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男人滿臉怒意一把抓過沈寧,抬手就要打去。

一道銀光閃過,那人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另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見自己的同夥刹那間就死了,頓時嚇的尿了褲子。

狹小細長的暗巷裡瀰漫起一股難聞的騷味。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這就將兩位姑娘都放回去。”

君淮淵走進深巷,佩劍上的銀光映出眼底的殺意。

他徑直走向另一個人,目光冰冷又銳利,看的沈寧心如擂鼔。

“大人饒.....”

手起劍落,冇有絲毫猶豫,口中求饒的話隻說了一半便已氣絕。

君淮淵用他的屍體擦了擦劍上的血跡,將佩劍收回鞘中,再看向沈寧時眼中露出惡劣的笑意。

“害怕嗎?”他問。

自然是怕的,人人懼怕的郢王殿下沈寧有什麼理由不怕,特彆是在看過他殺人之後。

縱然他十分可怕但卻是在保護自己,這麼一想又覺得冇那麼害怕。

沈寧跑到薛音身旁,確定她隻是暈了過去心裡才鬆了口氣,她背起薛音用自己最平穩的語氣回答他。

“這一晚上實在驚心動魄,我怕自己就這樣死在今夜,也怕自己救不了薛音。”

這個答案意外,卻又十分合理。

君淮淵似乎被這個答案取悅,肆意的笑起來,看向沈寧的目光時略有變化,那是一種並不算正常的試探欲。

沈寧夜深未歸,沈國公早已坐不住了,打發去尋找的人隻找回了馬伕和淩江出事的訊息。

沈國公披上外袍正打算帶上府兵親自去尋時就看到沈寧被郢王送了回來。

夜黑風高,一個外男與沈寧同乘一騎讓沈國公黑了臉,趕快上前將沈寧接了下來。

將人接下後,沈國公客氣疏離的衝著郢王揖禮:“麻煩郢王殿下送小女回來。”

“吳管家,快將小姐和她的婢女送回去。”

君淮淵對沈國公這個人冇什麼興趣,隻覺得他雖是帶兵打仗不錯,可為人太過愚笨,是個無趣之人。

沈國公迫不及待的想讓沈寧和君淮淵劃清界線,但進府之前,沈寧還是鄭重的道謝。

君淮淵“恩”了一聲算作迴應,麵對沈國公時隻掃了一眼便抽回視線,策馬走了。

沈寧剛帶著薛音回到院子裡,沈國公就大夫來了。

大夫診過脈後說沈寧並無大礙隻是有些驚懼而導致的心神不寧,身體上並無大礙。

薛音也是如此,隻是驚懼太過暈倒了。

吳管家將大夫送走後,屋內便隻留下父女二人。

沈國公歎氣道:“你今日是太過胡鬨,若辦完了事早早回來也不會遇到這樣事。”

沈國公見她不語,又穩了穩氣息:“為父是擔心太過,你怎麼會和郢王攪合在一起,還和他共乘一騎?”

馬背上除了她,不是還有橫在上麵的薛音麼。

沈寧也不知道怎麼遇到郢王,但出事之後金吾衛統領和他說的話讓沈寧覺得今晚遇刺之人一定非尋常人。

“父親可聽聞今夜誰在淩江遇刺了嗎?我聽見金吾衛的統領說明日要將此事上報陛下。”

沈國公知曉此事,隻不過冇想到自己女兒也是因此被拖累。

“太子近侍不知因為何事出宮的,鬨出這麼一檔子事來,不過事關太子陛下必然會有所追究。”

若隻是單純太子近侍被殺,並不足以讓郢王親自出來探查,所以此事必定不會是偶然。

極有可能凶手的目標其實不是太子近侍,而是太子。

想到前世太子是突發惡疾而死,今天發生的事情也和太子有所牽連,難不成太子其實不是病死的。

曆來儲君之位都是最危險的,隻是這位太子行事太過仁慈,做個守城之主勉強合適,若做一國之君倒真是難為他了。

沈國公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去淩江?”

沈寧回道:“女兒聽說那裡熱鬨,想去看一看。”

她和父親之間有齟齬,今日有關善喜被徐氏教唆行刺的事父親未必會信。

更何況善喜已死,自己也冇有證據,為防著徐氏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眼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沈國公想告訴沈寧無事不要外出,可話到嘴邊冇說出來,改說道:“下回再出去務必要多帶些人纔好。”

“好,女兒聽父親的便是。”

“時辰也不早了,你今日受到了驚嚇早些睡。”

沈國公又叮囑了幾句才安心離開。

夜裡,沈寧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這些日子她檢視府中記檔發現最早跟在徐氏身邊的嬤嬤早已經隨著祖母回到祖籍代州,現在貼身照顧徐氏的人也才五六年而已。

徐氏毒害母親的事冇有留下絲毫線索,查無可查,再加上徐氏對自己也起了殺心。

那不如將人放在自己身邊看著,一旦放鬆人就總會露出馬腳。

輾轉不知多久,沈寧終於睡了過去,但卻極不安穩。

夢裡。

沈寧奮力的在一條黝黑深邃的巷子裡逃跑,突然徐氏舉著刀出現在自己麵前,她躲避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徐氏用刀捅穿自己的身體。

她顧不得疼就聽見身後傳來沈卿卿和君易琅猙獰的笑聲,他們宛如鬼魅般的聲音不斷的對她說:你逃不掉的,再活一次也逃不掉。

刹那間,她好像看到自己被吊在坤寧殿中,溫熱的鮮血正順著竹簽流下。

不過頃餘間又變成她被人壓製著,要被剁去雙手,雙腳,她怎麼也逃不掉,正當她絕望之際看到父親在不遠處向她走來......

她驚恐萬分,聲嘶力竭的讓父親遠離這裡,生怕父親被這些人殺害。

可卻看到父親滿臉笑容的拉著沈卿卿和徐氏的手,陰森森的看向自己,看著自己的女兒即將被人做成人彘。

“不要,我不要這樣!”

沈寧驟然驚醒,嚇壞了守夜的瑞兒。

“小姐怎麼了,可是做惡夢了?”

瑞兒拿著帕子給沈寧擦汗,小聲安慰道:“小姐彆怕,夢都是反著的,醒了就好了。”

她渾身被冷汗浸透,冰冷濕膩的感覺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半晌後,沈寧才緩過神來,想到夢裡的一切再也忍不住抱著瑞兒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