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覺著,是那位殺了你的妹妹,還有趙府那群酒囊飯袋?”
流風握緊拳頭,“不然呢。”
青衫男子用茶蓋撇去茶葉,低頭淺酌一口。
“你的姿態,我很不喜歡。”
“所以,趁我心情還不錯,趕緊滾。”
生在魏都,長在魏都,貴為上層階級的女子,何時遭受過如此屈辱。
女子漆瞳森然道:“齊慶疾,你這是在包庇殺死九皇子的凶手!”
“等回到魏都,我定會將學塾所經所曆,告知陛下!”
“陛下一向重視親情,九皇子……”
女子兩顆漆瞳驟然收縮至針尖大小。
上一秒還老神在在癱於藤椅上的青衫男子。
下一秒突然出現在女子眼前。
左眼眶中,兩顆黏連的重瞳冷漠盯著女子。
彷彿再看一隻蟲子。
青衫男子緩緩伸出一根溫潤如玉的手指。
輕輕點在女子瑩白額頭。
“啊~”
淒厲慘叫聲中,女子雙手抱著腦袋,驚恐倒退。
太痛了~
整顆頭顱似是要四分五裂。
“彆吵到我的學生。”
青衫男子雲淡風輕道,“滾~”
“謝……多謝先生手下留情。”
強忍劇痛,流風向青衫男子拱了拱手,風也似的逃出學塾。
……
烈陽高懸天心。
白衣赤腳的朱九陰走出山林,來到大道上。
右手前方是小鎮,而左手的古道儘頭處,一輛車輦搖搖晃晃駛遠。
收回目光,朱九陰揹負雙手,往小鎮走去。
此次下山,是為了探究徒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九陰首先走過架於太平河的廊橋,來到神木林前的那座籬笆院。
院內,毛髮濃密柔亮的大黃狗聽到腳步聲後,微微翻了翻眼皮。
莫說狂吠,連狗頭都懶得抬起。
一條抑鬱症晚期的患狗。
猩紅蛇信子收集絲絲縷縷氣味。
“不在家嗎~”
一炷香功夫後。
朱九陰站在小鎮唯一一所學塾前。
抬頭看著那塊匾額。
“靜春學堂~”
輕語聲中,朱九陰邁步進入學塾。
青磚牆、綠瓦房,地麵以鵝卵石鋪就,院內栽種著梨樹、柳樹、槐樹。
恰逢午膳時辰,窗明幾淨的講堂內空無一人。
穿堂風吹起書本宣紙,嘩嘩作響。
猩紅蛇信子吞吐,收集、分辨氣味。
很快,朱九陰邁步繞過講堂,來到學塾後院。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蒼翠欲滴的靜謐竹林。
竹蔭下,青衫男子坐在石凳上,聚精會神看著石桌上的一塊石板。
古老石板沾著斑斑點點的泥星,好似剛從地底下挖出來一樣。
隔著老遠,朱九陰便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從石板上散發出來。
來到近前,朱九陰纔看到石板上鐫刻著八個模糊小字。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朱九陰輕語道。
青衫男子抬起頭來,神情略顯驚愕道:“你認得這些古文字?”
朱九陰點了點頭。
“請坐。”
青衫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這片古石板,是我從神木林挖出來的。”
“這八個古文字委實難辨,我已小半年未睡過一個好覺了。”
青衫男子一邊說,一邊為朱九陰倒了一杯清茶。
“齊道友,”
朱九陰接過青花瓷茶盞,麵無表情道:“我想知道,我徒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來話長。”
青衫男子將落在石桌上的竹葉掃到地上,道:“趙懷仁開的那個賭坊,害的小鎮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蟒道友,見過阿飛鄰家男人鐘離山嗎?”
朱九陰搖搖頭,“冇見過,聽我徒兒說過,是個吃喝嫖賭毒樣樣精通的禍害。”
“另外,我叫南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