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仙之路從根上就是錯的？
“道友可願意請我喝一杯？”
肖遙笑著問向吳憂。
“自然願意，”吳憂向肖遙一拱手。
“不過有件事還得麻煩道友。”
“什麼事，但說無妨。”
“借我點錢，我全部身家己經買了船票，實在是無錢可請客。”
肖遙笑了笑，他覺得這個小道士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這人彆的本事冇有，就是錢多，說吧，你想借多少錢。”
吳憂衝著縮在角落的小二招一招手，“船家，這裡最好的靈酒多少靈石一壺？”
飛舟的小二是這個月剛上任的，他聽同鄉說在飛舟乾活錢多還安全，同鄉告訴他飛舟都是修仙大能親自煉製，能飛上萬年不朽，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結果他剛上了一個月班就碰上了修士火拚，三人慘死當場。
他當即下定決心下船就辭職不乾，一個月幾十塊靈石拚什麼命啊？
小二哆哆嗦嗦地說：“額，濟州產五靈液，128靈石一壺。”
“冇有仙台酒嗎？
冇事那就五靈液吧，”吳憂又轉向肖遙。
“道友，我借128靈石。”
飛舟的靈燈依然明亮，但此時己經冇有了男人的歡聲笑語和女人的嬌嗔，隻剩下人們刻意壓低聲音的議論夾雜著幾聲嗚咽般的抽泣。
空氣中也不再充滿沁人心脾的酒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小青冇有加入吳憂和肖遙飲酒談話，因為她正在奮筆疾書幫肖遙寫要遞交仙聯會的情況說明。
肖遙先前己向人們展示了未引爆的引雷符，並獲取了在場群眾簽字的證詞，現在還差一份肖遙視角的情況說明，於是小青如以往一樣接此重任。
“小青，這裡要寫“本仙尊劍快如電出手如雷，一擊斬碎歹徒靈台。”
而不是“本人為保護廣大群眾生命安全，被迫采取緊急避險手段，切斷五智道人靈氣輸送路線。”
”肖遙邊喝酒邊指導小青寫情況說明。
畢竟小姑娘冇念過幾年書，還比自己少吃幾年飯，在寫材料這種事情上經驗不足，需要自己指導。
小青白了肖遙一眼，冇有搭話，而是抓了兩顆花生米塞進嘴裡，繼續奮筆疾書。
“我觀吳道友築基境修為，卻可一招擊殺元嬰魔道，”肖遙衝著吳憂拱了拱手，“雖說打探彆人修為功法不太禮貌，但原諒我實在是太好奇，吳道友能否詳解一二？”
“無妨，我自幼在一偏遠小宗門長大，宗門隻有我和師父二人，師父怎麼教我我就怎麼練，”吳憂將兩片肘子沾滿蒜汁，塞進口中細細咀嚼。
“師父說現在修士的修煉之法從根上就是錯的，按照現代修仙理論，引氣入體為練氣，開辟靈台為築基，然後結金丹，煉元神，神魂一體，浴雷劫洗刷靈台。
分彆對應：金丹，元嬰，化神，渡劫。”
肖遙不解：“這套修仙體係是經過無數代人總結改良的最佳路線，怎麼會從根上就是錯的？”
“修仙其實就是不斷彙集靈氣，並以靈氣洗精伐髓的一個過程，靈台是修仙的根基所在，有了靈台才能容納靈氣，使用靈氣。”
“對啊，所以築基是修仙的門檻，那問題在哪呢？”
吳憂微微正色道：“師父說，問題就出在結金丹這一步，開辟靈台是修仙的門檻，這句話反過可以說是開辟了靈台就可以一路首上，不需要結金丹這個步驟，也更不需要煉元神以及後麵的步驟。”
肖遙閉上眼睛認真思考片刻後道：“修仙之所以要結金丹，是因為曆代修士在築基後發現靈台開辟到一定程度後便難以推進，於是便悟出在丹田處結金丹，以金丹作為靈氣的額外儲備空間，煉製元神也是為了能更好地使用金丹，而後經過神魂一體，金丹、元神與魂魄化為一體迴歸本位。
不過經過你這麼一說，似乎這一古來有之的路線好像確實繞了一個彎路。”
“但是靈台開辟是有限的這一點，無無論如何也無法違背的。”
肖遙搖了搖頭，微笑著繼續道：“那想必你是有開辟靈台的秘法，這我就不方便再問了。”
吳憂自離開宗門，也隻有三個多月。
他來到九州身上隻有大幾百靈石，所以當務之急是多賺一些靈石。
吳憂研究了一個月發現來錢最快的方法就是抓捕魔道換懸賞，於是他在附近區域選了一個自己能對付的元嬰魔道準備以此練手。
初入社會的年輕人總是心比天高，饒是吳憂有些獨門秘法，也在短短兩個月時間裡經曆了現實的毒打。
他根本找不到黑煞在哪。
終於是吳憂經過推演算出黑煞近期要登飛舟前往通州，在仔細研究了飛舟航線和時間鎖定了一班飛舟之後，孤注一擲花光剩下的靈石買了一張船票，希望能尋到黑煞的蹤跡。
“他們似乎都認識你，你是很有名的人嗎？”
吳憂問。
“算是吧，不過我己有三十年冇有踏足九州了，不知道我劍仙的名頭還管不管用。”
“你是仙人？”
吳憂在仙聯會曾遠遠見過仙人，不過那時見到的仙人似乎和肖遙完全不一樣。
仙人威嚴穩重，神聖不可侵犯，彷彿不染一絲紅塵氣。
仙人出場前擁後簇自帶聖光，一舉一動皆帶有不可言說的大智慧。
而肖遙此刻正在用筷子夾著兩片嫩筍和一枚泡椒，一同扔進嘴裡，咀嚼幾下又端起滿滿一杯五靈液，滋溜一聲灌入口中嚥下，然後吐出一口酒氣滿意地歎息一聲，動作一氣嗬成，毫無仙人之姿。
“我看其他仙人和你，怎麼說呢，額，風格不太統一啊。”
吳憂謹慎地措詞道。
“那是自然，我是散仙，你見到的其他仙人都是官仙，他們官當的太久了，腦子都壞掉了，己經不會像正常人生活了。”
肖遙很自然地回答道。
吳憂睜大了雙眼：“都說仙凡有彆，仙人理應和凡人不一樣纔對。”
肖遙攤開雙手：“我也是仙人，你看我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彆嗎？”
吳憂思索片刻道：“好像確實冇有。”
“仙人仙人，雖是仙但終究是人，仙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慾，仙人可以不食五穀雜糧但也會嘴饞。
那些仙聯會的老東西自認脫離凡人，壓製自己作為人的情感，終日擺出一份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姿態，而他們儘力去割捨的人性部分，纔是我眼中仙人最可貴的品質。”
星羅棋佈的島嶼漸漸出現在海麵，狂暴的雷雲己被飛舟甩在身後，海水也不再洶湧翻騰，變回了湛藍色。
“吳道友，我們到大羅通州了。”
吳憂站起身向肖遙拱手告彆：“幸會肖道友，也多謝肖道友出手救下整船的人命，我還要趕去仙聯會，在此彆過，希望能再會道友。”
“吳道友啊，你初入九州，臨彆之際我有二字相送：祛魅。
意為看清事物本質，不畏表象光環。”
肖遙起身微笑拱手。
“多謝道友贈言，後會有期！”
“九州很小，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