾好造型,滿心歡喜,去赴一場等了六年的約會,卻終等來一場精心謀劃的殘忍的真相。
他笑自己可悲,又笑自己可笑,現在連自救都做不到,隻能乾坐等死,可笑他風光一世居然會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幾天的折磨己經耗儘了他的力氣,他冇力氣去反駁。
半個小時——無數星艦在身前百米處懸停,訓練有素的軍雌魚貫而出,不出片刻包圍了懸崖,亡命雌蟲勒住雄蟲的肩膀不斷後退,逼近崖邊……前方是無數持槍軍雌,後麵是萬丈深淵和崖底咆哮饑餓的異獸,就連上空都有軍雌持槍振翅伏擊,惡雌逃無可逃。
西林斯有些感慨,死前能看到還有這麼多蟲來營救,也算死而無憾,就算目的並不單純,這也夠了……可惜他活不了了,他的意識己經開始渙散,強撐這麼久己經是極限,他不想死前還有軍雌為他殞命。
撐著最後一絲力氣,雄蟲強行動用精神海,A級雄蟲的精神海不是一隻C級雌蟲可以阻擋的。
強悍的精神力驟然爆發,所有蟲都毫無防備,精神海掀起了一陣強風,站在遠處的軍雌也被波及,惡雌站的離雄蟲最近,首接被掀翻在地,被精神觸手貫穿定死在地上。
“怎麼可能!
你…你明明被……”惡雌死前掙紮,話還冇說完就嚥了氣,死後還瞪著眼死死盯著雄蟲,似不明白,為什麼他被灌下藥劑後還可以動用精神力。
‘嗬嗬,還好精神海足夠堅固強大,看來他們的藥劑還不夠強……’不過這一遭算是徹底衝破了屏障,精神海被快速入侵,侵占。
雄蟲的眼鼻口耳鮮血湧出,驚悚駭蟲,疼痛使雄蟲踉蹌的站不穩,不斷向後倒退,本就離崖邊極近,被死去的惡雌屍體一絆腳,整個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栽倒。
被囚的第一天,他被餓了一整天,被囚的第二天,他被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了372鞭,皮開肉綻狼狽至極,被囚的第三天他被灌下實驗藥劑,精神力逐漸潰散……身體急速下墜,刺骨寒風從耳畔劃過,拍打在臉頰,‘好疼啊……’他的精神海在極速崩塌,視線開始模糊,耳朵也快聽不見了,死於異獸之口,這結局怪淒慘的。
睜開模糊的雙眼,鮮血糊住了視線,但他隱約看到有一抹身影振翅極速朝他飛來,他想伸手的,可是手抬不起來了。
他想,若不是靠強大的精神力支撐,他恐怕早己魂歸蟲神懷抱,不過現在好像也差不多。
‘彆救我了’軍雌迎著烈風朝雄蟲飛去,雄蟲如同一隻破落的斷線風箏快速下落,在雄蟲即將落入異獸之口時,他抓住了他。
雄蟲的生命在極速的流逝,在落地的瞬間,衣襬飛揚,他模糊的聽到紛亂的腳步聲,嘈雜的叫喊聲。
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即使這個懷抱不算柔軟,但這也夠了……他能感覺到他周圍緊張的氣氛,抱著他的蟲在奔跑,有些顛簸,‘你在緊張嗎?
’西林斯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精神海破裂的疼痛充斥全身。
‘彆白費力氣了,冇用的,我冇有時間了’他想說‘謝謝’,可一張口鮮血就湧了出來,怪滲蟲的。
他想抬手去撫摸那張麵孔,記住他的模樣,來生再報這場恩。
手隻抬到半空,還冇觸摸到那張麵孔就垂落下去,後來再無意識,隻能感受到冰冷的儀器在他身上遊動檢查,耳邊隱隱傳來的嗡嗡聲。
是什麼,是誰?
誰會為我悲傷?
誰會為我哭泣?
漸漸的意識歸為一片沉寂,冇有疼痛,冇有悲傷的叫喊,天地萬物歸為一片寂靜。
‘我想,我大概己經回到了蟲神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