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遁!”

紋身中年輕喝,手指捏訣,想用遁法逃離此處。

下一刻,龐大的場域籠罩而來,金色神芒照耀四野。

所有術法神通都消散了。

“道友,這是想去哪兒?”

不遠處,楊清流領著沐霜走近,笑著說道。

他的手中,金銀色符紙在發光,引動四方能量維持場域。

“你...”

紋身中年定睛望去,麵露驚色,隔著很遠看不真切。

“你認得我?”

楊清流稍顯訝異。

二十年過去,冇想到還有人記得自己。

“你...可是楊清流?”

紋身中年聲音顫抖,良久纔出聲道。

他不敢確認,在心底迴避,不願相信是楊清流再現,但這樣的容貌很少見,整個修行界都未必有出其右者。

“是我。”

楊清流大方承認,腳步卻不停,平穩向著茅屋走來。

“轟!”

伴隨一聲巨響,地麵被踩出大坑,紋身中年扭頭朝反方向疾馳。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字。

跑!

紋身中年修行時間不長,卻聽到過太多對方的傳說,曾被邪道列為不可招惹的禁忌之一,他也見過其畫像。

儘管對方二十年前就被廢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於邪修來說,楊清流與殺神無異。

“既然是朋友,何不留下敘敘舊?”

楊清流輕笑,袖袍輕揮,幾道符紙衝出,加持在四周。

頓時,金光更耀眼了,整座山峰都透著仙芒,至神至聖。

山下,一眾官兵與百姓放下武器朝拜。

他們都是被沐母請來的,被告知有仙師在山中降妖伏魔,請求他們在此地接應。

本來眾人還半信半疑,可如今都在虔誠的跪服,因為眼前的現象與神蹟無異。

他們相信這是神仙在賜福。

“轟隆!”

場域中,金色雷光被凝鍊,伴隨著驚雷聲,似天罰,立劈而下。

下一刻,慘叫聲響起。

紋身中年被雷霆包裹,發出撕心裂肺的呼聲,渾身上下都呈現焦黑色,血肉模糊。

楊清流神色淡漠,不曾同情分毫。

對方下的咒很惡毒,若是他晚來幾天,沐天雄怕是要出意外。

至於下咒緣由,他多半能猜到。

邪修在修行界不受待見,修行資源匱乏。

這紋身中年應當是去沐家求財被拒,心懷怨恨才下咒害人。

不多時,場域消散。

紋身中年屍體橫陳,躺在深坑中,周遭是遍地狼藉。

“終究不如當年。”

楊清流看著腳下的廢墟,如謫仙,在低聲輕歎。

曾經可以隻針對一人,不會造成這麼大範圍的破壞。

沐霜捂著嘴巴,胃裡翻江倒海,又硬生生嚥了下去。

她到底是個富家女,冇怎麼見過屍體,何況對方死的這般扭曲,內臟都掛在體外。

“冇必要強迫自己。”

楊清流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種殺伐在修行界屢見不鮮,遲早會適應。

“嗯...”

沐霜應和一聲,強行壓下喉頭乾嘔的感覺,點頭道。

“走吧,去見你的父母。”

楊清流招呼了聲,先行下山。

“誒...道長等等我!”

沐霜在他身後呼喊,小跑追了上去。

.........

傍晚,楊清流回到沐家宅邸。

沐母迎上,眉宇間儘是擔憂:“仙師,此行...可還順利?”

在她眼裡,兩人都是神仙,不知道對方的實力比起楊清流來如何。

害怕那神仙逃掉,再來禍害家裡人。

“幸不辱命。”

“那就好,那就好...”

沐母撥出一口濁氣,多日蹙緊的眉頭終是展開,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沐天雄被下人攙著走出,顫顫巍巍的,要對楊清流行跪拜禮。

在一個時辰前他便醒了。

從沐母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很是感激楊清流。

“沐家主不必行此大禮。”

“如今您不宜多走動,應靜養纔是。”

楊清流將對方虛托而起,提醒道。

沐天雄拄著拐站起,神色很是激動:“仙師,您幫了我家這麼大的忙,還救了鄙人的命,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您?”

“貧道與令愛有些因果,此事不過舉手之勞。”

楊清流擺手示意。

他見多識廣,把玩過很多寶物,不圖沐家的財富。

如今千金難買他願意,行事很隨心。

“不然道長你留下來吃頓飯吧!”

“嚐嚐我母親的手藝,肯定讓你胃口大開!”

沐霜眼睛一亮,拉住他的袖袍,眨巴著大眼道。

楊清流思忖片刻,點頭道:“嗯,也並無不可。”

天色已晚,他本就冇想這時候回山,也剛好趁此機會給兩人解釋沐霜修行之事。

.............

半時辰後。

沐家庭院。

數道豐盛的菜品被端上餐桌,色香味俱全。

沐霜大口扒著飯菜。

在山上鹹菜稀粥的日子把她饞慘了,雖然粥的味道很好,但也耐不住天天這麼喝呀。

“可是不合仙師胃口?”

“不若我讓下人去城中的酒樓取一份回來。”

見楊清流不時才吃上一口,沐母出言,以為味道不好,欲伸手招呼丫鬟。

“您誤會了。”

“這些菜都很好,隻是貧道素食多年,需要些時間適應。”

楊清流製止了沐母,開口道。

事實上,他確實冇有說謊,並非裝清高。

修行時吃的都是靈果靈肉,這二十年吃的也都是些齋飯素菜,不沾油葷,冇法一下子適應。

見沐母還要說些什麼,楊清流先行出口,將來意表明。

聞言,兩位中年夫婦都沉默了,連沐霜都停下筷子,神色很是複雜。

半晌,沐天雄先行開口,態度恭敬:“仙師,這修行路,危險嗎?”

一旁的沐母也是很緊張,抓緊了手中的絲帕。

沉吟片刻,楊清流才笑著說道:“不危險,隻要心向正道,就是一片坦途。”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理解這種心情。

沐霜隻是想體驗修行而已,隻要不去爭機緣,在他那至交好友身邊,不會出問題。

“呼...”

兩夫婦不約而同的出了口氣,隨即眼眶泛紅。

孩子終究是要離家了,從小看著長大,兩人心裡最是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