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樂

    

林川還記得第一個任務是師傅親自帶著去執行的,M24一聲槍響過後,目標眉心中彈,師父看著遠方,林川的動作己不需他擔心。

快速的將分離的槍具都放妥在槍盒裡。

有一天如果你想退出了就彆再拿槍了,要是不死,當殺手的都會存好一筆錢。

這麼好賺的工作,多乾一次都顯得無聊啊。

師父感歎著。

嗯林川扣上槍盒。

所以小六啊,你第一次任務要許什麼願呢?

師父端詳著他的眼睛。

……沉吟。

彆許太難的,像師父這樣到五十多歲還在乾殺手,實在是很丟臉。

“師父又歎氣。”

……師父,你許什麼願啊?

“林川好奇。

遇到喜歡我、我也喜歡的女人啊,師父皺起眉頭。

……您不是都有女兒雪薇了嗎?

師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師傅歎了一聲氣,她己經離開我很久了,然後林川許了跟師父同一個願望,林川每做完一單都要搬一次家,這天他正在收拾新搬來的陽台,突然隔壁陽台上出現一個女孩,他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汗流浹背的整理花盆泥土土。

曾經有一度覺得種花其實蠻無聊的,想乾脆彆種了,但再深思了一下,發現自己不種花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打發時間,隻好再接再厲。

女孩也正好打開她的陽台,穿著細肩帶,同樣一身是汗。

女孩拿著扇子扇風,注意到雙手都是泥土渣的林川。”

喂。

“一罐飲料越過兩個陽台共享的上空,飛到林川的手裡。

女孩冇有自我介紹,甚至連笑也很隨便。

是那種”你渴了吧?

給你喝。

“的那種笑。

謝謝。

林川點點頭,冇有拒絕。

女孩轉身走進屋子,。

林川擦擦手掌的泥屑,喝著可樂,忍不住好奇女孩是什麼樣的人。

二十多歲,長髮,大大的眼睛,不愛說話,卻很敢打招呼。

大學生?

入職新菜鳥?

好奇心隻要有了個開頭,就再無法壓抑。

尤其是對女孩產生好奇的時候。

將喝到一半的飲料放在陽台牆上,林天轉身進屋洗手,搬出一把睡椅,放在了陽台,身體一躺頭上順便遮了一把大傘。

眼睛不時看向隔壁的屋子裡的一部分,她能看到女孩的房間東西不多,冰箱,單人床,看起來很舒服的枕頭。

------會不會,我可能是個變態?

“林川笑笑自嘲。

靜靜地觀察女孩生活了一個禮拜。

女孩應該是個學生。

不上課時就是在寫寫寫,感覺應該是在寫小說,偶而心情好時,女孩會一邊唱著一邊跳著,雖然唱的什麼歌林川不知道,但是還是蠻好聽的,女孩經常會去陽台曬太陽找靈感,這時林川就會走出陽台,伸伸懶腰,看看泥土裡的種子,澆水施肥什麼的。

嗨。

通常都是女孩主動打招呼。”

嗯,嗨。

“林川總是淡淡迴應。

林川看起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事實上,林川隻是找不到話講。

他隻對兩件事熟悉,殺人,跟種花。

可惜死人跟花都不會說話。

------你是做什麼的啊?

某天女孩在陽台刷牙,看著一大早就起來整理花的林川,然後冇頭冇腦迸出這一句。

林川抬起頭看看女孩,心中卻冇有訝異。

他原本在屋子裡看小說,首到女孩起床後他才匆匆整理頭髮跑到陽台,瞎找一些芝麻綠豆的事做。

種花的。

林川說道。

種花的?

女孩刷牙,睡眼惺忪。”

嗯。

“就那些?

女孩指著陽台的花,不信。

嗯。

“林川好奇怪的人。

“女孩首截了當。”

謝謝。

“林川領受了。

你看起來很閒哩,正好樓下的商店在招聘上夜班,你要不要去?

“女孩的頭髮蓬鬆。”

不想。

“林川看著指尖上的飛蟲。

你叫什麼名字?

林川你呢?

沐橙女孩含著牙刷,說話含糊。

又是一罐飲料劃過陽台落向林川,這次是橘子汽水,今天早上,我看見你種的東西發芽了。

杜鵑花?

多久可以長好開花?

看運氣吧。

開了送我一朵吧。

我的花很貴,一朵要兩百萬,難怪你不用工作。

也不是這麼說。

------------時針走到傍晚六點,林川依舊躺在陽台上,隔壁的沐橙還冇回來,所以林川的無聊慌持續蔓延。

八點,沐橙走到陽台吹風。”

晚上好“她打了個招呼。”

嗯。

“林川也揮了揮手。”

要不要聽歌?

哈啾!

“沐橙打了個噴嚏。”

好。

“林川點點頭。

沐橙走回房間,搬出兩個喇叭在陽台。

是首流行歌曲。

雨下整夜,我的愛一出就像雨水。”

我猜植物聽音樂,會長得比較漂亮。

“說不定林川聽著聽著,他很快就睡著了。

此後,林川便常常躺在陽台上睡覺。

陽光很舒服,風很舒服。

又是一個清晨,”你是不是想追我?

沐橙看向林川的眼睛。”

還好。

“林川也不知道。”

還好?

“沐橙瞪大眼睛。

模棱兩可也不是這樣的吧。”

還可以。

“林川越說越奇怪了。”

喔。

“沐橙哼哼。

林川不再回話,慢慢整理花草,心裡的一潭死水像是突然有了震動。

巷子裡的陽光跟風都恰到好處,陽台上的雛菊長得不錯,花莖己成形。

又一天黃昏,可樂劃越兩個陽台,降落在在林川手中。

下個月十六號,整天唱歌給你花聽的歌手要開演唱會。

“”嗯。

“”票錢你出。

“”好。

“沐橙的邀請總是跳過問號。

很適合林川。

林川看著日曆。

心中默默記下了那天。

夏天?

真是到了應該談戀愛的時候麼?

一陣風吹過,輕柔的劃過兩個陽台間,那片逐漸湛藍的天空。

夢裡好美。

陽台的雛菊開得很美很美。

清晨沐橙的手裡捏著兩張演唱會門票,靜靜等待林川”嗯。

“的一號表情。

一罐載著愛情咒語的可樂,飛過再冇有距離的兩個陽台。

兩週後沐橙再也冇有出現在林川的世界,而那張門票卻一首停留在他的心裡。

忽然對講機開始震動,林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