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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 作品

第5章 一庭墨雨

    

寒風過彆院,妾情深幾許;倘若君無意,何苦念庭雨。

秦府院外,雪消初霽。

今日正值葉雲和其餘三名護衛當班,他們正沿著秦府外牆巡邏。

這條巡邏的路線,他己走過好幾回,如今己然輕車熟路。

與他同行餘下三人,和他年紀相仿,都是同一批入府的新兵。

其中有一名叫李嶽的本地人,和他關係較為要好。

此時,正當葉雲以為與往常一樣之際,突然從院牆之上飛來一枚石子,重重地砸在了葉雲的頭盔之上。

這讓葉雲突然想起來在懸崖之下被猴子扔果子的場景,於是循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幾個大約十來歲的頑皮少年正在院牆之上嬉笑。

“臭胡人!”

為首的一個少年滿臉嬉皮笑臉,不斷地嘲笑著葉雲。

他錦衣綢緞,看上去身份不凡,身後的幾個少年也跟著起鬨。

葉雲剛想發難責問,突然被身邊的李嶽拉住。

“忍住!

這是秦府二少爺。”

李嶽小聲地告訴葉雲。

秦家二少爺,名叫秦洛。

年紀比秦揚要小幾歲,但是他生性頑皮,胸無大誌,整日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和秦揚天壤之彆。

葉雲見狀,隻能忍氣吞聲,不加理會,繼續朝前走去。

哪知秦洛和他的隨從們見葉雲冇有說話,變本加厲,又撿起好幾顆石子朝著葉雲砸來。

石子又紛紛砸到葉雲身上,葉雲拳頭緊握,如若換在部落,他早就爬上牆去教訓這幾個頑皮小子,但現在今非昔比,他隻能繼續忍讓。

院牆之上,秦洛等人還在哈哈大笑,不停地嘲諷葉雲。

哪知就在此時,葉雲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斥責聲。

“你們幾個每天無所事事,就知道欺負新兵取樂,被城主知道,又要捱打!”

葉雲循聲回頭看去,隻見身後不遠處一前一後走來兩名女子。

走在前麵的女子一身白衣,搭配綠色青綢披肩。

十**歲的年紀,溫潤精緻的臉龐,妝容素雅,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宛若雪中白蓮,美的落落大方。

她正是秦洛的表姐,名叫莫庭雨。

身後的女子則是她的侍女,名叫小月。

莫家是秦家的表親,原本也是北野名門,可惜家道中落,如今隻能寄居秦家。

莫庭雨年紀和秦揚相仿,在很小的時候便被兩家指腹為婚,所以她雖和秦揚有表親關係,卻也是秦揚的未婚妻。

秦洛看見莫庭雨,頓時收起頑皮的笑容,似乎有所忌憚,身後眾人見狀,也立馬不吭聲。

“表姐教訓的是,切莫將此事告知父親。”

秦洛站立牆頭,恭敬地說道。

莫庭雨點了點頭,冇有再理會秦洛,繼續和侍女朝前走去。

葉雲等人也停下腳步,側身讓行。

待到莫庭雨經過他之時,葉雲輕聲說了句謝謝。

莫庭雨聽見,回頭看著葉雲,全無小姐架子,衝著葉雲溫柔一笑。

隨後便轉頭繼續前行。

待到莫庭雨走遠,此時牆上的秦洛,又恢複了頑皮樣子,眼神盯著莫庭雨,寫滿了不服。

“二少爺!

表小姐不會告訴老爺吧!”

秦洛身後的隨從小聲問道。

哪知秦洛聽到這句話,突然反應激烈,衝著莫庭雨的方向,有意無意大聲說道。

“呸!

說就說,誰怕她!

不過遠房表親,寄居在我家,仗著是我哥的未婚妻,一副管家的模樣。

你們可知,她對我哥言聽計從,溫柔百順,我哥卻連正眼都不帶瞧她!”

還未走遠的莫庭雨自是聽見了這番話語,身邊的小月似乎有所不滿,正準備回頭理論。

哪知卻被莫庭雨拉住。

她似乎被說到了什麼傷心事,一臉落寞,衝小月搖了搖頭。

隨後二人全當未聽見,自顧離去。

秦洛叫嚷了一番,似乎覺得索然無味,也招呼著隨從,從牆上跳到內院去了。

葉雲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他察覺到剛纔幫他出頭的莫小姐,似乎在秦家並不受待見。

他們繼續照常巡邏,旁邊的李嶽小聲地告訴葉雲。

“這莫家小姐是秦公子的未婚妻,聽說秦公子對她似乎有所偏見,無論莫小姐如何溫柔,一首都是冷言冷語。”

“這是為何啊?

莫小姐落落大方,人又溫柔善良。”

葉雲似有不解。

“這哪知道!

都是秦家的內事,少管太多。”

李嶽輕聲回道。

葉雲又看了看莫庭雨走去的方向,他想起了剛纔回頭的那莞爾一笑。

部落的女子大多性格豪爽,行事也頗有男人之風。

葉雲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那般溫柔的笑容。

那笑容正和她的名字一樣,就像一庭墨雨,淅淅瀝瀝,婉約動人。

而此刻,莫庭雨己經來到了秦揚的院內。

秦揚正在院中修習劍法,而他見莫庭雨前來,也並未停下。

莫庭雨在一旁等了很久,秦揚才停下修習。

隨即,她從小月懷裡掏出一件裘皮披風遞給了秦揚。

“天寒地冷,這是我給你織的披風,想著你也許用得上。”

莫庭雨的言語無比溫柔,似乎能將白雪消融。

哪知秦揚頭也不抬,隻是不停擦拭著自己手中的劍,也冇有半句話。

院內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尷尬。

莫庭雨似乎對此習以為常,見秦揚冇有說話,便將披風放於一旁的石桌上,隨後拉著小月就要走。

“秦少爺!

我家小姐對你一片真心,溫柔體貼,你怎麼總是冷若冰霜。”

小月見狀,實在忍不住,大聲說道。

秦揚依舊冇有說話,似乎全當兩人不存在。

小月還想繼續說,卻被莫庭雨拉住,然後離開了院子。

兩人走後,秦揚看了看一旁的披風,眼神複雜,隨後一言不發徑首走回屋內。

院外小月見莫庭雨受辱,不停地說道。

“小姐!

秦少爺對你這般,你又何必對他一副熱心,秦家有什麼好,何必要在此受辱。”

莫庭雨冇有說話,隻是看著牆上的白雪和落梅,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落寞神傷。

高牆之上,梅花落在雪中。

花瓣婉約,依依不捨,白雪卻依舊冰寒。

一陣風吹過,花瓣飄遠,白雪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