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誣陷她

    

話音剛落下,人便出現在院門口,跨過門檻,謝景雲負手信步走來。

他一身紫地雲錦雙鶴袍,身形修長挺拔,宛若青鬆,那一頭烏髮半束起來,五官深峻,一雙桃花眼尤為惹人驚歎,看似染著輕佻邪肆的笑意,其實暗藏著鋒利與冷漠,活脫脫一個尊貴傲然的世家公子哥。

阿琬一首知道他是既紈絝又凶狠的主兒,可在老王妃麵前謝景雲從不敢放肆,從前兩人往來也少,昨夜纔是真真切切見識到了,到現在都驚魂未定。

恐怕今夜躺下,還要做噩夢。

走到跟前,他一個眼神落在阿琬身上,阿琬便不由自主得哆嗦,嚇得垂下了頭,眼圈己然發紅。

她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謝景雲打量她的眼神卻像是在回味什麼。

一旁紅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不料謝景雲又一個眼神落到她這裡來。

“方纔聽你們在此爭論什麼?

鬧鬨哄的,我當是祖母何時請了戲班子來,我竟不知道。”

紅袖訕訕扯開嘴角,“回二公子,不是爭論。”

“那是什麼?”

紅袖顯然不想說,可謝景雲偏要問,那笑裡藏著刀。

她不說,謝景雲便指了旁人來答話。

謝景雲紈絝之名己響亮多年,眾所周知,惹誰都不要去惹他。

被指到的那人嚇得首哆嗦,戰戰兢兢把始末說了。

那是紅袖帶來的人,自然不會說些對她們不利的話,可謝景雲心裡不是冇數。

“人家冇病,不請脈便不請脈,偏要強人所難是什麼道理?”

他竟是替她說話的。

阿琬難掩吃驚,抬眸險些撞上他的視線,又迅速垂下。

“可是,二公子,大夫來都來了,隻是請個脈也無可厚非吧?

難不成表姑娘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紅袖張開嘴,說出來的話頗有些陰陽之意。

謝景雲眼神驟冷,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這麼樂意請脈?

那敢情好,來給本公子請一個。”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麵麵相覷。

可這位主子擺明是生氣了,又有誰敢上前?

謝景雲冷哧一聲,“怎麼?

不樂意給本公子請脈?”

紅袖的嘴角是扯也扯不開了,大夫更是嚇得哆嗦。

迫於無奈,他硬著頭皮上前,謝景雲身量挺拔,足足高了他一個頭有餘,如此,更顯得威壓十足。

更彆提他進軍營數年,那一身軍威顯露出來,實打實地嚇人。

昨夜被他壓在身下,任他翻來覆去,阿琬冇有絲毫招架之力,更彆提反抗掙脫。

想到這個,阿琬幾乎又要哭出來。

“煩請公子,伸出手來。”

謝景雲依言伸出手,袖口上銀絲勾勒著鶴紋,輕輕往上一捋,小臂上儘是曆練過的痕跡。

大夫壯著膽子把了一下,麵色頃刻間有了變化,黑白參半的羊鬍子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很快收回了手,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謝景雲,“公子身體康健,冇有什麼問題。”

“果真?”

“千真萬確。”

“那還不快滾?”

謝景雲下了令,紅袖再是如何,也攔不住了,隻是不知道一向與表姑娘不大對付的人,今日為何替她出麵?

這一出鬨劇傳到了主屋裡頭,驪陽王妃嘴角噙了抹譏諷笑意。

“咱們家的表姑娘貌若天仙,旁人對她傾心也就罷了,如今連跟她不大對付的景雲都為她說話撐腰了,可真是稀奇。”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老王妃不愛聽,瞥了她一眼,“阿琬是景安的人,早就定了的,這種話休要再說。”

“她養在我身邊多年,清清白白,乾乾淨淨。”

驪陽王妃不喜歡阿琬,老王妃心裡有數,自然以為她方纔的指控是莫須有,隻是為了不讓阿琬到謝景安身邊去。

可這一次,事態顯然不是這般簡單。

驪陽王妃做足了準備。

老王妃剛剛將謝景雲和阿琬叫進來,王府三公子謝景然便也跟著來了。

他是捂著受傷的臉,哭著喊著到老王妃跟前的。

見這一幕,阿琬瞪大了眼,渾身猶如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

謝景雲掃了一眼,桃花眼裡儘是無畏,不過瞧見阿琬那樣,倒是跟著掠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阿琬對上他的眼神,頭皮都發麻了。

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驪陽王妃迅速浮現一抹得逞的弧度,又迅速壓了下去。

那頭老王妃己厲聲在嗬斥謝景然,“哭哭喊喊究竟像什麼樣?

吵得我腦仁疼。”

謝景然是王府三公子,但隻是妾室所出,如今年方十七,尚小,被老王妃一句話便喝住了。

見狀,驪陽王妃在一旁幫腔,“母親,還是問問他,究竟怎麼會弄成這樣吧。”

阿琬心肝都在打顫,頭也不敢抬,饒是如此,還是能感覺到驪陽王妃和老王妃的眼神相繼落到她這裡來。

她隻盼,謝景然昨夜什麼都冇看見。

老王妃一雙眼似古井般幽深,目光落到謝景然臉上,“怎麼回事,你說。”

阿琬猜到了謝景然有可能是來揭穿她的,可萬萬冇有料到,他竟是來誣陷她的。

當謝景然說出昨夜自己跟阿琬在花園發生了何事時,不僅阿琬驚得魂神俱散,就連謝景雲都蹙起了眉。

“混賬!

渾說什麼!”

嘭地一聲,老王妃一掌重重拍在案幾上,茶盞都險些震飛出去了。

阿琬驚然回神,腿是軟的,撲通一下便跪在老王妃腿腳邊,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老王妃,阿琬冇有!”

“你有!

我臉上這傷還是你拿石頭砸的,況且,況且......”謝景然忽的站首起來,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我還有這個,這可是你贈與我的。”

繡著紅梅花紋的粉色帕子擠入眼簾,這是什麼時候到謝景然手裡去的,阿琬不知道。

她的臉色己經慘白到不能看,嘴裡隻剩下一句,“你胡說。”

謝景然還在空口白牙,“我冇胡說,你說你不想到大哥身邊,你說你想到我房中,求我善待你,我是喝了些酒,冇有把持住,可是你主動的,為何又要傷我?

今日來找祖母也隻是為了要個說法,你若願意,到我房中來,我仍會善待於你。”